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抗议,墨似乎充耳不闻。仅仅蹙眉,知道对方绝对不会搭理自己,他在心底翻白眼,却没有表露出来。真像个无赖……柳云烟在心底想着。
柳云烟斜靠在窗子旁,掀开了布廉的一角,看着外面经过的风景。
墨手一伸,圈住了柳云烟后倒,他也不挣扎,顺势躺在他怀里。
“墨。”
“嗯?”
“……我很喜欢现状。”
柳云烟的话很奇怪,他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说上这么一句。
墨没说什么。
他只是圈住柳云烟的手,稍微紧了点。
柳云烟想,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自己怕是会沦陷。
一场名为爱情的赌局,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放下布廉,他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
马车晃啊晃,但实际还是算稳的。过了一会,侍女的声音突然窜进马车。“宫主,到了。”
两人下了车,在墨强硬的态度下,柳云烟被迫像个女人似的勾着墨的手。柳月烟跟着下了车,看了看那几个侍女。“真稀奇,泉居然没有跟来。”
“……他今天有事。”柳云烟想鬆开墨的手臂,却被墨看了一眼。在心中撇撇嘴,还是乖乖把手勾在他手臂上。
眼前是一栋相当豪华的大宅,不同于古代或是晨家庄,而是像古老的上流社会的别墅。金碧辉煌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受邀的宾客鱼贯进入,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
其中一位侍者恭敬的上前,“请问有邀请函吗?”
墨把邀请函递出,侍者打开看了看,然后恭敬的摆出了个请的手势。“晨夜先生,请。”
他领着柳云烟跟柳月烟进了去,大厅金的跟什么一样,光那天花板就有两三层楼高,里面大的像体育场,两排的长方形桌子上铺着白色的桌巾,上面摆满了让人眼花撩乱的餐点。服务生走来走去,上面要嘛端着餐点,要嘛是红酒。柳云烟真感觉自己是来错地方,像是跑到漫画的世界。
一位中年男子在厅中和人喝着酒,谈论着一些无关正事的风花雪月。围在他周遭的看起来都是些跟男子年纪差不多的人。
墨领着他们两个上前,柳云烟依然被迫勾着他的手臂。“夏凡尔爵士。”墨轻点了点头,中年男子挥手,停下了跟眾人的交谈,然后上前。
“晨夜先生,很您能抽空来到小儿举办的舞会。”
看来这就是夏凡尔爵士啊。在一旁的柳云烟如此想着,听说雅纪仁已经被夏凡尔爵士收为义子,看来这件是应该是真的。这男人给人的气势不简单,那种在战场打滚多年的气势即使退休,也仍未减去一分一毫。
“这位是……?”夏凡尔对柳云烟问道。
“敝姓柳,名云烟。”柳云烟微笑着点点头,“之前常听晨夜提起您,今日有幸一见,云烟感到相当荣幸。”
“柳先生过奖。”夏凡尔说:“你是柳熙的青燕组吧?你跟你的姊姊都是难得一见的漂亮。”他对站在柳云烟旁的柳月烟微笑,柳月烟刷的打开扇子,似娇羞般的遮住了眼,只露出两只眼睛。
“夏凡尔爵士,您的嘴真甜。”柳月烟轻笑,“玉清也很美,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
“柳小姐真会说话。”夏凡尔似乎对柳云烟跟柳月烟的谈吐很满意,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你之前弹的那首花葬,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是十年前的那个人吗?”
