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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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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里天山  回肠气  长歌泪流
7670字

“千里天山冰雪漫,英雄气浩然。万里征程,孤军三千。转战千里,谁人识,横眉怒喝剑气寒。血凝泪咽志犹在,兵败身裂问苍天。”

这一阕《玉门引》词所说的是汉朝时的一位将军李照胆。武帝征和三年,李照胆将军随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击匈奴,贰师将军渡郅居水,兵败被俘,降与匈奴。李照旦将军与匈奴连转战千里,后来被逼进天山回风谷,力战数日,终因粮草耗尽,弓弩尽失,兵败自刎而死。只因年代久远,所以隐于青史之后不为人们所知晓。

此时的天山,已经进入了深秋,天空飘落下细碎的雪花,在嘶叫着的冷风起舞。一条狭长的山谷中,有一片林子,林子中大约一千来号人马,看这些人衣甲残乱,脸上污秽不堪,显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战。当中一杆残破的旗子,在北风中飘摆着,上面斗大的一个‘汉’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见一块大青石旁,一个汉子垂手立在那里,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待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不知在思索什么。他蓬乱着头发,面色显得有些阴暗,眼睛里透着血丝,一缕青须飘在胸前,腰挂一柄长剑,剑鞘却不知丢在哪里了。他任凭天空飘落下的雪片爬满了头发,却并不去理会,只静静的望着天空入神,此人就是大汉的平胡将军李照旦。

正这时见一名副将到了李照旦近前,上前行了军礼道:“将军。”李照胆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干咳了两声开口道:“冷兄弟,弟兄们怎么样了?”姓冷的回答道:“将军我们出关时的三千人马,已只剩下一千多人了,箭矢已尽了,粮草也所剩无几,又与赵将军断了联系,兄弟们也已奔波千余里,和匈奴交战七十余次,实在是筋疲力尽,明日一战只怕……”说完长叹了口气。李照胆长出一口气道:“想我十六从戎,至今日已有十八载。不料有今日之败。”说完一声唉叹。姓冷的道:“将军不必心灰意冷,何不乘今夜右贤王疏预防犯之时,由卑职引开胡兵,将军与夫人向南突围出去。冷某万死不足惜,只要将军能够平安,在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值了。”

李照胆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道:“冷兄弟,李某知道兄弟好意,可是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一死又有何惧,如果我李照旦如果独自逃生,怎对的起与我出生入死十余年的众位兄弟,李某岂不成了不义之人,受世人唾骂。”姓冷的道:“将军,我们出关以三千精骑,与匈奴八万对敌,辗转千里,早已威震匈奴。今日虽败,但若图围归汉日后,积发奋志,卷土重来,再替我们报仇,也不失大丈夫所为。”李照胆道:“今日只有一死相拼,决无贪生之念,千山兄弟不要再劝我了。”冷千山见此一声幽叹,摇了摇头。只听李照胆朗朗道:“明日一战,唯有以身殉国,吩咐弟兄们到我帐前听令。”冷千山道:“是。”转身下去传令。

正这时见一妇人朝李照旦这边走了过来。她一身戎装,头发竖在头顶,满脸秀气,清澈的双哞,如白色的菊花,不十分的娇艳,但有一种淡雅的神韵。她怀里抱着一刚满月的婴孩,来到李照胆近前,柔声道:“夫君。”李照胆见夫人到了近前关切道:“外面下雪呢!你们怎么不待在帐里?”李夫人道:“我过来看看你。”李照胆嗯了一声,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见孩子看着自己,呵呵的笑着,心里不由阵阵酸痛,含在眼中的泪落了下来。李照旦望着夫人哽噎道:“秋华,我对不起你和孩子,这些年你随我东征西讨,风餐雨露,却连累你们与我一起受此劫难。”杨秋华双眼含泪道:“李郎,我自嫁与你,只盼生能相守,死能同穴。”

不多时众人都到了近前,冷千山上前道:“将军,众兵将已到,请将军示下。”李照胆环视了一下众兵将道:“各位都是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明日生死难料,但是为国为民,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李照胆顿了顿转身道:“拿酒来,今日我们,喝个痛快。”众人高呼“好,好。”

