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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东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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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君子一战
3156字

赵宇文得宋隆济重要,破格提升为葛蛮总管府副官,管理府内大小事务,又兼任教官一职,忙碌了半月。

忽一日,宋隆济将赵宇文叫进总管府议事厅,语重心长的道:“赵副官,你来葛蛮半月,颇有建树,宋某实在佩服你的才华。今有一事,想委托副官,不知副官肯否一行。”

赵宇文一怔,心道:“难道要我通好八百媳妇?”

虽然疑虑,只得点头道:“长官但有所请,下官在所不辞。”

宋隆济强笑道:“过几日便是雍真达鲁花赤也里千的寿辰,本官想命你前往为也里千祝寿,不知副官意下如何?”

赵宇文心里大惊,我是雍真逃犯,再次入雍真,恐被也里千认出来。如若不去,恐又让宋隆济疑心,勉强应诺道:“下官领命一行,绝不辱使命。”

宋隆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行恐怕异常凶险,本官也知你是雍真告示上所贴的逃犯。”

宋隆济说到此,已感觉到赵宇文的全身在发颤,忙又道:“副官放心,你是本官的顶梁柱,本官绝不会让你有危险。这次你去,本官会安排心腹,保护你的安全。本官也会命人将你易容,到时他们绝认不出你。”

赵宇文跪伏感恩道:“长官大恩,下官当以死相报。”

宋隆济的眼睛,突然暴露凶光道:“也里千与我,有杀弟之仇,但此时,只有隐忍。时机未到,宋某……。”

宋隆济还未说完,连连叹息。

赵宇文安慰道:“长官放心,倘若八百媳妇举事又称,我们也大可响应八百媳妇,高举义旗,北上功雍真,再下底窝,进而联络水西,攻打贵州,扼住要道,进川掠地,扫平中原。”

宋隆济连连摆手道:“副官,这可是造反啊!”

赵宇文道:“昏君无道,残害生灵,黎民遭殃,况鞑子并非正统皇帝,我们为何要奉他为帝,为所欲为?”

宋隆济似觉赵宇文的话有理,又想想半月前达不拉所说的一席话,朗声道:“副官,本官就命你一行,明日启程。”

赵宇文领命,整装待发。

次日清晨,宋隆济亲将赵宇文送出半里才回。赵宇文感恩戴德,一路护着三箱金元宝,一箱茶叶,磷石若干,美女十人,马一百匹,前往雍真。

傍晚时分,赵宇文赖二以及三名勇士,已来到雍真境内。赵宇文依言驻扎在雍真城外不远处的密林,却不再前进。

赖二嘀咕道:“雍真在望,副官奈何不进?”

赵宇文朝他讽笑道:“你不懂,何必多问?”

赖二瞪了赵宇文一眼,不再说话,只一旁独自饮着葫芦里的酒。赵宇文心想,我一路上风平浪静,无人阻扰,在此停住,恐受人埋伏。但宋隆济如此交代,必有他的道理,我岂在此等候,明早再入雍真城。

赖二喝完酒,便倒下呼呼大睡。赵宇文也不管他,只吩咐其余三人道:“今晚我们轮流守更,如有情况,吹响号角。”

三人领命,各分班轮值。

赵宇文手按长枪,倒伏在一株松树下,听着远近的声音。风声四起,索索声不绝。赵宇文心道:“此时会有什么人到来?脚步声沉重而又像是刚粘着枯枝败叶,来的人不下数十人。宋隆济果然猜得不错,要是入了雍真城,恐怕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赵宇文这样想着,望望月色,也渐西沉。

但听一声唿哨,窜出数十黑巾蒙面人。

赵宇文猛地跃起,吩咐三人,护住方物,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赖二的鼾声和赵宇文的喝声相映在一起,传到黑巾蒙面众人的耳朵里。猛见一人,从黑巾蒙面人群中走了出来,喝道:“抢了大爷我的山头,大爷只要财物,不杀人丁,识相的交出财货,大爷饶你们一条小命。”

赵宇文冷笑一声道:“你可知这是葛蛮总管府宋长官送给雍真达鲁花赤也里千长官的寿礼?”

蒙面汉子仰天打个哈哈,朝身后众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如雷介吼道:“我们知道。”

赵宇文暴喝一声道:“既知道是葛蛮总管府的官差,还不快滚?”

为首那人啧了两声,晃着明晃晃的大刀,向前走了两步,喝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们滚了。”

赵宇文朝三人望了一眼,见三人都有惧色,忙朝其中一人喝道:“叫醒赖二。”

那人慌忙跑到赖二躺的地方,将赖二叫醒。

赵宇文长枪一抖,朝那人道:“有种咱们一对一,倘若我输了,这里的东西,全部是你。假如你输了,就带着你的手下们滚。”

赵宇文也略略觉出,这伙强盗,便是当年当日底窝紫江一带的劫匪。他们是如何得知我们要在这里扎营的?难道有内奸?