“那都只是往事罢了,爵士就别提了。”柳月烟颇大方的说着,像是对以前完全没有半点的伤情。“倒是爵士还记得,月烟就很高兴了。记得当时的舞会上,我们曾有一面之缘,那时月烟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ㄚ头。”
原来夏凡尔跟柳月烟见过面啊。柳云烟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动作相当优雅。
“那么爵士,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墨对夏凡尔示意,夏凡尔点了点头,柳云烟勾着墨离去。临走前看了柳月烟一眼,柳月烟对他投了个安心的眼神,柳云烟才放心的随墨离去。
“……墨,我想去吹吹晚风。”
墨带着他拜访了蛮多的上流贵族,其中不乏需要喝几杯应应酬的。
柳云烟想,以前小说里说什么上流贵族是多么奢侈跟优雅这回事,柳云烟已经体认到了。他还知道一个事实,如果所谓的上流贵族是这样,那还真辛苦。拜访来拜访去,他的腿都快断成好几节了。
一开始是无所谓,也想见见世面,所以才会让墨带着自己。不过他后悔了,喝了些酒,头有些晕眩,脚也蛮累的。
墨点点头,蛮体谅的让柳云烟鬆开了从头到尾一直勾着他的手。“别走太远。”他叮嚀几句。
“……没想到你也蛮体贴的。”柳云烟轻笑,墨在他脸颊偷了个香,脸瞬间红了一点。
就算已经习惯也没必要在大停广眾之下吧──
“有时候很想打你。”柳云烟瞪了眼墨,墨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似乎上扬了些许。
“你应该打不到我。”
好吧,就算这是事实,你也没必要说的这么快吧?我回去一定要找泉来学些功夫──柳云烟哼哼了声,然后转头踩步离去。
望着柳云烟像是赌气然后逃跑的身影,墨似非似笑的看着他的背影。
*从此章之后恢復成第一人称
我站在走廊,周围彷彿安静了许多,喧嚣好像被留在了那大厅里。
晚风徐徐吹来,弄了我一身的尘絮。
月烟姐正从旁边的小门走出来,手上拿着两杯红酒晃啊晃,身形那个婀娜,款步过来。看来是和夏凡尔爵士谈完了。
“云烟烟。”
她递过一杯酒,微笑。“喝吧,偶尔一次的小品不是坏事。”
“这么说,上次是谁喝的那么醉?”晃晃红酒。
“讨厌,就知道调侃我。”
她拿着酒杯碰了我的杯子一下,喝了一口。“庆祝一下,这是我找老公的第一步。”
“来这个舞会就算?”
“不知道么,想找到我的亲亲老公,就要先从线索下手。”
“……你加油。”我无奈的笑笑。
“谢谢。”她倒是不害躁。
我和她并肩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看着厅里的人有说有笑,我说:“这不像个舞会。”
“像个聚会,对吧?”她说:“上流社会都这样的,喜欢搞些互相交流的聚会。说是舞会,却是在后面才开始跳舞。”
“……月烟姐,有时候我一点也不懂你。”
“我不需要你懂,知道吗?云烟烟。”她说:“有些事情,过去就算了,没必要再重提。”
我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她的耳坠闪闪发亮。
“是啊,你说的对,都对。”
努力让笑容看起来不要苦涩,非常的努力。
到今天才发现,我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她告诉我的事情,全部都有所保留。
她从未真正对我敞开心胸。
“云烟烟,你别伤心。”她嘻嘻一笑,依旧没看我。“我说过,过去或是未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知道吗?”
“还知道我在想什么,好你个月烟姐。”
“如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不会自称你姐了。”她转过头,看着我。“但是云烟烟,不要瞒我,你只要隐瞒,我就看的出来。”
她的视线几乎快望穿我,将我的外装整个剥落,赤裸裸的审视着。
“听起来好伟大。”我一笑。
“……云烟,你知道你最近的笑容越来越绅士,话越说越多吗?”
“听起来是个好现象。”
“你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她又喝了一口酒。“你的偽装越来越多,去问问你家墨,连他都来问我你发生什么事。”
“还挺关心我的嘛。”
“吃醋了嘛,云烟烟。”她狭黠的对我眨眨眼。“放心吧,我的眼里只有亲爱的老公。”
“……嘖,那我该吃你老公的醋?”
“免了,嘻嘻。”她轻笑,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对了,云烟烟,我一直想跟你提一件事。”
我好奇的看了看她,她的样子突然变得有点认真。“什么事?”
“你要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吗?”