有人将酒拿了上来,众人皆自摘下头盔做酒器,将酒倒上。李照胆将酒高高举起朗声道:“兄弟们干。”众人将酒一饮而尽,皆开怀大笑。

杨秋华也拿过酒具道:“嫂子本是不饮酒的,但今日不同往日,在此敬各位兄弟一杯。”说完昂头一饮而尽。李照旦道:“添酒。”杨秋华急忙上前将酒添上。李照旦朗声道:“兄弟们,来,干。”众人又将一碗酒干了。李照胆道:“今日痛快,不如本将军歌一曲以祝酒兴,如何?。”众人道:“好。”李照胆唱道:“径万里兮度幕沙,为君将兮奋匈奴,”众人击剑相和,也唱道:“路究绝兮矢刃催。”唱的正是李陵的《别诗》,此时此景恰与李陵被俘时的情景颇有几分相似,声调凄切悲凉高亢,众人不紧神色黯然。听李照胆又唱道:“士众灭兮名已溃,秋风凄冷无归。”一曲唱罢,悲愤满腔,荡气回肠,众将士唱到此处,纷纷落下泪来。

正这时忽听山谷两侧号角响起,众人一惊,李照胆哈哈大笑,道:“胡儿又来送死。”传令道:“起鼓迎敌。”一会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众将士将兵刃亮了出,准备迎敌。杨秋华抱着孩子,见孩子已经熟睡着,周围的鼓声也没能将他惊醒。转头道:“夫君我们一死没什么,可我们的孩子才满月呢!”李照胆上前看了看孩子泪滑了下来,哀叹一声道:“也许是天意,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众人听此皆自沉默不语。冷千山上前做楫道:“将军,卑职愿舍了这一条命,将夫人和侄儿一起送出谷去。”李照胆道:“这怎对得起众兄弟。”冷千山急道:“将军,不要再犹豫了,不然就来不及了。”众将士都上前道:“将军,你就答应兄弟们吧!只要将军有后,就会为我们报仇雪恨,我们死也瞑目了。”李照胆见此苍然道:“千山兄弟。”冷千山道:“将军,快下令吧!”李照胆将头扭了过去,点了点头道:“去吧。”李照胆冲杨秋华道:“秋华你随冷兄弟出谷去吧!,我李家只有雪儿一脉,若能逃出,日后盼他能够续我之志,保家卫国,洒血疆场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杨秋华向后倒退了两步,目光黯淡凄凄道:“不,我不走,你我就是死我也要在一起。”李照胆道:“秋华,你还是随冷兄弟走吧,何苦与我一同白白送死。”杨秋华又一阵摇头喃喃道:“不,我不走,自嫁给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一生一世我也不会离开你,是生是死都在一起。你不要逼我,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说着已将匕首握在手中,向脖子上抹去,立刻渗出了鲜血。李映雪惊道:“秋华你……你这是何苦呢!好,我答应你。”杨秋华顿时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冷千山深知将军和夫人之间的情意,知道夫人绝不会独自逃生。叹了一口气,转身叫了几个身手好的汉子。安置妥当,转身冲李照旦一抱拳道:“将军,我带侄儿走了。”来到杨秋华面前,抱过孩子。几个人飞身上了马,一路直奔南面山谷飞驰而去。

李照胆看了一眼夫人,心中忧叹想自己一生戎马,不想今日要葬身这荒谷,不由苍然一笑。

此时整个山谷,已被匈奴右贤王的大军死死围住。见匈奴兵手中的火把将谷中照的通明,四周山上幡旗飘动。李照胆见冷千山已经远了,握剑向南急走,众人紧随身后。这时见对面约千十来号匈奴兵挥着兵刃奔这里冲杀过来。一阵号角呜呜响起,匈奴兵已将众人包围了起来。李照胆大喝一声,冲了上去,长剑刺出,呲的一声,一剑穿透迎面扑过来的一匈奴兵的咽喉,一声惨叫此人就一命呜呼了。又有两个匈奴兵立功心切,已挥刀奔李照胆右肩与左肋砍到,李照胆长剑一绞,从二人兵刃间穿了过去,只听惨叫两声又听“当啷”两声。两人握刀的手已被削了下来,兵刃落地。接着见李照胆剑一撩,只听“噗噗”两下,啊啊两声,那二人已命赴黄泉。

但是这些匈奴兵却毫不惧怕,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挥着胡刀奔李照旦劈来。李照胆一跃而起,双腿连环向匈奴兵卒心窝踹了去,只听残叫之声不断。杨秋华在一旁也已经杀死了几个胡兵,身上已溅的血迹斑斑。汉军众将士也都一阵砍杀,不多时已是死尸遍野。忽听“呜,呜”两声号角声,那些匈奴兵忽然向后退了回去。李照胆见敌人忽然退去,不知何故,高声喝道:“兄弟们,不要慌张,不知胡狗又使什么诡计?”

