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张老脸吗,我不要脸了。
我每天端一茶缸自白开水,溜大街,到了曹蛋门前,小口哨一吹,曹蛋必然翻墙而出,用他的话说就是:“从门口进出的话,没有成就感。”
曹蛋渴了就用我的茶缸,反正兄弟都是这么处过来的,我还不信他喝了我的水,还能给我整出一个糖尿病什么的。
我们见了漂亮丫头就吹口哨。
这么几天下来,村里流言似乎又缠上我们了,“这俩小子,上的是什么学校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野鸡学校吗。出来后,就全变成流氓了。”
“可不是,我这么老了,他还调戏我,恨不得当时就摔这两个小子一个耳刮子。”
“算了,不说了,那两个小子来了。”
我吹了一声口哨,“婶,这么大热天,也不午睡,出来溜达啊。”
这个婶是大乔的母亲,所谓的大乔,原名是叫曹仪琳,但是因为太过于国色天香,便被好事之徒称为大乔。
三国的曹操有句歪诗,讲了一句:“铜雀春深锁二乔。”所以,从内心深处来讲,我还是希望能够和曹仪琳发生一点什么的,来满足我那种狭隘的文人想象。
而这个婶却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风骚的扫了那个汉子一眼。
“婶,你们家大乔学习怎么样,这么回事,今年再过几个月,那不是要到了学雷锋的日子吗,我们正好有时间,知道仪琳要考高中了,我们没雷锋那么有胸襟,做到好事不留名,我们就想辅导一下仪琳。”我这句话说的字正腔圆,不但井然有条,有礼有节,诚恳的差点把我自己都骗了。
只是,我忘了自己边上还有一个经常发生意外,做出跑偏事情的曹蛋。
曹蛋嘎嘎嘎一笑,我心里那个郁闷啊,就知道这个事没戏。
果不其然,婶的神情也由开始的那一丝丝似乎存在的感动,完全醒悟成了反感。
“不行,我们家仪琳还小,要学习也要找学校里的老老师辅导。”
“老师的水平都不行,普遍的不行,比我们俩差远了。”
“滚。”婶牛眼一瞪,愣是丝毫都没有商量。
我们俩立即憋不住,吱吱哇哇的笑了起来。
“婶,回见!”
这么一点精神上的胜利,让我们也生出几分得意来。
晚上正在家坐着俯卧撑的时候,门口有人敲门,嗓门大的有点想要掩饰什么,正好老爹老娘忙的呼啦啦的,都出去种地还没回来。
我一个人做好饭,就做点运动。
“曹宁啊,我回家后,给我的老头子讲了一下,老头子听说你要给我家丫头辅导,拍板同意了,说这是好事啊,总得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不能因为你的年轻不懂事,就一棍子打死你。”
大家评评理,这说的是请人帮忙的话吗。
“婶,我也就开个玩笑,我怎么会教人呢,连自己叫啥都经常忘得一干二净。”
“对了,老头子说了,如果你同意的话,先给你一千块钱。”
不得不说,曹仪琳的老爹,曹丕实在是从表入里完全符合一个暴发户的特点,这一千块钱的程仪便是证据。
我抓过钱,“这个,好的,给我传话给曹丕叔,就说我俩都同意了,你们就等着曹仪琳上大学的好消息吧。”不管怎么说,先把热气球放出去,才是正道啊,毕竟,这一千块钱,可是真金白银啊。
“好的,不耽搁你了,你在干什么啊?”