“……这个问题我说不準,你去问他。”
“我一直很想跟你说,云烟烟。”她凝视着我。“我总觉得你们之间在起很微妙的变化。”
“化学反应?”我偏偏头,装傻。
“这是什么名词?算了……我只是想跟你说,既然这种关係维持不久……不要放太多的感情。”
“说什么啊。”我转头,看着外面的小花园。
“你自己清楚。”她的表情我看不到。“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心虚或心慌意乱,都会避开人的眼睛。”
“讨厌,你多虑了。”我打哈哈,故意学起她的口吻。
“还有啊,你不是有跟我抱怨几次,说每次行房事之时,都免不了两三天下不了床。”她压低了音量,神秘兮兮。
“记那么清楚干麻?”我回过头,看她在那边笑的一脸贼样。
“教你秘诀啊。”她哼哼的说:“下次的时候,你跟他说让你上他,你就做。”
这……上他?不太敢想像。
“你觉得他会听话?”我真不敢置信,月烟姐最近真的看太多不良读物了。
“就他最近宠你宠的要死,就算不答应,也不会再对你硬来。”
“……如果他答应让我上?”
“我可以教你密招。”
……神经病。我翻翻白眼,月烟姐最近真是想老公想疯了,什么东西都乱看。
“好啦,人家的闺房之趣,我就不多说了。”
她拿过我手上没喝几口的红酒,一饮而尽。对着我挥了挥空杯子,哈哈一笑。
……跑了,跑这么快。我看着她一边对着我笑,一边溜进厅里,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度。
“笑什么?”
月烟姐嘴里的主角出现了,要是让他知道刚才我们在谈什么,估计会哭笑不得。
“没什么,晨夜。”我努力克制脸部线条。“怎么出来了,都结束了?”
他点点头,圈起我的腰。“进去吧,舞会要开始了。”
“唔,好吧。”
让他领着我进去,蛮多人都配成了一对站在一起。音乐缓缓的奏起,几个人领个舞伴踏入舞池,开始翩翩起舞。
我居然看的好几对……跟我们同样性别的配对。不过他们舞伴都穿的跟女人似的,翘起小拇指,个个跟人妖没差多少。
这世界,乱了,乱了。连变种人妖都出现了……估计到我们那个世界,去隆个乳,肯定能参加并且夺得泰国人妖奖。
蛮多人都进了舞池。就连月烟姐都挽着个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一注意到我的视线,她就冲着我笑。
“亲爱的晨夜先生,有荣幸邀你与我共舞么?”
我牵起他的手,有种反客为主的架势。
“云烟,你变得跟柳月烟一样油嘴滑舌。”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他还是握住我的手,两个人踩着舞步进了舞池。
“哪里,这油嘴滑舌都是託你的福。”
我撇了眼我们两个身上的装扮。穿着燕尾服的两个男人正在跳舞,看起来似乎有点不伦不类。“云烟的舞技差啊,要劳晨夜先生多多关照。”
“……看的出来。”
你是不能讲点好话吗?我翻了翻白眼。
几曲跳完,我像只泥鰍从他怀里溜开,跑去找月烟姐跳去。
我勾着月烟姐的腰,她含笑的看着我,看的我发毛。
“要不要今天晚上试试?”
“这个嘛,有待考虑。”敷衍她。
“云烟烟,你最近说话越来越像我。”
“就连晨夜都这么说。”
“所以我说唄。”
两个人在调侃之中结束这乱七八糟的对话,一曲舞倒是舞的还可以,没出什么太大的岔,最起码我没踩到她的裙脚。
“你舞的真是糟透了,亏你还是熙宴中的前几名。”
好你个月烟姐,说话留点顏面好吗?
“所以说,熙宴都要靠你了。”
“嘖嘖,你根本是在变相推卸责任。”
我就是在推卸责任啊,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过我可不敢讲出来,估计会被月烟姐打死,还会被说:你说什么啊?你不是我的云烟烟,把我的云烟烟还我。
汗,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变的真的有点不像自己。
那像什么?
大概像个痞子,默。
跳了好几首,终于结束了。
听人说等下要宣布一件事,我和墨站在角落喝着酒,月烟姐已经跑去跟年轻小子搭訕搭訕。
这女人啊,最近想老公想疯了,虽然明知道她只是在玩,不过看那个小伙子被她弄得面红耳赤,替他感到悲哀。
“……墨。”
“嗯?”
