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15日,大雪。
雪。
漫天的雪花铺天盖地的笼罩了整个世界,吞噬了大片大片的庄稼地。
四下里安静地犹如荒野深处的墓地,只有她粗重惶恐的喘气声撕碎了这里的本该沉寂的薄暮。
几十片乱窜的雪扑面而来,蛰的眼泪频频流出,回头看了一眼,村口已经被白色淹没,变得模糊,刚留下来的脚印,也快要被覆盖。
薄暮,这意味着,天色就要完全地进入黑暗之中,也意味着,这是她的唯一机会。
朝前走去,一望无垠的平坦的雪地里,除了偶尔可见的树,连一片脚印都没有。在凌厉的风之中,昏暗的天,进一步变暗。
再往前走不了多久,就是一片小树林,那是小时候夏天经常玩耍的地方。当村里的蝉猴被抓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会骑着自行车来到这片村民一起种起来的杨树林,于是她认识了也来这片树林抓蝉猴的长岁。
她想起来了跑步跑到肺都要炸开的时候,拉着长岁的手,躺在一大片一大片厚厚的杨树叶子上,仰望天空,看候鸟飞过,静静的等待夕阳西下。她想起来一起去村后的小河里抓鱼弄得浑身湿漉漉时的羞涩,支了个烤架,背对着正在烤鱼的长岁,懵懂地聊着少男少女的话题。即便那只是一段极为短暂的时光。
天色越来越黑,风声越来越大,在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在即将完全黑暗的十冬腊月,终于看到了一颗颗紧密排列的杨树。
她扶着最近的一棵树,大喘着气。地上没有脚印,这是意料之中的,没有人会在这种鬼天气出来活动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脚印已经完全被大雪隐藏,她长出一口气。还好这几年都有去健身房,所以即将迈入四十岁大关的她,仍然保持着少女的身材与体力。但是,她真的后悔答应邻居一起去健身房,真后悔办了一张年卡,即便安安心心地做一个家庭主妇,即便一身的肥肉难以买到漂亮的衣服,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世界,完全黑了,并且这是绝对的黑暗。
在乡下的村庄边缘,没有城市的霓虹,没有高楼大厦的彩灯,世界就是原始的黑,绝对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在这黑之中,是刀割一样的风和雪,在冲刷着她的脸。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往前走。
如果一切能重来,那么她一定不会选择留在养父身边,而是奋不顾身地去找长岁,同这个愿意守护她的男人一起安安稳稳地做个农民,播种施肥除草收割。看平坦的场上铺满金灿灿的麦穗,看家里的院子堆满饱实的包谷。可是,没有如果,她也无法回到那些日子了。飞蛾扑火一般地期盼着这个世界有时光机这个东西,但是,事实上,一切都是虚幻的。偶尔的见面,在见不得光日的地方,犹如蟑螂与臭虫一般令人厌恶。但是婚姻已经将内心的火焰彻彻底底地浇灭,变的冷漠和麻木。或许一切都源于那个孩子。如果不是那个称自己为“姐姐”的孩子,她或许就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她真的想如正常人一样活着。
直到有一天,又遇到了长岁。
树根绊倒了了她,双手撑住地面,但还是脸部着地,吃了一大口雪,眼泪哗的流了出来。没有家中温暖的沙发和慵懒的小黄猫,只有这彻骨的寒冷。她试图站起来,但是小腿似乎被施了魔法一样,变得麻木。她能感受得到,这种麻木正在一点一点地扩散,从膝盖蔓延到胯骨,直到她察觉不到下半身。
她感到不妙!
前面出现了响动,但急促地犹如发射出去的箭一般消失。这应该是什么小动物感受到了危险。
双手撑住地面,使得身体挪动,直到靠在树上。双手抱着腿,分别放平,不断地敲打,终于有了知觉。
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准备往前走,但是那里又出现了响声。
恐惧,从脊柱顶到了脑门,这是比寒冷更加寒冷的感觉。
睁大了眼睛,努力地朝那边看去,可是又能看到些什么呢?
轰然倒地,出现在这个死寂的小树林。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冰冷从臀部一步一步往上爬,但是她无暇顾及。
脚步声!
脚步声出现在正前方。
伴随着,咯咯的笑。
冰冷。
比天寒地冻更加冰冷是这阴森恐怖的笑。
忽然间,世界又陷入了寂静。
风声如同鬼号,树林犹如地狱。
死亡!
这是死亡的气息!
突然间,一双手从背后碰了一下她的头。
“啊――”
惊恐的尖叫撕裂了之前的一切幻想。
眼泪从脸颊顺着流进了内衣之中,寒气逼人。
那个人咯咯地笑了两声,站起来,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地往前拖。她抓住那个人的手,死命地要挣脱,但都是徒劳的。她被甩到一棵树上,没有抓稳,还是跪在地下,感受到雪和腐蚀的味道。
她伸出手摸了摸。心脏猛然骤缩,血液极力地喷薄,惊吓一瞬间虏去了她仅存的幻想。
即便黑暗犹如致密的铅球,但她仍然感受到了面前这把锋利的斧头所散发出来的寒光以及戾气。
往后爬了一段,忽然间双脚被什么金属样的东西夹住,直刺入接近骨头的地方。痛苦伴随着一声长啸从心底歇斯底里的吼出来,这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紧接着侧身,瘫倒。
“你想去哪里呢?”那声音很轻柔,在呼啸的风中几乎听不到。
“你是谁?”女人忍着巨大的疼痛说。
一束强的光从那个人的手机里发出,照亮了女人。
女人眯起眼,愤怒和恐惧使得她几乎产生幻觉,看到了一只魔鬼的脸。
“我们开心一点,不然大家都会很难看的。”声音还是很轻柔。
“你到底是谁?”女人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晃动着身体朝那个人扔了过去。
那个人又咯咯地笑了两声,慢慢地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
“你!”女人痛苦地大喊着:“为什么是你!”
“是我又怎样?”那个人狂笑两声,说。
“你要――你要干什么?”女人看见那个人朝自己走来,惊慌地说。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那个人蹲在了女人身旁,抚摸了一下女人的头发。
“什么东西?”女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尊严!”那个人说着站起来指了指雪地上的小斧头,突然间愤怒地说:“捡起来!”
“变态!”女人大喊一声,看着深陷在雪地里的小斧头,眼泪几乎遮蔽的视线。
“捡起来!”那个人更加用力地说。
女人就像是石像一样原地不动。
那个人猛然将女人踹倒,女人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回头,突然一种巨大的锤心刺骨的痛从脚腕处传出。
在漫天的飞雪中,留下女人的嘶吼。
那个人从地上捡起来女人的一只脚,血液快速地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洞。慢慢地将鞋带解开,从里面取出光滑的、洁白的脚,扔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看到了自己的脚被硬生生地砍了下来,剧痛又从单薄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但,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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