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是否真的伊人?
尽管是大学伊始,没什么课程,但宇川发觉身边的同学们却没有放松,特别是对绘画,有的同学不分昼夜地练习着。
“我们又不是什么艺术专业,为什么要这样认真?”宇川不解地问正边画边烦躁地用橡皮擦擦着线条的汪平,不知是天气闷热还是紧张,这家伙的汗似乎要比别人的多。
“嗯?”汪平转过头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宇,转而恍然大悟,“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个专业要选有绘画基础的人,开学伊始系里就要宣布了,你迟到几天真不知道呢,快画,否则到时画不好将被调到其它系了”。说着他又紧张地盯着一本素描范本画着。
“调到其它专业不是更好么?”在宇川的印象中建筑专业是跟水泥、石头专打交道的,他似乎更愿意转到其它专业去。
“看来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汪平笑了笑,他的脸上显得极为书呆气,“我们这个专业在全国中唯一可与清华建筑专业等同而论的,是贵族中的贵族,知道么?”看来迟到几天真的许多东西都不知道了。
“那干脆转到其他专业得了!”宇川躺在床上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谢涵和峰也不由放下炭笔把目光投过来。
“你不画么?”忽然一个亲切的女声传来,宇川忙张开眼,只见一个留着刘海的姑娘正亲切地望着自己。
“不画了,不画了,和清华一样又怎样?”宇挥了挥手。
“嗯,这和清华又有什么关系?”这清秀的姑娘笑着问。
“你问别人去,”宇有点不耐烦地闭上了眼,他还为清华没有选他而憎恨着建筑。
那姑娘顿时脸上有点挂不起地愣了一会儿,之后走到峰他们三个那儿指导着他们画画,并听到曾峰他们称他为老师,宇川顿时有点忐忑起来,但他还是固执地闭着双眼躺在那儿,那老师走后他才张开眼来。
“你真有个性,”汪平拍拍宇的肩膀,“刚才那个是我们的素描老师,到时她可决定着我们的去留,下次她来你最好讨好她一下,她每天都来的,相当亲切,且负责任,相信她不会为难你的。”
“嗯。”宇不置可否地应了声音,穿件T恤站起来朝宿舍门口走去,三个宿舍所有的同学们都有在认真地画画,惟他没有动过笔和纸。
这个季节校园的树木叶子开始飘落了,北国的秋天总是要比南方要来得早,并且在这平原上,空气中飘的不知是灰尘还是雾水笼罩,太阳也是被映得昏黄昏黄的,看起来极为苍茫,就如此时的心境一样,宇川此时还是不能从高考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来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但没有和往日的朋友们联系过,偶尔回忆起高中历程,他觉得那真的是一场恶梦——对,那真的是孤独穿在云雾中的噩梦。他不知这是和清华呕气,还是在和命运在呕气,他整个人都觉得是那样颓废,一如暑假那等待高考结果的漫长和迷茫,至今他还不能做到既来之则安之。
此时他似乎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就连音乐和绘画。其实宇川很小就开始习画了,当时似乎没有人来强迫他,总之他那时真的喜欢画画,轮廓比例真的是极有天赋。父母以为他长大会选择绘画专业,但他最终没有。
开学的第三星期,这个对所有的建筑学新生来说都是很紧张的,全年级三十个新生都端坐在几个静物面前紧张地画着。那个素描老师和其它系里地老师则静静地坐在支架旁边,那姑娘老师还有意无意地望了眼宇川这个一个星期来都有没有画过一笔并对自己从没问候过一声的学生。今次的素描考试将决定这群学生能否留在据说和清华建筑专业等同的专业。
宇川习惯地坐在离静物最远的地方有气无力地画几笔,时而透过身边的窗口望着那苍茫的平原,时而深深地吸一口气,全然不像其它同学那样奋笔疾画。
“怎么回事?”靠在墙上的宇川一惊张开眼来,只见那位年轻女老师正用异于平日亲切的严厉目光直盯着自己,“你不想留在建筑就干脆不要来,不会画又不练,别以为考过高考一辈子就能这样混过去!”瞬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投了过来望着宇川,内向的宇川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倒是不逃避地把目光迎着那老师的眼睛望去,那老师竟被川宇那双深髓的双眼逼得有点闪烁。