“那个雅纪仁……他的以前是空白。”
回忆起之前的资料。
雅纪仁的出生,到他二十二岁以前,全是空白。
“你不觉得有些问题?”
“……”他没说话。
半晌,他才缓缓回答。“……你看。”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两个人走了出来。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跑到他们俩身上。
雅纪仁一身的燕尾服,挽着穿着红色礼服的玉清。玉清依旧是冰块脸,而且似乎有种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悲伤?为何悲伤?
“谢谢各位抽空来到我所举办的舞会,很高兴能够见到各位。”
雅纪人清清喉咙,那低沉的嗓音随着扩音器回荡在整个大厅。
月烟姐的眼睛全盯在那两个人交缠的手上。
“今天的目的,是想宣布一件事。我,雅纪仁,即将和夏凡尔的独生女,玉清订婚。”
我一直以为女人很脆弱,比花还经不起挫折。
不过,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从离开宴会到家,我一路都不敢看月烟姐。
沉溺在爱慕中的女人,突然被一棍打醒,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说……墨啊,今天天气真好,是吧?”我在一旁打哈哈,自从回到车上,我就开始叫他真名。
“好的可以赏月了啊。”月烟姐微笑,我尷尬的摸摸鼻子,不敢再多说一句。
……明明应该要很悲伤的,月烟姐却笑的跟个没事一样。
反观之下,我比她还紧张。
连聚会怎么结束,怎么回到马车上,我都忘光光。
搞得现在我完全无法理解,月烟姐为什么会跟我们同车?
“月烟姐……你没事吗?”
“怎么,我应该要有事吗?”她似非似笑的反问,“小伙子担心什么,你姐姐坚强的很。”
要说强顏欢笑嘛,有好像有那么一点。
但说自然嘛,却又自然的太过头。
整个人感觉起来,就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想赏月吗?”墨轻抚着我的发丝。
“呃,不用了。”
后来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那个什么鬼舞会,害我沾惹了一身胭脂味。明明女人是往墨那边去,为什么有一半也往我这边来?我那个冤啊,脚会痛有一半都是那群女人害的。
我讨厌交际应酬,嘖。
我进了浴池就开始洗,墨也跟着赤裸着下来。
“墨,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哪里?”
“雅纪仁跟那个玉清啊,他们气氛有点奇怪。”
“你想管闲事?”言下之意,很闲哦?
“不,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哪对恋人是像他们这样,对彼此都一脸冷漠?”
“也许是政治联姻。”
“说的也是,不过他们之间的家世,还真奇怪。”
“……别管闲事。”
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冷,墨色的眸子闪着幽幽光芒。
我懒懒地拨拨水,掀起一阵涟漪。
“我知道,当然知道。”
回到床上,墨一立刻压向我,吻了我的脸颊。
我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想到那个痛,就想起月烟姐说过的话。
正当他在解我衣服之际,我拦住了他的手。
“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不做。”
“什么事?”他顿了顿。
“让我上,不然甭干。”
“好啊。”
他回答的到乾脆,一时间我反而不知所措。
“你不是要上我?”
看他直接倒在我旁边,我撑起身子,看着他。
“我没有经验哦。”
他说,眼中闪过一丝狭黠的光芒,像是待宰的羔羊,等着我去宰。
……汗,他这痞样是跟谁学的?
“这种事可以慢慢来。”
我对他微笑,慢慢的解他的衣服,手指抖的跟什么一样。
估计我现在的表情跟样子一定很好笑。
最后反应过来,我一个翻身不想理他。
闷笑声从旁边传来,我把头藏进被子里。
这哪里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是在看那个猎人笑话的“披着羊皮的大野狼”!
月烟姐最近很喜欢往茶蛛他们的住处跑。
至于安静的苍绝,常常待在茶蛛身边,偶尔会跑的不见踪影。对此,茶蛛仅仅笑道:老婆她忙的很,这很正常的。
月烟姐曾问:为何你都叫她老婆?她不是你姊妹吗?
