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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要钱赎人
5149字

张万山正在迷惑不已之际,突然看见了那个放地契的大红木箱。他猛然感到了什么,立即走上前去,一把把上面的东西搬开。

经过一阵翻弄,他取出一个包了几层红布的小布包,急匆匆地打开,果然发现里面是空的。张万山把小布包往里一扔,气冲冲地关上了木箱。

……

黄昏也来到了墨香堂,伸进了书坊账房。

账房里,李耀本仍然背着手,瘌痢头站立一旁。”鲁兄弟怎么没来啊?”李耀本询问道。

“永哥手臂有伤,所以就不来了。”

李耀本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你们那天晚上怎么会中了埋伏呢?是走漏了消息?”

“我怀疑是那个蛤蟆张搞的鬼!”

“蛤蟆张?谁是蛤蟆张?”李耀本慢慢坐下,看着瘌痢头。

“我也是听说的,半天崠的纸槽工人都把张天强叫做蛤蟆张。”瘌痢头回答。

“他怎么就成了蛤蟆张了?”李耀本笑道。

“听说他喜欢雾阁的那个江爱真,大家就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瘌痢头欠身道。

李耀本点点头,恍然道:“……噢。不过,他怎么搞得鬼,让你们中了埋伏?他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行动?”

“我碰见他几次。在瓦子街上,他还跟着我,我想一定是他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李耀本小声问:“你去雾阁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别人注意你?”

“似乎没有啊!”瘌痢头想了想回答。

“这次你们在外面动手。江繁远的行踪都知道吗?”

“有兄弟们在跟着他。”

李耀本斜了他一眼:“动手吧。这回不要再出意外了!把雾阁的赎钱拿到后,人就地处理了吧。”

李耀本说完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站起来递给瘌痢头。

瘌痢头满脸堆笑:“李老板,这回一定没问题,你放心。”

……

张天强和张天富回到家,在门口看见父亲的独轮车,上面的东西没有下卸下来。张天强便走进屋里,看见父亲张万山黑着脸,哥俩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爹,你回来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张万山闷头生气,没有搭理张天强。

张天强还是没搞懂:“爹,你先上屋里躺一下。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突然,张万山猛地站了起来,吓了张天强一跳,厉声道:“你给我跪下!”

张天强吓得下意识地跪下了,张天富听见声音赶紧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张万山指着儿子的鼻子:“你翅膀硬了,长本事了,嗯?!你给我说说,你拿什么盘下钟家的纸槽?”

张天强一听这话,知道父亲发现了地契的事情,不敢抬头看父亲的眼睛。

接着,张万山怒气冲冲地进屋取出那个小红布包,劈头盖脸扔在张天强的头上:“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地契,那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啊!你现在就去钟家,赶快把地契要回来!”

看见张天强跪在地下不动,张万山气冲冲地从门口拿了一根竹枝,刷刷地往张天强背后抽打起来。张天富立即上前劝父亲,但是盛怒之下的张万山一把推开他,继续抽打。张天富赶紧跑出去找母亲。

张万山边打边问:“你给我现在就去钟家,嗯?”

张天强任凭父亲抽打,就是不吭一声。

看他无动于衷,张万山越加怒火中烧,他喝道:“你马上去钟家,给我要回来!去不去?”

张天强摇了摇头。张万山被激怒了,继续抽打,还怒喝道:“怪不得你胆子大,我忘了你小时候是喝过豺奶的!”

从父亲口中听见这话,泪水立即溢出了张天强的眼眶。但他还是默默地承受着,不肯松口。

正在张万山还在暴怒的时候,张天富带着母亲匆匆赶来。张氏一进家门,立即就上前夺下丈夫的竹枝——张氏低头看儿子的后背是一道道的血痕,而且眼中全是泪水,不由得心疼,责怪道:“我说老头子,你也真下得了手!孩子打成这样!”

“你说他胆子有多大?他背着我们,拿了家里的地契,盘下了钟家的纸槽!”张万山看着老伴。

“什么?!孩子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赶紧去把地契要回来吧。”张氏吃惊道。

张天强低头稳了稳情绪:“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纸槽挣钱,到时一定会把地契要回来。”

“拿走地契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母亲问。

“我说了也就拿不走……”

张万山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你盘纸槽做什么?现在雕版印刷的生意不好,纸槽也不好过,钟永利自己都不做了,怎么还敢去盘他的纸槽呢?”

“我们也可以把纸槽做好,而且我还想……报仇!”

张氏和张万山一愣,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什么?报仇?”