或许是那一种微妙的胜利感让宇川那颗被高考吞蚀得体无完肤的自尊心有点兴奋起来,手中的那根碳条在川宇的画面上如浮光掠影一般扫过,十五分钟后一幅立体的素描静物画好,川宇也用手理了理头发迈着大步走出了绘画室,顿时所有的学生再一次把目光投到这个近来很少说话的年轻人身上。
宇川也根本不在乎能不能留不建筑系,也似乎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或许别人挺看不起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有的还想惩治一下他的那种冷漠。
时间并不因为宇的颓废而静止,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听说建筑学新生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三十个人只留二十四个,即六个被转到其它系,六个都是男同学,这似乎有点不公平,但毕竟女生太少了,才八个,所以女子不能再少了,或许是社会中女建筑师也太少了。
作为班长的曾峰拿回成绩表,宇川的成绩刚巧过六十分,也就是处于去留边缘,但谁都知道宇的成绩绝不会这样少,主要是受当时他的态度所影响。宇川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悲或喜,也没有因此而对那年轻老师产生什么成见。
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是星期二,又到了素描课,似乎并没有从颓废中走出来的宇川跟在同学们身后走绘画室,那个最近知道名字叫刘芸的年轻老师满脸微笑地走进来望着同学们,但望着一脸冷漠的宇那个年轻女老师的表情也随之变下来。
今天画的仍是静物,宇川见到静物顿时有点烦,很快半个小时之内就刹刹地把静物画了下来。
“你能不能用铅笔画?”那年轻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双来到宇身后,让宇川冷不丁吓了一跳。
的确其他同学都用铅笔画,因为铅笔画得线条小质感更好。
“你走路能有点声音么?”宇反问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年轻女老师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你可知道你六十分可是我给你的,要不你早被转到其它系去了,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
“那又有什么大不了!”宇川把炭条丢在画夹上,但“呛”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那老师以为他是有意把炭条砸在地上,于是就更愤怒了。
“你给我出去!”刘芸胀红着脸指着门口。宇“呼”地面无表情站了起来大步地朝门口走去。但在那一瞬间,宇川有点后悔了,他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老师,想着想着甚至感到有点悲哀了,自己可是从来不是这样的,在以前做班长或学习委员,自己都是老师或同学眼中的好学生,从来都是默默地为班级作着服务的榜样;但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像吃了火yao一般,是这样的颓废,宇川本来有点回去向她道歉的念头了,但最终脚像不听使唤地朝前面走去。
傍晚,由于晚上没课,有点垂头丧气的宇川手里拿着一瓶易拉罐边喝边走,头发也随之垂下来,回想放学时汪平告诉他说刘老师在他走出教室后捂着脸冲进了洗脸间,出来时发湿了一大朵。听了这宇川心中更内疚,他以为这老师严厉,但没想到她脸皮这样薄,这让宇川有种欺弱的感觉,那时宇川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杂志躺在床上看,但如何也看不入,于是走出了宿舍,漫无边际地走在校道上,越想越悲哀的宇一口气把易拉罐喝空,松手,凌空一脚,那易拉罐本应该像足球一样被踢进垃圾桶的,但没有。