一会见对面匈奴兵向两面列开,从后面驶出几匹马来。当中一人头戴一顶毡帽一身羊皮大袄,见此人身材胖大,一缕粗须,双目有神。那人打马到了阵前,冲着李照胆微微一笑道:“久闻李将军,神勇无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佩服,佩服。”李照胆看了看此人冷冷道:“你是何人?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何必罗嗦?”那人听此哈哈大笑道:“李将军,果然直爽,不过……”

正这时见此人身子后,有一人打马到二人近前,乃是一个黄衫中年大汉,神态怡然,宛然一儒士,却身着胡服。黄衫汉子上前笑道:“李将军,阔别几日,别来无恙啊!”说完冲着李照旦一抱拳。李照胆借着火光细看不由惊道:“赵佗羽,你没死?”赵佗羽嘿嘿一笑,道:“将军,我赵佗羽何乃是识时务之人,我们被匈奴大单于八万大军围住,若顽强抵抗,只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何不弃暗投明,归顺大单于,大单于自是不会亏待大家,何必自寻死路呢?”李照胆淡淡一笑道:“真是无耻之徒,原以为你已战死,想不到你竟是这贪生怕死之辈,甘为胡狗驱使。李照旦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剩下一兵一卒也要血战到底。”赵佗羽嘿嘿一笑道:“既然李将军不识时务,赵某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杨秋华一指赵佗羽怒喝道:“赵佗羽,我夫君待你不薄,你这狗贼,如此忘恩负义,还有何面目在此叫吠。”赵佗羽一笑道:“李将军,我赵佗羽随你出生入死十余载,却只做了一个小小的都尉,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今幸与右贤王礼贤下士,对我以礼相待,封平汉王,拥万户,何等荣耀,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息,方能物尽其用,一展雄才大略,人生得意莫过于此。”李照胆冷冷一笑道:“背离故国,投靠番邦,还在此大放厥词,真是不知羞耻。你用计将我们骗到这谷中,今日我就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赵佗羽淡淡一笑道:“将军,此时不过是强弩之末,何必枉送性命。”李照胆道:“今日就算一死,也要取儿等狗头。”赵佗羽轻声一笑道:“照胆兄,此言差矣,我既富贵,怎能忘了将军,今右贤王,广收良才义士,以李兄之将才,万户侯岂足道哉!”

李照胆道:“让我与尔等豺狼之辈为伍,白日做梦。”赵佗羽道:“你既然顽固不化,只怕连今夜也活不过。”李照胆喝一声:“废话少说,唯有一战。”赵佗羽道:“真是不识时务。”话音未落,只听一人道:“平胡王你先退下。”见说话之人,正是刚刚那头戴毡帽的汉子。那汉子说话间已到了近前。赵佗羽急退到一旁道:“右贤王。”此人就是匈奴的右贤王屠耆堂。屠耆堂提马到了李照旦近前道:“李将军,屠耆堂敬重将军的威名,是以苦心相劝,将军若能投诚与我大匈奴,与孤共同辅佐大单于成大业,流名千古,岂不美哉!否则,将军也知后果如何,自不用我多说了。”李照胆“哈哈”一阵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痴心妄想,死有何惧,唯有杀身以成仁。”屠耆堂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退了回去。

正这时见屠耆堂左边一肥胖汉子,提马上了前到了阵前,此人肥头大耳,一双小眼,穿着羊皮大袄,脚蹬羊皮靴。到了阵前咧嘴一笑道:“李照胆,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都隆奇,来会一会你。”都隆奇手持一条钢鞭,说话时钢鞭一抖,带着一阵疾风扫到。李照胆喝一声好,一低头躲了开。只听“啪”的一声,鞭子打在地上,激起一串尘土。李照胆不等都隆奇收式,一剑刺向都隆奇的手右腕。都隆奇见一击未中,急变招。李照胆剑带劲风,一剑已奔都隆奇小腹刺来。都隆奇将鞭一抖,如一条黑蛇,奔李照胆手中剑卷来。李照胆剑尖忽然转向都隆奇右臂,右腿已踢到,奔的是都隆奇的左腿。都隆奇侧身躲开一剑,却没能躲开一脚,只听一声清脆的咯吱,都隆奇的左腿已被踹断,手中的钢鞭也甩了出去,一下子噗通跪在地下。

