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暗暗吃了一惊，潘林辉不是在丰镇、试剑台开盐店吗？怎么会跑到大狼山来？又怎么知道洞里会有蟠龙山人？他虽然有这些疑问，却不想去回答它，砰地打了一枪，代替对潘林辉的回答。可是他刚刚把子弹打出去就后悔了，摸摸子弹袋，只剩下八颗，自己嘱咐自己：省着打，不能打空枪，要用它消灭八个敌人才行。

过了一会儿，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喊起来：“洞子里的人听着，我不是日本人，也不是警防队，我是蟠龙山的潘林辉。”

“什么潘林辉，汉奸狗腿王八蛋！，五河用最大的嗓门骂了一句，要不是大仇没报，他会马上跳出去把潘林辉一拳打死。

“日本人听说这里有蟠龙山的复仇团，要来剿灭，咱们是一个祖先，我在日本人跟前立了保状，只要回家好好种地，不咎既往！”

“你姓狗，不配姓潘！你要是个有种的，敢到洞口露露头！”

“别意气用事，你是谁？”

五河用最大的力气吼道：“听着，老子是蟠龙山复仇团的潘长河！老子是要抽鬼子筋、扒汉奸皮的潘老五！”

“嗳呀，我当是谁，老五，年青青的怎么干这种傻事啊！”

“潘林辉，你上来！”五河这时觉得朝着潘林辉打一枪，比打死一个臭伪军还重要，要用这颗子弹告诉他，他的命运不管早晚要枪毙。五河用尽力气勾动枪机，子弹带着五河的愤怒和仇恨飞出洞口。

洞口外头又是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儿，潘林辉拉着公鸭嗓无可奈何地说道：“老五啊，这就怨不了我啦！”

五河朝洞外骂道：“姓狗的，死了你的心吧！”

几分钟后，敌人的子弹朝着洞口飞来。五河卧在石头后面，不眨眼地盯着敌人，一个伪军爬过来，想要接近洞口，五河一枪把他削下山去。正在这时候，敌人的一颗子弹打中五河伸出去的右臂，他觉得右臂有点儿麻木，缩了进来，活动一下，还能打枪。

“有种的上来！”五河想用这种喊叫。不让敌人知道他已经挂花。

五河用最后的凡颗子弹，坚持了足有一个钟头，按计算，一共打倒了五个敌人。当他打出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把大枪往石头上一摔，枪托摔得粉碎，枪桶摔成弓形，随后抓起两个手榴弹，准备进行最后的战斗。

敌人看看五河半晌不再打枪，胆子壮了起来，几个伪军试探着爬到洞口旁边。五河看准了，赣着密集的伪军，把两个手榴弹一齐抛出去，喊道：“老子的计划是十五个！”

手榴弹开了花，看不清炸倒了几个敌人。五河不顾右臂疼痛，抄起那块大石头，窜出洞口，举在半空，冲着还在爬滚的几个伪军，搂头盖顶地砸下去，用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跑下山。但是，他只跑了几十步远，就被敌人包围起来，于是，五河被捕了。

敌人没有打死五河，采取活捉的办法，是潘林辉向敌人献的计。按照他的如意算盘，抓住五河一个人，就可以掌握到复仇团的命脉，就可以把整个复仇团粉碎。

五河被捕之后，一般敌人到山上去搜索另外几个复仇团的队员，但是一无所获。五河看看敌人没有抓到长兴等人，说明他们还在丛林里，他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他也看到敌人没有进狼洞去搜查，西坡峪那个老乡就算躲过这场灾难，他的心就完全放了下来，无所牵挂。

五河被敌人簇拥着朝试剑台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听一个伪军嘟嚷说：“说是复仇团有四五十人，闹了半天就这么一个宝贝。”另一个伪军说道；“一个宝贝就把你这个猴崽子打的连滚带爬，要是真有四五十个，也许你单就到死爸爸那儿哭嚎着脱生去啦！”

五河听了这些话，有点儿高兴起来，数了数敌人，不是二十多个，足有六七十人，不光是警防队，还有日本鬼子。他心里说道：“凭我一个潘老五，出动了这么多敌人哪！他们用了几条命，只不过换了我潘老五一个透眼几！”他的嘴边眼角，浮现出骄傲的微笑。

五河被关在试剑台伪警防队队部的一间小黑屋子里，他算不出过了多少天，才被敌人提出来进行了第一次“审讯。”

敌人好多天不进行“审讯”，并不是忘掉了他，而是根据潘林辉的建议，圈圈他的性子。五河的性子，确实受不了这种待遇，要么就把房子拆光，把敌人杀死，要么就让敌人枪毙，这种不死不活的日子是顶难过的。他有气没处出，每天总耍扳住小窗户朝外大骂几顿。

五河被带到一间比较宽大的屋子里，伪警防队的大队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旁边站着两个伪军。五河对挨“审”是一点几经验也没有，不知道敌人会玩些什么花样，只是听说过，非刑拷打是敌人的家常便饭，什么汽油、凉水、老虎凳，就如同敌人的玩具。对这些，他是毫不在意，豁出一百多斤看着办，倒要瞧瞧敌人有什么本事会问出口供。五河站在当地，端详警防队长的两只眼睛，高高地冒出来有点儿象龙睛鱼，配上两只扇风耳朵，确实带出几分贼头贼脑的凶相。

忽然听到这个又丑又凶的家"说道：“日本人把你的案子交给我，这是你的造化。要是进了日本人的军事法庭，就够你受的啦！咱们总算都是中国人……”

军事法庭还是刑事法庭，日本鬼子还是伪警防队，造化还是倒霉，五河不去考虑，只是这个家伙也自称“中国人”，五河却有点儿按捺不住。

“住口，你算哪一号的中国人？中国人让鬼子杀了多少？光蟠龙山就惨死一千二百三十个。你就是帮着鬼子杀害中国人的凶手……”

两个伪军在一旁大声吆喝，那个伪警防队长却没有一点儿气恼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年青的人总有一点儿火气，我劝你别这么固执。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告诉我，复仇团有多少人？头目是谁？在哪儿活动？我就可以在日本人面前保释你。回家种地也行，再去当复仇团，嘿嘿，也行。”

“你是一派胡说！”五河对这个警防队长挨骂不生气，有点儿冒火。“既然把我逮住，要杀要剐由你们。我死了，只算蟠龙山牺牲了一千二百三十一个。你不是要想知道复仇团的情况吗？”五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都在这里，嘿嘿，就是不告诉你。”

“如果要你死，大狼山上有十个也打死啦！”警防队长的眼睛，好像又冒出一寸，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说吗？我今天非从你身上问出来不可。”

“那你就问吧！”

【推荐阅读】 一个死相凄惨的千年女尸，被考古人员挖出后，仍然冤魂未散。当天晚上便将考古实习生刘云送到了唐朝......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