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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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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2516字

他们在院子里铺了一张破席头,搬了三个树疙瘩,把枪套在身上,没脱衣裳就躺在那儿了。长武一时睡不着,问大金道:“你看咱们的准备工作,还有哪儿不到家的吗?”

“有啥不到家的?”大金把脑袋放在树疙瘩上说道:“你的调用真大,啥事都想得很周全。可是我怎么就不会动脑子呀?八成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长武畅快地笑了起来。“我看,咱们没吃亏。潘林辉有文化,当汉奸去了,他的心眼儿有一百个,光会给鬼子出主意。咱们这种人,从出了娘胎那天起,吃、喝、生、死,都在人家手心里攥着。你大妈常给我找瞎先生算命,算算哪年交运。我说,就拉倒,有啥运可交?象人家潘林辉的命还用瞎先生?我也会算,从他老太爷那辈儿就交上运啦!咱们跟书本打不上交道,就得跟锛凿斧锯、锄镐镰刀镖在一起。现在如何?咱们学不起文化的干上革命啦,潘林辉这个有文化的呢?今儿让他睡一觉,明儿早上,他的算盘子就得由着咱们来拨啦!”

大金完全同意长武的话,但是他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穷人没文化也可以闹革命,可是光靠笨劲不行啦。王新民批评我好几回,说我不爱学习,给了我一本书,我一试,念个字比打一仗还难。”

“对呀,你就把学文化当成打仗。真正学文化,那得革命成功以后。现在就要为革命学文化。”

“你还行,会看三国。为清叔也行,能认唱本。老九没上过两冬学,可是他心灵,一学就会,人家已经可以念《论持久战》,讲政治课啦!我呢?你准记得,上过一冬学,还告假刨了二十多天山柴。”

“我告诉你个巧方。”长武这么一说,大金高兴起来,心想,怪不得他会看三国,原来还有巧方。他睁着耳朵听长武说下去。“你找一本书,也许王新民给你的那本就行,你就给他生念。”

大金笑了起来,连旁听的为清和三柱也笑了。大金说道:“我以为你真有巧方,原来你也是拿着横笛当箫吹,找不着眼儿。”

长武说道:“依我说,学点文化是根棍,学点革命道理才是最要紧的。我说,找一本有用的书生念,就是个巧方,那怕你念上两句,懂得一个道理,你就会觉得比吃蜂蜜还甜。”

长武翻了个身,把脑袋在树疙瘩上摆正,说道:“这是以后的事,眼前还是抓潘林辉要紧。不早啦,睡觉。”

长武听着大金没声响,抬起头来看了看,大金合上眼,放平了胳臂腿,已经进入了梦乡。

试剑台,这个不大的敌据点,还浸沉在早晨的迷雾里,显得静悄悄的。

长武、为清、三柱,带领着二驴子来到丰黄公路旁边。长武穿上鬼子的军装,戴上船形帽,登上翻毛鞋,卡上卞大海的养目镜,确实很难发现有什么破绽。为清和三柱穿上伪军军装,最细心的人也难以看出什么差错。二驴子还是那身黑裤褂,背着退出子弹的二把,跟被捕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察看了一下动静,就向试剑台的街里走去。

糟糕,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恰巧这时候从黄崖口方向开来两辆大汽车,车厢是空的,两辆大汽车夹着一辆小汽车,一直往南开过去。长武隐在高梁棵的后面心想,莫不是黄崖口的鬼子顾问到丰镇去了?如果他们到丰镇去开会,说不定要扑个空的。长武南北看看,抬了抬手,带领着为清几个人趁着雾气出了高梁地,过了公路,奔着试剑台北街口走去。当他们离敌人岗楼只有二三十步远的时候,才被伪军岗哨发现了。

“口令!”“渤——海。”这是二驴子回答的。敌人一发口令就是半个月的,所以几天以里的口令他全知道。

“哪部分的?”

“二〇三。”二驴子借用了黄崖口的番号。

“找哪一部分?”

“吉田顾问的委派,公事的有。”这回是长武答话了。

岗楼上的伪军一听,其中还有个日本兵,不敢再往下盘问,放他们过去了。他们摇摇摆摆地进了街,街上空荡荡地鸦雀无声,住户、商店大部分还没开门,但是有几个伪军在游动。当他们两下打了照面的时候,为清主动地打了个招呼:“早班,辛苦。”一个伪军问道:“你们是黄崖口的吗?”“二O三。”伪军看看有个鬼子夹在当中,不敢多嘴就过去了。长武大模大样地,为清摇头晃脑地,三柱东撒西看地,二驴子规规矩矩地,一直奔南街的盐店走去。

他们顺利地来到盐店门口,闸板还没开,长武上前拍了两下,不大时候,开了一扇门。长武看看这个开门的人有点儿面善,学着鬼子的口音问道:“你的叫什么名字?”

“刘二虎。”

长武一听,原是刘二虎在这儿见了面,怕他认出,推推为清,为清上前一步问道:“他是谁?”

“盐店的伙计。”

说着,为清带头走进了大门,站在盐店柜台旁边,捅了二驴子一下,二驴子按照长武告诉过的词儿说道:“我们是从黄崖口来的,林爷是我的大伯,我爸爸的朋友。我们给林爷带来个口话,

“是,我去通禀一声,马上就来。”

长武看刘二虎走进里院,跟二驴子说道:“走,进去!”

为清看看那个伙计还在这儿守着,说道:“你们进去,我在这儿等吧!”

刘二虎急急忙忙进了二门,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佣人端着一碗大米粥,用盘子托着几样小菜,从西厢房里走出来。

“有什么事吗?”女佣人惊奇地问。

“有人找林爷。”

“林爷刚在抽烟,还没吃早点。”女佣人看见二门上进来鬼子和伪军,又缩回西厢房去了。

刘二虎到了潘林辉的窗外,隔着窗子说道:“林爷,有客找。”

“谁?”潘林辉在屋里问了一声,带着几分惊讶的音调。

“黄崖口的太君,还有一位林爷的朋友。”刘二虎说完,不敢在这儿停留,到盐柜上看大门去了。

潘林辉刚刚做完“早课”,抽足了大烟,一听说又是太君,又是朋友,带着几分疑影,披上大褂迎了出来。一看见二驴子,多少有点几不安地说道。“你不是在杨家百户吗?怎么有工夫到这儿来?”

“爸爸带我到了黄崖口,为了筹备分会的事,会了几个朋友。本想过几天来看林爷,谁知道吉田顾问有要紧的事,今天清早要蓟丰镇去,让我爸爸搭顾问车,一块儿回车镇,现在车停在南街口,让我跟这位太君一块儿来请你去一下。他们说,有一件要紧的事跟你商量。顾问本想给您打电话,可是电话线又让八路军给割断啦!”二驴子象背书一样,一字不敢错地背了出来。

“里请,喝杯早茶。”潘林辉不得不跟这个假鬼子稍作周旋。又闻二驴子:“你爸爸怎么不进来坐会儿呢?”潘林辉看见二驴子,虽说没什么怀疑了,但他觉得事情的变化不大合乎原来的安排,所以还是想问清楚。

“顾问跟我爸爸正在汽车上商量事,又怕耽误行程,爸爸脱不开身,不能来啦。顾问让这位太君来请你。”

潘林辉挠了挠头皮,为难地说道:“我告诉王月华——你认得王月华吗?明后天我要到黄崖口去,也想见见吉田顾问。你看,顾问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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