李照胆心想:“今日终归一死,多杀一个是一个。”当下将心一横,要大开杀戒。当下一剑刺向都隆奇咽喉,正所谓剑如流星,破空刺出。却这时只觉一阵阴风奔自己背后袭来,暗叫不好,身子一摆向左滑了出去。一转身,见场上赫然多了一人。此人个子不高,身行瘦小面色黝黑,一双扇风耳,手持一杆长枪。那人冷冷一笑道:“李照胆,何必赶尽杀绝呢?”李照胆一声轻笑道:“一条胡狗,有何可惜的,看你也是汉人,何甘心为胡狗买命?”那人道:“人各有志,鄙人采桑子,领教将军高招。”李照胆心下一惊,对此人早有所闻:“这个采桑子生性好色,行为不端,奸淫少女,在大汉早犯下种种罪孽,为天下人不齿。朝廷几次下令捉拿此人,却没了他的踪迹,不想竟投靠了匈奴。这样的人活于世上,祸国殃民,今日一定要为民锄去此害。”李照胆道:“畜生,今日李某要为天下锄去你这一害。”话音刚落,一剑刺向采桑子当胸。

采桑子见剑刺来,身子一错,长枪似一条蛟龙点刺李照胆小腹。李照胆见此向左一错身,剑压枪杆,向前滑去,削采桑子的右腕。采桑子急撤枪,反枪扎李照胆腰眼,李照胆身子一荡躲开来势,一招秋风落叶扫,奔采桑子拦腰斩下,采桑子见李照旦的宝剑已经逼到,急用枪一格。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震的采桑子手臂发麻,虎口酸痛,手中的长枪几欲脱手,心知今日遇上了劲敌。李照胆心中也是一惊心道:“这个恶徒也非泛泛之辈。”当下加快攻势,招招取采桑子要害,恨不的一招取了这狗贼的狗命。采桑子身手也是不凡,与李照胆斗了十几个回合,竟不分胜负。这时采桑子一枪奔李照胆天灵盖砸来,李照胆向右一躲,却手中的剑已指向采桑子右肋。采桑子急向后一跃,却慢了一步,李照胆的剑已刺进了采桑子的心窝。只听采桑子啊的一声惨叫,血已涌了出来,向后栽了去,见他在地上抽搐几下,一会气绝而亡。

李照胆冷冷一笑,道:“还有谁来送死?”话音未落,见屠耆堂左面走出一汉子,个子矮小精瘦,双眼如灯,手中也使一杆枪。向屠堂行了礼,道:“王爷,我们天山四杰,来请李将军赐教一二。”屠耆堂点了点头,道:“四位好汉小心。”那人道:“是。”

天山四杰当然是四个人,这矮个汉子当先出了列,身后跟着三名汉子,来到阵前。为首那汉子冲李照旦一抱拳一声怪叫道:“姓李的,我们兄弟四个来会会阁下。”见余下三人,当前一人高高的个子,却行同枯木,暗灰的一张脸,正如吊死鬼一般,使一把弯刀。次者却身子高大威猛,似一尊雕像,使一把宽剑,长五尺有余,看也有上百斤。末者乃是一农夫打扮,手使一杆锄头,一身葛衫头扎一块黄布。

李照胆看了看见四人模样,昂头大笑,忽然笑声嘎然而止。李照旦冷冷凝视着四人大喝一声道:“来的好。那就一并受死。”那为首之人依旧慢慢腾腾说道:“鄙人武名远,乃天山四杰的老大。”一指第二个道:“这是我二弟锁命太岁张不同。”又一指第三个道:“我三弟周斩浪。”刚要解说第三个,却见那人晃了晃脑袋道:“我呢,来一个毛遂自谏,江湖上给老儿送了一个绰号,夺命神锄曹为农是也。”李照胆冷冷一笑道:“天山四杰,早有耳闻。”那武名远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得罪了。”话音未落.一枪便刺李照胆咽喉,出手险是狠辣。余下三人手中弯刀,宽剑,一把锄头,从四个方向击向李照胆,左肩、右肋、小腿、咽喉、瞬间四种兵刃电掣般击到。李照胆一剑划出,一招平沙落雁,分刺四人前胸、咽喉、小腹、右肋。一式将四人的兵刃逼了回去。

那四人急变招分别枪刺李照胆后颈、右腕、双腿、腰眼。李照胆心中冷笑道:“如此伎俩,还敢托大,真是笑话。”思罢,身子一跃而起,身子如陀螺一样旋起,只听啊的一声。见武名远拿枪的手已被消落,余下三人一愣间,忽觉手腕生痛,皆一声惨叫,将兵刃丢了,叮当几声,四人的兵刃落地。天山四杰还没回过神来,噗的一声,啪的又一声,再看四人分中了两剑两脚,已死于非命。李照胆转过身来冲着对面,喝道:“还有谁来受死。”这时见屠耆堂面色温怒,有几人刚想上前,屠耆堂喝道:“退下。”几个人急忙退了回去。屠耆堂提马上前道:“久仰李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佩服!佩服!只你人之力,怕也是以卵击石。”李照胆哈哈一笑道:“不过一死,何以惧,为人臣,当一死效忠。”屠耆堂正色道:“将军若再不降,本王只有得罪了。”李照胆冷冷一笑道:“有何计量,尽管统统使出来。”

