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营长正给复仇团的人们讲热南山区的情况,讲热南人民的斗争故事,人们都听得入迷了。什么十八趟大川啦,什么“三十六友”啦,什么黄花川起义啦,什么兰旗营子大战啦,都是大家从来没听说过的。
钱营长问道:你你们见过大山吗?”
“见过,大狼山就不小。”这是长兴的回答。
“哈哈,大狼山要是搬到口外,只能算一块大石头。那儿的大山,夏天最好看,下面是绿色,半腰是黄色,山顶上戴着个大白帽子,下边过夏天,上头过冬天。”
“不好,打起仗来,怎么占领制高点哪?”不知是谁冒出这么一句话,引起大家一阵好笑。
“你们知道热南山区的人们有多苦吗?”钱军城看着大家,是不是会有人了解一些情况,没人插话,都在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道:“十冬腊月,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裤衩,这条裤衩是从长裤子变化来的,裁了下边,补了上边,到没法可补的时候,它就象一个切面铺的幌子。十七八岁的姑娘,在炕上围着一条破被,对我们是实心实意地欢迎,就是不下炕,一打听才知道,一家子只有一条单裤,谁出门谁穿。还有,一位老太太病了多少日子,不但没钱吃药,连一碗可口的稀粥都吃不上。我们给老太太送去一碗小米粥,老太太吃下去就可以坐起来了,原来不是病,是饿的。象这样的事情多得很哪!”
五河听到这里,不禁问道:“他们不种地吗?”
“种地,为什么不种地?”钱营长为了解答这个问题,就比较详细地介绍了热南地区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的交叉情况:“你们知道吗?那儿的土地都是地主的,十八趟大川,只属三十六友里头的二十几家地主,山上的一草一木,河沟里的一块石头,都没有农民的份儿。农民一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粮食十分之八、九要给地主交租。你要是不如数交,或者稍有顶撞冒犯,地主就会把你撵走。你说,我不走,房子是我盖的。地主就会让你把房子拆走,地皮是他的。这还不算,一出长城就叫‘满洲国”呀,敌人跟地主勾结在一块儿,设立了‘组合”,农民的粮食,除了交给地主的已经剩得有限了,也都要交‘组合”,一粒粮食不准留。”
“那,老乡的口粮呢?”
“口粮,按月配给,所谓配绐,只不过一个人几斤杂合面,一个月的口粮不够五天吃的!”
五河听了有点气满胸膛,说道:“咱们大部队应该狠狠地揍他!”
“对呀!,钱营长说得高兴起来。”那儿的老乡盼八路军,就象盼星星、盼月亮、三年大旱盼下雨一样。我们一去,大伙儿想尽办法对我们表示欢迎。穿裤衩的老太太,一丝不挂的小孩子,披着破被的大姑娘,不顾天寒地冻,都到大街上欢迎我们。可是,咱们部队人少,地方大,任务多。这不是吗?为了护秋,我们不得不回来。口外的老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任务一完还回去呀!”钱军城的话,引起复仇团战士们的极大激愤。谁也没想到,在我们的国土上,还有这么苦难深重的弟兄姐妹,还有这么凶恶残暴的地主和敌人,有些人激动得哭了,有些怪自己过去眼光太窄,只看到蟠龙山,没看到全中国,只想到一千多人的仇,没想到全国人民的深仇大恨。大家围着钱营长,问这问那。钱营长也问他们生活、学习、作战的情况。
好半晌,大家才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大家散去之后,钱军城跟三江详细地谈了一下打据点的任务和部署。
第二天,复仇团和县大队的一部分,在钱营长统一指挥之下出发了。美子被王新民留下,没有去。她多么希望能参加这次战斗啊,打王店子和试剑台,都因为另有任务没有去成,这次又成了旁观者了。既然不能亲自参加,就只好静听胜利消息。
第三天,部队还没回来,胜利消息已经先到。四狼屯据点顺利地拿下来啦,打死七八个鬼子、十几个伪军,其余的七十多个鬼子和伪军全部活捉了。
晚上,部队回到马蹄峪,人们争着去慰劳,去看俘虏,去打听新闻。美子去找复仇团,想了解一下复仇团是立了功还是犯了过,头一个碰到了五河。五河咧开嘴笑着跟美子说道:“嘿嘿,我亲手打死一个鬼子!”
“那太好啦,你的狗皮袋里应该再添一块石头。不过你还有二十九个的计划没完成!”
“狗皮袋,狗皮袋!”五河伸手把狗皮袋从腰里拉下来,一下子摔在美子跟前。“美子,给你当针线包去吧!”
美子拣起狗皮袋,笑得合不上嘴,又朝五河摔了过去。“我不要,这是你的功劳簿。”
五河把狗皮袋踢到一边,讲起战斗情况来。钱营长怎样部署,怎样指挥,战士们怎样强攻,怎样突破,着实向美子夸耀了一番。尤其是说到复仇团如何完成东南角突击任务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讲得满嘴冒唾沫。
“可惜你没去,要是敌人一看有女兵,管保不知道是叫爷爷好,还是叫奶奶好。”
五河还想说下去,以便引起美子的羡慕。可是长兴跑来了,通知复仇团集合,五河不得不丢下美子跑出去。
复仇团集合齐了之后,钱营长讲了一次话,对复仇团的勇敢沉着大大鼓励了一番,对大家遵守纪律,按照要求完成任务,也表示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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