“报什么仇?”张万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亲生父母……”张天强强调说。

张万山和张氏听到他这么说,也没了办法,面面相觑。一旁的张天富则沉默转身。

张天强向父母解释说:“只要有人要玉扣纸,纸槽就可以做下去。我把地契已经抵押给墨香堂,拿不回来了。”

“你……”

“你这孩子啊……”父母相互看看,有些无奈。

张天富连忙上来劝说:爹,娘,我们也可以试试的,我看纸槽的困难期只要过去就不怕了。”

夫妇俩相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

这天,张天强、刘家梁、张天富正走到纸槽外。张天强想到自己即将要第一次坐在纸槽的管槽位置上,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刘家梁两人随之也停住了脚步。

刘家梁慢慢说:“要好好想想。现在清兵和明军的兵乱,弄得古堡的雕版书籍都运不出去,纸槽现在也很难,你有什么打算?”

张天强则沉默思考道:“现在我看只有熬过去。”

他又马上摇着头,推翻自己的想法:“不,不能只靠熬,等待不是办法。”又沉思,纸槽是给书坊提供玉扣纸的,听说雾阁现在堆积的书比较多,如果能够帮助雾阁的把书卖出去,然后让雾阁只要我们纸槽的纸……”

“墨香堂的用量很大,地契已经压给他了,不如也和李耀本谈一谈?”

刘家梁知道张天强的意思,他不仅是为纸槽想办法,而且也是为有机会接触江爱真,连忙接上话题:“天富,我们这个纸槽的玉扣纸一向是雾阁的进量最大。地契抵押给了墨香堂,又和他们做生意,很容易受制于人。”

“如果可以帮忙雾阁走出困境,也就让我们的纸槽走出了困境。”

……

这边,雾阁因为追讨欠款的江繁远和江云鹤都没有回来。因为缺乏资金,工人的工钱也发不出来,一下陷入危机,加上兵乱临近的消息,引起了骚动。

一些工人找到江爱真和江母,黄少芳看来是拦也拦不住。

“大家不要着急,老板回来,工钱就一定没问题。”黄少芳挡在大门口说。

“现在兵乱越来越近,工钱还不发,这仗万一越打越厉害,该怎么办?”某工人甲。

“就是,你说话算数吗?”某工人乙。

这些人推开黄少芳,往里找江母和江爱真。他们一进内堂就看见走出来的母女两人。

江母立刻安慰大家:“大家不要着急,欠大家的工钱一定会发给大家。”

“那什么时候发啊?”某工人丙。

“要给我们一个日子啊。现在外面这么乱,谁知道仗会打到什么时候啊!”某工人丁。

“不管兵乱还是什么,雾阁一定不会欠大家的钱。”

“但是我们现在家里都等着用钱哩!”

“这两天我们会抓紧时间给大家准备一些钱,请大家容我们几天。”江母连忙分辩。

“请大家一定体谅我们一下,雾阁是不会欠大家钱的。”江爱真点着头。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暂且退下。

……

古堡外,瘌痢头手上又提着一些吃的东西,从庙宇下面的路走到了庙宇。

黄鼠狼、野猪头看见瘌痢头回来,而且提着东西,连忙高兴地跑过来。瘌痢头把东西递给他们,径直走进了庙里。

“土哥总是想着我们,哈哈。”这是野猪头。

“是啊,土哥真会做人。”这是黄鼠狼。

瘌痢头抬手敲了一下鲁大的门。

“进来!鲁大在里面回应。

瘌痢头小心地推开门,稍顿了顿才走进去。鲁大这回却背对他。

“永哥,我回来了。”瘌痢头小心的说。

鲁大这才慢慢转过身来,慢慢的问:“李耀本这回怎么说?”

“他说让永哥受伤和兄弟们受伤,感到过意不去。这回江繁远在外面催债,而且我们有兄弟在跟着他,把他弄回山上,我们可以让雾阁吐出一笔钱。”

鲁永转过头,笑道:“哼,他李耀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不过把江繁远绑来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瘌痢头继续小心的问:“永哥,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始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李耀本从雾阁把胡家那个胡丙辰挖到墨香堂,后来就算不和他李耀本合作了,那也用不着把人家一把火都烧死了啊?”

“李耀本和胡丙辰合作刻的什么微型书,好像惹下什么事情了,害怕官府追究起来墨香堂会受牵连。这一烧,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吗?”鲁永看了看他。

“如果这样倒还可以理解。不过,李耀本对雾阁也为什么开始下狠手?”

“他李耀本跟雾阁,那更是水火难容了!”

瘌痢头还是不解:“永哥,我一直没问过,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如果只是生意上的对手,李耀本怎么会下手这么狠?”

“商场上,他们是生意上的对手;还有情场上,这江繁远的老婆,年轻的时候是李耀本看上的人。李耀本憋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现在都有机会一起出在江繁远身上了。”鲁永在屋里边踱边说。

瘌痢头点着头,心悦诚服:“啊,原来有这么多纠葛!”

……

张玉浦在墨香堂后厅喝着水,慢慢喘着气,他刚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这时李耀本缓步来到后厅。张玉浦看见后,连忙毕恭毕敬站了起来。李耀本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还顺利吧。”李耀本慢慢走近。

“老爷,非常顺利,大家都很给墨香堂面子。”

李耀本点头道:“很好。江繁远他们有收回款项吗?

