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芷在自暴自弃,就在她濒近绝望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她心下嘟囔一声,这熟悉的声音分明是九重,为何他偏偏...
她猛然抬起头,绝世倾颜的便闪闪而动在她眼中,九重伸出指腹为她拭去泪水,“你为何要吃下时序轮回丹,难道你不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他的语气带着责备,却又是给人一种怜悯的错觉,宋有芷握住他的手站起来,随后就埋进了他的怀里。
“代价到底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才能找到我,天涯海角,我都等着你来寻我。”
九重愧疚的低下了头,将她紧紧拥住,愿此时此刻,拥抱还能将余温保存,愿世界温柔待她,天涯海角,终会寻她。
“此番之后,我不知道你会去到哪里,或许你会忘记我,或许你会忘记一切,或许会成为另外一个人,只要是你的灵魂,我都爱你。”
宋有芷喜极而泪,汩汩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有一抹小小的光晕从她胸脯中散开,那是天边的一抹殷红,是黎明的征兆。
恶魔角缘邪祟消失了,它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宋有芷的丹田和灵根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或许是消失了,或许去了殷红的尽头。
红衣男子在风中沉静的看着两个人,吹起的墨发带动他的笑靥,嘴下张了张,又抿了抿,似是叹息,又是释然。
“走之前,不要忘了,带上我,我会保护你的。”
九重手臂一松,抱住的动作直接僵住了,怀里的人儿如飞逝般消失去,变成了一朵彼岸花被风载着去了天边。
红衣男子也化作了点点红光,随着那彼岸花飞去。
恶魔角缘邪祟蚀人心,灭人性,害人害己,祸到苍生,所遇之处皆成灰烬,没有人可以逃脱它的手掌心,没有人可以摆脱她,宋有芷或许是第一人,但也是最后一个人。
老者这样感叹者,原是想收了它将它彻底封印,可是千算万千,没算到,宋有芷当时直接用了别的方法渡化它。
这应该是最可笑的事吧,连先行者都没法把握的事,她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人类和邪祟共处还在继续,林咏和舒蜜一切安好,中途虽也磕磕碰碰了许多事,但是寒渝的人也都逐渐相信了邪祟。
御飞云和锦云在对弈,两人看似在你防我攻,实际上在耍小手段,一个比一个厉害。
“飞云大人,你为什么要从对棋盘下面用虚手偷偷互换棋子,你这是作弊啊。”有个黄口小儿吧唧吧唧吃着糖葫芦。
“闭嘴,你懂什么。”御飞云头顶上的炸弹快要爆了,大庭广众之下这哪来的小屁孩,竟然敢当面拆穿他?不过这锦云可不是吃素的料!
“噗,堂堂飞云大人竟然跟一个女子下棋还作弊?丢不丢人?”锦云就喜欢看他下不来台的表情,那模样别提多难看了。
“切,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他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背脊,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锦云动了动妩媚的眼,道:“人家还只是个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人家?”
她作势掩面拭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让周围的人纷纷对御飞云投来鄙夷的目光。
“这飞云大人真是的,好好的欺负一个姑娘做什么?”
“对啊对啊,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难道是最近有些飘了?”
“啧啧,我早就听说这飞云大人动辄急躁,握了兵器不管男女老少都打,这谁要是以后嫁给他,指不定会被他家暴!”
御飞云咬牙切齿,指腹间的棋子都捏碎了,凶神恶煞的瞪着锦云。
这家伙又在外头散播什谣言,什么叫做男女老少都打,他是那种人吗?这分明就是污蔑,纯属污蔑!
锦云私底下在幸灾乐祸,这家伙吃瘪真是太好笑了。
就在她幸灾乐祸的时候,有人又道:“听说,飞云大人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听说那姑娘又丑又肥又爱逞强,你说,飞云大人怎么看上那种姑娘,长那么丑是我都吐了,他也下得去嘴!”
“噗!”御飞云忍俊不禁,眼弯成了月亮,学着锦云幸灾乐祸的偷笑着,锦云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又丑又肥,她明明不丑好吗?放出去也算是国色天香了,她明明这么苗条,什么时候成水桶女人了?
目视到对方也学着她偷笑的模样,锦云沉住气,冷哼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又丑又肥的姑娘是谁,但是没想到飞云大人的口味这么重,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飞云大人原来深藏不漏啊,什么时候把那姑娘带过来,给大伙介绍介绍?噗!”
御飞云表情再一次吃了苍蝇一般,随后也轻笑了两声,拂袖站起来,负着手霸道的走过去拉住她,将她狠狠的拥在怀里,戏谑道:“我带来了,这个又丑又肥的女人,不就在这里吗?”
锦云脸颊一红,推开他,“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就不放。”
索莫在角落喝酒,看到这对欢喜冤家,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打打闹闹,争争吵吵,兜转了一辈子,终究是在一起。”
“哦?你羡慕他们?”谢汐很不爽的举起酒坛示意他,“索大人拥趸巨万,怎么不挑一个?”
自从那次赌注之后,林咏的所作所为,她这些年也看在眼里,自然而然之中就接受了林咏,现在的惬意生活,倒有些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喝完这壶打一场?”
“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哦。”谢汐抽搐嘴角,额头青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真是狂妄至极。
索莫抹去了嘴角边的酒渍,爽快的应下了,两人杀气腾腾的移到了人源空旷的地方进行对决。
林咏和舒蜜不知道到哪里私会去了,两人如胶似漆的,在这种场合恐怕会羡慕死狗的。
“转眼间,好几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林咏跨坐式坐在屋檐上,仰望着长虹贯日,伸手想要触及到那天边的殷红,“好美,真的特别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