屠耆堂叹了一声提马回去,一列弓弩手急忙到了前面,张弓待发。只听对面号角发出急促的呜呜声,前面的匈奴兵忽然向后退到离李照胆百步之距,忽然停了下来。这时一校官急步走到李照旦面前急道:“将军,后面也是弓弩手。”李照胆哈哈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何惧之有?”那校尉道:“是。”退了下去。

李照旦向山上眺望,见左面山上匈奴的彩幡一摆,忽听的如雷般的咕隆声,渐渐逼近,自两侧山上传了来。李照胆道:“不好,滚石,快闪开。”说时硕大的圆石咆哮而至,有人躲闪不及,被石头砸着闷哼一声命赴西天。接着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不多时已有百十来号人被滚石砸着丧了命,还有几个人躲闪不及,胳膊腿被砸折断。李照胆与杨秋华左躲右闪,将巨石躲开。其余众人身手好的皆将巨石躲了开。片刻见山上滚下的石头逐渐稀落。李照胆见对面一胡兵正舞动一面黄旗,心道:“这旗子定是用来指挥匈奴兵卒的,待我将他射杀,看他怎么办?”忙取了弓,从地下捡起一颗石子。弯弓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只听对面山上啊的一声惨叫,挥旗子的那个人,从山上栽了下来,咕噜噜咚滚了下来,砰的一声,撞在一块青石上,登时死于非命。

匈奴兵顿时一阵大乱,却立刻有人顶替了刚刚撞死的那个人,继续挥动大旗,只片刻匈奴那边就稳下阵脚来。忽听飕飕声不断,两侧乱箭如雨射了过来。众人各执兵刃抵挡,无奈箭箭如疾雨,有人躲闪不及中了箭,一个个栽倒下去。李照胆见弟兄们惨死,心中怒火涌起,大吼一声,挥剑向前冲了过去。杨秋华呼道:“李郎。”此时李照胆杀红了眼,心中阵阵悲伤,李照胆长剑乱舞,一阵冲杀,又杀了百十个胡狗。不多时大汉这边的兵卒越来越少,等到天已大亮时,已经全部阵亡,四面射过来箭渐渐停了下来。李照胆神色迷离,环视着死去的众人的死尸,忽然昂起头“啊”的一声长啸。如长空龙吟,在山谷回荡,久久不绝。

一旁杨秋华凝视丈夫,心里阵阵刺痛。李照胆凄然自语道:“众兄弟皆已为国捐躯,为兄来也。”杨秋华一惊间,李照胆挥剑向脖子上抹去。杨秋华惊呼:“李郎。”飞身扑了过去,却已晚了,李照胆脖子上已流出血来,身子一晃,险些栽倒,被杨秋华扶住。李照胆看着杨秋华颤道:“秋华,我……对不起你。”杨秋华泪如泉涌.喃喃道:“不,不,我这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夜都是最快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没有对不起我。”李照胆凄凄一笑,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滴在杨秋华的手上,慢慢合上了眼,头一歪垂了下去。杨秋华见李照胆已死,发疯了似的叫道:“李郎,李郎,你好狠心,你死了,我怎么能独自活在世上?”见杨秋华呐呐道:“李郎,我随你去了。”只见她手持短剑,向心窝扎去,噗的一声,扎在心窝里,杨秋华扑到李照旦身上,紧紧抱着李照胆含笑而去。随李照旦出关时的三千壮士,冷千山几个人护送李照旦的儿子出谷幸免于难,其余等人皆自阵亡,无一生还。

右贤王屠耆堂见李照旦夫妇已死,提马到了近前,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李照旦夫妇的尸体,不禁肃然。屠耆堂下了马,冲着李照胆夫妇的尸首拜了拜,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可惜李将军,身负大才,不能为我所用。”屠耆堂在二人尸体前沉默了一会,转身下令道:“收兵。”即刻有副将将将令传了下去。

这时见山谷北面,驶过一匹快马,见马上坐着一个匈奴汉子,到了近前,翻身下马,蹬蹬蹬几步到了屠耆堂面前,急忙屈膝跪拜道:“右贤王,大阏氏让人捎信来,说大单于病危,请右贤王即刻回单于庭,主持大局。”屠耆堂思量片刻道:“好,回单于庭。”率领着大队人马向东北驰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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