张玉浦还在擦汗:“老爷,据我后来了解,他江繁远这趟几乎要空手回来,有几笔那也是杯水车薪,派不上用场。”

“今天你再辛苦一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李耀本凑近张玉浦交待什么,张玉浦连连点头。

……

雾阁书坊的门外,工人甲急匆匆赶来,看见门外的工人乙、工人丙、工人丁等人,连忙说起来。

工人甲小声说:“我刚才在茶坊听说,雾阁并不是没有钱给我们发工资,而是把钱用在高价收购原木和玉扣纸上面。”

工人乙恍然大悟:“我说现在不发工钱,原来是这样,眼看这兵乱越来越厉害了,书都没有卖出去,这工钱再不发我们怕是就拿不到了。”

“你听谁说的啊?”这是工人丙。

“我是亲耳听见墨香堂的管家张玉浦说的。”

“他怎么那么清楚雾阁的事情?”

工人丁则比较激奋:“那还用说,大家都是搞雕版印刷的,能不清楚吗?”

“就是啊。”

“我们现在就要工钱去!”

“走!”

“走!”工人乙和工人丁也吆喝着。

于是,大家招呼了另外几个人,便朝内堂而去。

内堂里,正在和黄少芳说事情的江爱真,看见大家呼啦啦地涌进来,连忙上前。

“大家有什么事情吗?”

工人甲大喊:“我们要工钱!今天不给我们,我们就不干了。”

工人乙也跟着喊:“对!今天拿不到工钱,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对,拿不到就不走了。”工人丙和工人丁也附和。

说着大家摆出了不走的架势,坐的坐蹲的蹲——江母听见动静也出来了,却看见,门外听到传言的各个工房的工人这时也纷纷来到内堂。

“不是说请大家等几天吗?我正在想办法。”江爱真有点应付不了。

江母赶忙上前补充:“是啊。我们一定不会拖欠工钱不给的,大家也知道雾阁从来都是讲信誉的,只是现在兵乱弄得这几天有些周转不开,但是大家的工钱我们会尽快想办法。”

工人甲坐在地上举手:“不管什么原因,我们现在是要拿到工钱。”

“对!”

后面立即有人附和,内堂顿时一片声音。

有声音说:“外面都说,雾阁的欠款都要不回来。”

有声音说:“那我们再这么干,工钱什么时候才拿到?”

江爱真看见着一片乱哄哄的声音,也觉得没了主意。黄少芳只好站出来,解释道:“大家要不先回工房吧。江老板一回来,我们的工钱很快就可以发下来的。”

“你说了也不算啊,现在兵乱这么厉害,谁不想早点拿到工钱啊。”

“大家先回去吧,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钱尽快发给大家。”江母尽力招呼着。

就在大家闹哄哄的时候,这时一个外村的闲汉忽然走了进来,全场立刻静下来,大家看着他:“有人叫我来送一封信。”

江爱真上前:“什么信?”

闲汉将信递给了江爱真。江爱真打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转向母亲,惊恐说:“娘!爹他……”

江母拿过信一看,先是整个人呆住了,接着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江爱真和黄少芳慌忙去扶——

“娘!娘!你怎么了?!”

……

故事转回墨香堂雕版工房,这时可见丘雅娟还在认真刻雕版。

李耀本正在和李庆全小声说着什么,这时张玉浦匆匆走来。

“老爷!”

李耀本转向他:“有事?”

张玉浦点了点头。李耀本冲李庆全一挥手。李庆全狐疑地看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去。李耀本则跟着张玉浦走到离工人较远的一角。

张玉浦低声说:“老爷,鲁大他们已经得手了。听说江繁远的……夫人,听到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李耀本听了之后,背着手往前走,没有说话。有顷才开口。

“哼,跟着江繁远自己找罪受!”

张玉浦听了之后,不敢接口。

李耀本看了看他:“你说说看,鲁大管雾阁要钱赎人,江家会怎么办?”

张玉浦想了想,又看了看李耀本,似乎在揣测李耀本的意思。

“老爷,我想……江家还是会想尽办法凑足赎钱救人的。”

李耀本颔首道:“嗯。他们要凑足这笔巨款不太容易,到时你要替我跑一趟雾阁。”

“跑一趟雾阁?”张玉浦不解的看着他。

李耀本靠近他耳朵,小声说:“你就说,我李耀本可以帮助他们,出钱赎出江繁远,但是要把江爱真那丫头许给我做填房。如果愿意,我还可以设法帮助雾阁追讨欠款,帮他雾阁渡过难关。”

……

太阳晒进雾阁书坊内堂,江爱真、黄少芳正和头上绑着个毛巾的江母商量着什么。

“婶,放宽心来。这些土匪必遭报应!”这是黄少芳。

江爱真安慰母亲说:“娘,我们等鹤叔回来一起想个办法吧。”

江母抚着她的手叹气:“嗨……你鹤叔回来也一样难……这么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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