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老爷子说了那番话之后，凌博延就再也没管过这件事了。
凌隽闻也有自己的考量——虽然说范氏与负责这个项目招标的官员走了很多关系，但招标书是要公开的。要是他们的价格与设计更加合理，即使范氏的关系和官员关系再铁，都不得不斟酌着。
而实现这关键的一环就是柳笑如。
他等着柳笑如的消息。
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他觉得像柳笑如这么孝顺的人，肯定想尽办法都要换证据的；并且她是那么的恨范左堂，自己给了她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交易，她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一开始，柳笑如没有消息，他觉得不过是还没有消息。离招标的日子越近，他就越是坐不住了，他开始打柳笑如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眼看下午就是招标会了，他急得嘴角都长了燎泡。
烂婊子。他在心里骂。等你落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心里充满阴霾，但他还是不得不去打听柳笑如的近况。
“病了？”他听手下人这样报告。
他拿着手下人发来的报告阴郁地笑：“闭门不出？不与外界联系？柳笑如，你这是在和范左堂联合起来搞我呢？还是被他圈禁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不是柳笑如又是谁？
“我看你是不想你父亲好过了。”他语气阴沉，咬牙切齿威胁柳笑如。
“凌少，我们来谈谈交易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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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柳小姐的电话有动作。”有人向范左堂报告。
“她和谁？”范左堂面无表情的问。
“通讯录名称显示‘凌隽闻’。”
“呵，”范左堂冷笑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到了最后时刻都不安分？亏他还以为她洗心革面打算给她一个机会的，“接通。”他冷冷的吩咐道。
——我看你是不想你父亲好过了。
——凌少，我们来谈谈交易的事情吧。
——我以为我们早就谈好了。
——不。即使我拿到了证据，我和我妈妈都还在范左堂手里。
——你的意思是要我同时保你们两母子？
——呵呵呵呵呵呵
电话里持续着柳笑如低低的笑声，接着她道：
——你能做到吗？
“嘭——”范左堂一把将窃听器砸得个七零八落，他赫然而怒，咬着牙狠狠道：“柳笑如，你找死。”
办公室里的人屏声息气，生怕范左堂的怒气波及到自己。
范左堂拨通了一个电话，接通后他语气冰冷的吩咐：“把网上那些黑料放给柳笑如的母亲看。”
“病？我当然知道她病着，呵，她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他眉目上都似乎染了一层冰霜，他现在被柳笑如气得发狂，只想狠狠地报复他们。死？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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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到吗？”柳笑如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像是长期没有讲话一般。她的语气平静，但捏着手机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凌隽闻那边沉默着。
她又笑起来，自问自答道：“你做不到。”她语气有些恶意，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突然喷薄而出，她笑得十分开心，“你做什么都被范左堂压上一头，就连用计谋都考虑不周全，我为什么要和你这种蠢货合作？哈哈哈哈——”
“柳、笑、如！”凌隽闻一字一句，像是要把她剥皮拆骨般。
说完她毫不在意的挂了电话。
她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终于了却一桩心事。这样快意的发泄让她脑袋有一瞬间空濛。但是做完这件事她浑身舒爽，像是一个长久失眠的人终于得以安睡，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快意。
她翻身起来，将存在手机的照片永久删去，然后手一抛，任由它咕噜噜滚到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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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项目负责官员伸出手来与范左堂握住，又表示友好的上下晃动两下。
“自然。”范左堂商务化勾起一丝笑。
现场掌声雷动，仿佛大家都喜闻乐见似的
大家在一起照了相，招标会便算尘埃落定了。
临走时，凌隽闻喊住他，似笑非笑道：“范总真是年轻有为，凌某佩服。”
范左堂走向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嘴角挂着一丝既是嘲讽的笑容：“别拿我和你这种只会利用女人的小人相提并论。”
凌隽闻脸色铁青，伸出手指虚点着他：“范左堂，你给我等着。”
范左堂微微偏了下脑袋，不屑一哂：“奉陪到底。”
两班人马都班师回朝，路上范左堂依旧阴沉着脸，中标的喜悦完全没有影响他。
和他一起的助理瑟瑟发抖：“总裁，项目拿到手了，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范左堂冷冷瞥了她一眼：“这项目本来就是囊中之物，要庆祝什么？”
助理打了个寒颤，终于明白了总裁心情实在不佳，她却不知是什么引起的，想起来好久都没看柳笑如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柳笑如她好久没来公司了……”
范左堂的声音冷得冻人：“滚下去。”
说着，司机就将车停在了路边，助理灰溜溜的下车了。
不过因为才开完会，天还很早，大家都默认不用回公司了，她也不想继续跟着范左堂继续工作，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知道柳笑如又怎么惹到总裁了，她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一对也算是虐恋情深吧……
在车上，范左堂闭着眼小憩。
“总裁，您是回公司还是回别墅？”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闭着眼的范左堂。
“随便转转。”范左堂道。
他不想回别墅去看柳笑如那张脸。他一看见就胸中充满怒意，这个女人，居然敢出卖自己，自己一定要让她吃到苦头；他也没有继续工作的心思，于是只得让司机随便转转。
“啊？”司机有些懵。
“我讲的是外语？”范左堂不耐烦道。
“哦，好的好的。”司机连忙表示自己听懂了。
他打开了窗，风吹散了他些微怒气。他看着身边的树急退而去，留下一层层虚影，就像前几天他心中的那些莫名情绪，影影绰绰地，让人心烦意乱。
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到了？”他语气毫无起伏，然后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我知道了。”他挂断了电话。
“去医院。”他冲司机道，嘴角还挂着一丝渗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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