茶蛛仅仅笑而不答,微微抿起的唇,藏着不经意的情意。
茶蛛爱苍绝,而苍绝爱茶蛛。儘管她们都有隐瞒,但是在某些不经意的视线里,所流露出的,不单单是双胞胎之间的默契跟感情,纯粹的姊妹之情里,藏着即使不用说破,彼此也看的清的爱意。
口头上的老婆好似是个玩笑,实际上,却隐藏着谁也不知道的关係。
月烟姐看着她们彼此的互动,了然一笑。
茶蛛、苍绝还有苜蓿芽的住处,被安排在月烟姐旁边的房间里。平时几个女人闲闲没事,就喜欢往前面的院子里跑,赏花干麻的,常常把我这个男人排除在外。
女人家的私事,外人不适合听啦──月烟姐把我推出门外的时候,我只能苦笑。
熙宴只剩下两场了,这两场都要下个月才举行,据说是因为要给予足够的时间準备,因为这次的倒数两场,会只剩下两组人马竞争。
月烟姐跟我的练习反而是零零碎碎,不像其他人是抓紧时间疯狂练习。说实在话,我们也没把握,只是相当懒散的过完每一天。
话说,自从那天我提出那个荒谬的要求后,隔天我就狼狈的出找月烟姐。月烟姐听完,对着我哧哧的笑:想通啦?很好,这才是我的乖弟弟。
结果被迫接受她从墨的书房里收刮而来的书,但是拿回房间后,我只翻了几页,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强耐着性子把它看完,然后让泉把书放回去。
这样子功课做足了吧?我想着,当天晚上真的想试试看,结果当自己撑在他上方时,脑中却只剩空白,当天晚上又被吃了。
在他面前,做在多功课也是白撘。我深切的体会到这个事实。
隔天被月烟姐数落一顿,一边笑一边骂。我看这女人根本是存心耍我的,居然半夜去偷听,结果墨还没抓他出来,就让咱俩的房事被这女人听的明明白白。
TNND,如果她不是我的月烟姐,肯定一刀把她给劈了。
可惜啊可惜,他妈的就是那个月烟姐,要劈也劈不成,做她这云烟弟着时无奈。
话说,她不知发什么疯,说要收我为乾弟。不过这倒是真的,如果没个名头,月烟姐住在这里的理由就会被人曲解。乾弟就乾弟唄,反正都被她玩够了,随她玩去。
“……大人?”
泉扯着我的袖子,有些困惑。
“啊,没事,想事情出神了,连你来了都不知道。”我摸了摸他的头。现在长的跟他一样高了,终于有一点男人的尊严,虽然还是矮了墨一点。
“去吃晚饭吧,她们在等了。”
“那群女人吗?”我搁下笔。
“嗯。”
真是的……墨不在,那群女人就整天把他拖去,大多时间都是在调侃他。不过,说实在话,那群女人根本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茶蛛那高傲的神情像极了女王,苍绝冷淡而犀利的眼神像只老鹰,扣除了小孩的苜宿芽,就剩月烟姐还有一点女人的味道。
不过最近也快被带坏了,唉。
跟着泉,走到那院子里。几个女人在那玩的开心的紧,月烟姐抱着苜宿芽转圈,用自己的手代替苜蓿芽的手,捧着那梅凑进苜蓿芽鼻间:你闻,那是梅花呵!
记忆中,依稀也记得姊姊也曾拉着我和青烟的手,那时一切都还未发生。她双眸含笑,青葱玉指捧着那梅,替我别上了头发,对着我说:你看看,我的云烟好可爱啊!
我是姊姊的,可是姊姊不在了,她恨死我了,说不准还巴着我死呢?
我望着那院子温馨的画面,一瞬间有些懵了,脚步停了,不知道该向前呢,去破坏这么美好的画面?
未来的自己,定格在哪里?
“云烟烟啊!愣什么?还不过来,饭菜都要凉了!”
月烟姐抱着苜蓿芽,比茶蛛更像个妈。她抽出一只手,牵起我的手,然后来回磨蹭着。“好凉啊,云烟烟,你的手真冰。”
“是啊,凉凉的。”我轻碰着苜蓿芽的小脸,她先是侧头躲了躲,然后瞇起了眼。确定这是我的声音,她裂嘴一笑,那小脸红通通的。
苜蓿芽睁着那没有焦距的眼,对着我的方向直笑。
“啊……苜蓿芽有没有想哥哥?”