赵宇文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听着周遭的动静。

那人趁着月色,朝赵宇文斜睨了一眼道:“好,大爷我就答应你。要是大爷输了,保你雍真此行无事,大爷赢了,你就休想活着离开。”

赵宇文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黑巾蒙面人挥退众人,腾出一片空地,猛喝一声,挥刀朝赵宇文劈来。赵宇文见他下盘沉稳,似在哪见过。听他的声音,也非常熟悉。他大骇之下,将枪一凝,朝黑巾蒙面人的咽喉刺去。

黑巾蒙面人见他一枪刺到,只得撤了劈来一刀,连忙出招架住赵宇文的长枪。赵宇文但觉一股强劲的内力,猛地击他的肺腑。冷喝一声道:“你是底窝紫江总管府用内力震伤我的安师父。”

黑巾蒙面人大笑一声道:“小子,现在才知,已经完了。”

说完,双手猛地望刀上一按,力道增了数成。赵宇文招架不住,只得拖枪而走。

安师父见他要逃,腾出左手,朝他后背拍出一掌。赵宇文顿觉掌风袭来,大喝一声,枪从胯下挑起,刺向安师父的下盘。

安师父见状大惊,急忙一退,将单刀劈下,架住长枪,不上望上刺。赵宇文知他臂力过人,不敢相强,向前数步,一个腾身,跳上一株松树。那松树桠枝,承受不了赵宇文的重量,咵啦一声,断了下来。赵宇文顺势抓住断的树枝,朝安师父脸上一扫。

安师父眼捷手快,连退数步,将大刀一斩,顿时将树枝斩为两截,避过一招。

赵宇文见他武功造诣颇深,如此缠斗,也不是办法。只得将手中的树枝向前一推,朝安师父疾射而去。安师父不知他在葛蛮密林中学得了白衣美少女的暗器之法,此时一见,初时还不以为然,等过得片刻,才知一股无形的力量扑来,长啸一声道:“你是鬼婆的传人?”

赵宇文惊惶失措,心道:“真有鬼婆其人?”

赵宇文吃惊之际,安师父也闪过赵宇文攻去的树枝,几个腾身,朝赵宇文攻来。单刀便要攻到赵宇文的眉心,赵宇文才一抖精神,将长枪架住他的大刀。

但听一声猛喝,一人朝赵宇文的背后袭到。赵宇文听得喝声,慌忙闪避,怒喝一声,将枪一拖,向侧面避去。

但他闪避之时,也是迟了一步,被身后那人一脚踢中后背,险些撞在安师父的大刀之上。安师父一惊,慌忙收刀,立在一旁。

赵宇文被那一脚,跌落地上,定睛一看,此人非别,正是赖二。赵宇文怒喝一声,脚尖点地,忍着疼痛,长枪一扔,刺向赖二。他这一招,夹有千钧之力,任赖二轻功惊人,也难逃一死。

但听一声闷哼,重重的倒地之声,从不远处传进赵宇文的耳朵。

赵宇文捂着胸口,但觉腥味扑鼻。三名护卫忙抢身上前道:“副官,我们吹响号角。”

赵宇文摆手道:“三位莫惊,我不过皮外伤而已,借你们的长枪一用。”

三人中一人递过长枪,赵宇文走出数步,朝安师父道:“多谢安师父手下留情。”

安师父长笑一声道:“安某纵横水东水西,从不做背后伤人之事。你没有输,不过看你伤势不轻,何不日后再比拼一回?”

赵宇文道:“此战关乎寿礼,我不得不战。”

安师父大笑道:“小子,寿礼安某不夺你的便是,只要答应安某,他日再绝雌雄,安某就放你等入城。”

赵宇文道:“好,三个月后,底窝紫江见。”

安师父点头道:“如今英雄难得,底窝紫江那一战,还以为你是个脓包,就那么两小子。今夜一战,才知你神功盖世。既是鬼婆传人,他日一战,就再所难免了。”

赵宇文拱手道:“安师父的武功修为,在下无不佩服。安师父的为人,令在下敬佩,请受赵宇文一拜。”

赵宇文趋身下拜,叩头不起。

安师父怕他偷袭,远远的道:“请起。”

赵宇文知他怕自己借着让他扶起之时,趁机偷袭他,遂连忙爬起道:“多谢安师父。”

但见安师父转身朝众黑巾蒙面人道:“大家撤。”

赵宇文只见黑影几闪,众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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