“哎呀”,前面一个女生应声捂着头蹲了下来,手指中溢出了血,道旁的人纷纭把目光投过来,责备的目光让宇川有点不知所措,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那女生。
“站在那儿干嘛?还不送他去医务所。”旁边一个男生朝他吼着,这让宇川一下子清醒过来,忙从裤袋里投出一方手帕给那女生捂上,那女生连眼也睁不开,血流得满脸都是,手肢慌乱的宇川也顾不上男女有别,背起那女生就往校医所冲去,身后的女生不知是害羞还是伤得很重,把脸贴在宇川的背是紧紧的,道上的人目光齐刹刹地投过来,宇更是有点受不了,脚步跑得更快,把身后那姑娘颠得不轻。
当医生帮那姑娘包扎好后,在校医室,内焦急地来回踱步的宇终于松了一口若悬河气,但那女生出来的刹那,放松的宇顿时又紧张起来。赫然她就是宇的素描老师,身上穿着白衣短裙,披着长发让她没有课堂上的成熟,故宇川一下子不能认出她来。当宇川要付医药费时,医生说她已经付过了。
刘芸看见宇川那紧张忐忑的表情不禁抿嘴一笑,接着扳着脸目不侧视地走了出去,一点也不理站在门口的宇川,宇忙跟上去“老师”“老师”地叫着,但刘芸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的是祸不单行!”宇川皱了皱他那浓黑的眉头喃喃地说着边迈着沉重的脚步沿着暮色往回赶,这才发觉腰酸背痛,背着刘芸跑这么远,此刻才发觉全身酸软,回到宿舍澡也不洗地往床上倒,不觉啥时迷糊一睡去。
“啊啊”宇川忽然惊叫起来地从梦中醒来,一看表,才早晨5点多,刚才宇川迷糊中梦见了白天所见的年轻老师刘芸,但依稀之中有点像钟冰,她站在宇面前一巴掌打过来,,他一蹲下,刘芸就从他头上跃过,撞在地板上,摔得满脸是血,还跟着宇猛追。
醒后的宇还是心有余悸,难以再入睡,踱进洗脸间洗完澡,,这才发觉完全清醒,天也渐渐亮起来,宇川用手摸了摸额头,喃喃:“又是新的一天。”
白天上的是建筑历史,98届土建(即土木建筑学生都来),足有三百人在阶梯教室里上邮局是第一天上课,上课的是一个很年轻的老师,,几近三十多岁,刚走讲台,顿时引起下面女生们的一阵惊叹“太帅了”“没想到又土又木的土地建系会有这样帅的老师?”“他在看我呢。”
“我叫楚暮,‘楚天骄’的楚,‘夜暮’的暮。”这年轻老师自我介绍着,很是简捷,之后开始讲学,他那吟诗般的男中音让每个女生都不禁把腰挺直,还不断地做着笔记,这在其它课程中是很少出现的,惹得有些男生脸上有点挂不起,有的装做打哈欠、咳嗽,每每这引起着迷的女生厌恶地把脸转过去。
坐在宇川身旁一个穿着黄色衣服披肩长发的姑娘倒是很安祥地坐在那儿看市面上一本厚厚的《中国建筑法则规范》,偶尔才看一下那老师讲的地方画一下,这让宇川顿时有点兴致地望一眼她,一抬眼,只见前排的曾峰正转过脸来望,碰到宇川的目光忙收回去。
由于黑板屏幕上放着的电影教材上放着的音乐正是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已有一阵时间没有拉小提琴,心境已经逐渐平静的心随那动人的音乐,手指也开始在抽屉里轻轻揉着,仿佛是在琴弦上揉着,每听到一个音码,宇川都有会准确地用手指传达出来,此时忽然邻桌的抽屉里也传来有节奏的按动声,巡声望去,只见那个穿黄衣服的女生右手随着教室里的钢琴节奏弹着,纤纤玉指让学过音乐的宇宇一看就知她钢琴学得相当不错,而这时那姑娘也正好看地着宇川那瘦长的左手,四目不禁对视一下,嫣然一笑,继而专心地看她的书,而宇川也蛮有兴趣地继而看着屏幕的建筑。
“我想志摩先生就应该如我们的楚暮老师那样了。”下课后,宇随着众多学生走出了课室,一个女生还很陶醉地说,的确刚才那建史老师的文采是横溢的,对许多中国建史的内容全都是随手拈来,在这理工科大学里或许感性的东西是很受欢迎的。
“但愿楚暮老师不会如志摩那样虚伪!”另一个女生开口了,说话的正是那个穿黄色衣服的女生,这时她也正好望了一眼宇川,而宇川则看了一眼她那搬着大部头《中国建筑法则规范》的右手,那姑娘顿时把手缩了一些回去,嘴角微微笑
【推荐阅读】 一个死相凄惨的千年女尸,被考古人员挖出后,仍然冤魂未散。当天晚上便将考古实习生刘云送到了唐朝......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