我抱起苜蓿芽,将她脱离了月烟姐的怀抱。垫在怀中的重量也有些了,不似第一次抱着她时那么的轻。“苜蓿芽长肉了,好重呢!哥哥都快抱不住了。”
“苜蓿芽……重……不……大哥哥不……不可以不抱苜蓿芽!”
被逼急的姑娘跳墙了,第一次唸了个完整的句子,但是前面有点语无伦次,只有后面完整。我摸了摸苜蓿芽的小脑袋,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嘴里憋了口气却说不出话。
我噗哧一笑,才刚笑月烟姐就巴了我的脑袋,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温柔的对着我怀中的苜蓿芽说:“大哥哥开玩笑的,对不对啊,大哥哥?”
“……对、对啊,苜蓿芽很轻的,开开玩笑而已……”
我哭,差别待遇!我也要变成小孩!
“对了,墨呢?”月烟姐抱走了苜蓿芽,问道。
“出差去了。”我用手逗着苜蓿芽,小孩被我弄得咯咯发笑,颇有满足感。
“他还真忙……每天都有不同的事能忙……”她领着我坐到椅子上,招呼着旁边的泉一起过来吃。
“听说他是皇上私下的……嗯,不太会说,有点类似于在民间的左右手。”茶蛛用筷子夹起了菜,喂了苜蓿芽一口。
“是么……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之前我处理公文的时候,有发现几封皇家的公文,不过都被他收走了,他根本不让我看。”
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配了几口饭,吞嚥下去才继续说:“别跟他说这是我说的,既然他不想告诉我,那我也没权力去看。”
“你真信赖我们。”茶蛛微笑,替旁边沉默着的苍绝夹菜。
“为了博取你们的信赖,这是当然的。”月烟姐替我接话,然后看了我一眼。“我说,是吧?”
“好个善解人意的姐姐。”我说。
她盈盈一笑,拿起酒杯斟满。“喝一杯吧!”
“大白天喝酒的,不太好哦!”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乖乖接下那杯酒。
“有什么关係?喝酒可以净清灵力哦!”茶蛛一边说着一边替苍绝斟酒,苍绝一饮而尽。
“那只限于苍绝吧?”我撇了眼苍绝身上的巫女服。“话说回来,你们对衣服的爱好还真特别。”一个穿的像公主,一个穿的像巫女。
“那有什么关係?”茶蛛又喝了一杯。“对我们的衣服有不满吗?”她瞇了瞇眼。
我摇摇头,无奈一笑。月烟姐又跑去跟苜蓿芽玩了,替苜蓿芽编花圈,两人看起来跟真的母女无异。
“月烟真疼苜蓿芽……”
茶蛛看着她们俩玩闹的身影,几不可闻的嘆口气。
苍绝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早跟你说过了,酒量不好就别喝,逞什么强……”
我含笑的看着她们俩。真甜蜜啊,我果然没猜错,这苍绝一碰到茶蛛,话就多了。
“柳云烟。”
苍绝突然叫住我,这让我感到有些惊讶:“怎么?”
“这里可住着一个白发的女孩?”
白发的女孩……“是,是有。但她不常出现,我都唤她雪泪。你在哪看到她的?”
“不……我只是之前在屋顶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出现了啊……我撑着下巴,晃着手中的酒杯。
苍绝扶起脸色微红的茶蛛,茶蛛的目光依旧在那两只身上。她笑的有点傻,有点伤。苍绝没再看我一眼,就这么将她抱起。“告退。”
“……嗯。”
茶蛛被苍绝抱回房里。月烟姐替苜蓿芽套上花环,称讚着她:“苜蓿芽真可爱。”弄得人家小孩不好意思,嘿嘿嘿的傻笑。
我看着她们,从座位上起来,踩步离去。
“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赎罪……”
如果不是耳力变好,打死我都听不到这句几不可闻的嘆息。
那长长的嘆息淹没在风中,化为灰烬。
我顿了顿脚步再前进,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