我顺手在地上做了两个俯卧撑,“这叫俯卧撑,可以强身健体。”
婶一下脸红了,但还是露出同情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看看我,我就知道她误解我了,毕竟大家这么多天都在传说曹操是一个大流氓这个传言,传言的真实性虽然有待商榷,但是传播的广泛性却毋庸置疑,在大家的眼中,我不知道成为如何糜烂的一个人物了。
但是不得不说,就凭曹操这个稳居三国村第一号的大名,我就有足够的投资价值了。
婶很诚恳的给我说,“他家侄子啊,你还小,还在长身体的好时候,这个运动伤身体。”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得辩解啊,毕竟婶的大嘴巴,我可是着实领教过了,隔了八栋墙,都能听到婶子添油加醋的描述我们如何如何。
“不是,这个,婶,你听我说。”
“你别说。”
似乎我准备说出极为流氓的话,真是怪了,知道我流氓,还把女儿往我嘴巴送,难道是——舍不得姑娘,套不住流氓——她想套我这个流氓。
晚上很早我就出去了,给曹蛋说了一下,谁料曹蛋只是说出一句话,“有阴谋。”
我才不管有没有阴谋呢,不管怎么说,钱拿到手上了,过去只是做老师去,有啥阴谋的。
我意气风发的来了一句:“你这是妒忌,知道吗。”随手甩给曹蛋五百块。
“算了,这种事,我就当没有看到,大不了到时候,我不凑你热闹,不坏你好事。”
我晕,这五百本来是让曹蛋和我一起去辅导的,谁知道,曹蛋居然堂而皇之的怀疑,是我给他的封口费。
我看出他还想多要,真是恨不得打断他的狗手。果不其然,随着全村对我们流言的四起,连我们自己都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看不清自己了。
“明天,跟我一起去,俩人才不会被人胡乱栽赃,或者至少栽赃的时候,还可以有个人一起扛这嫌疑。”
“欲盖弥彰!”我怀疑,曹蛋这两天是不是让人开光了,说起来话的时候,不脱口就来,还直指本质。
我准备把钱搂回来。
“哥,我的亲哥啊!”曹蛋这才本质毕露,不再和我装逼,用一个恶狗扑食的动作,合身扑住了我抓住钱的手,恨不得把我的另一只手也给抓住。
这小子,白眼狼。
“好吧,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第二天,我们穿着跟黑客帝国里的主角一般,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脸上挂着一个参加追悼会的表情,这种事情,正因为是好事,所以我们才得戒骄戒躁,装出与之相反的样子,不露声色的误导大家。
在曹丕面前,我俩还是表现的温文尔雅,相当不俗的,尤其是曹丕说出:“月明星稀,绕枝三匝。”掐头去尾的话的时候,我们更是表现的很好学,纷纷掏出小本子,记上。
曹丕见自己求贤若渴的诗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得到了回应,很是高兴,当场让女儿曹仪琳过来喊人。
“曹大哥好,曹二哥好!”曹仪琳这两年果然再次发育,比以前更加令人不忍逼视了。
我见曹蛋露出深情凝望表情,准备流出哈拉拉的时候,重重的撞在曹蛋的身上,一肘子把曹蛋给干到地上,我快速拉起曹蛋:“你看你,这么不小心,平地上都能自己堆自己一个跟头。”
我点点头,尽量用老成持重的语气说,“不错,大侄女,只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那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俩就是你最鲜明的榜样。”
其实说实话,我学习成绩还好,曹蛋略逊色于我,两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考上一个大专,就这还是拜扩招所赐。才没有我说的这么轻描淡写,高中的日子回忆最多的就是半夜从学校往住宿的地方走过的那一段黑路。
“好的,那今天就开始吧,仪琳,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我曹操大哥。”曹丕敲板定调。然后走了两步,这才回过头,继续酝酿很久,但是略微有点难以启齿的话题:“这个我的钱只花了一份,希望只来一个人,要不,怕晚饭管不起。”
这句话如此明了深刻刺骨的刺激着曹蛋。
然而曹蛋这个人再次发挥了二皮脸的能力,脸上满是不知道对方说什么的来了一句:“没事的,我要像雷锋同志学习。”
“不用了,我们家不需要,你雷锋总不能帮倒忙吧。”曹丕脸上终于不悦了,满是粗糙黑色胡茬的肥脸上充满戾气。
“好吧!”
我知道,这是因为曹蛋刚才的猪哥样子,被曹丕给记住了,我靠,可得注意点了,这老小子记仇,虽然表面上就是糙人一个,但是心里却有一笔自己门清的帐。
于是,代表我和曹蛋的分水岭的日子,就开始了。
曹蛋离开后,曹丕脸上立即露出热情的笑容,这笑容挺真诚的,一看就不是临时挤出来的,而是酝酿好久,就等这一刻为我绽放了。
“听说你在学校里学习挺好。”
“嗯,只能算是马马虎虎,高中的时候,是学校的第一名。”这句话,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大学的生活,还是比较,比较糟糕的,简直糟糕的透顶了,但是自己可不能这么说啊。
“那我可放心了,如果我女儿考上大学了,我就给你加工资。”
汗,我成专门的辅导老师了。
那也成,毕竟,我现在总比曹蛋混的要好吧,混也是一种生活,关键是看你混的怎么样,曹丕这句话,虽然简单,没有丝毫深刻的发人深省的道理,也没有半丝蛊惑力,听在我耳中的时候,却有种温暖的气息卷土而来。
原来,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还有一个强大的,渴望被需要的自己。
我确实是挺感动的,不是因为曹丕叔的几句话而感动,而是单纯的被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崇高所感动,并附加这被震动和加持了。
我要做一个……
如此一想,所有惊天地,泣鬼神,足以使得鬼哭狼嚎的理想立即犹如海市蜃楼中的千丈高楼一般,轰然倒塌,干的再好,也只是一个老师。
而当老师,这个可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的自尊心,被唤醒了。
我热泪盈眶的看着曹丕叔,我感谢你八辈子祖宗的,本来忘掉了什么是现实的,本来已经催眠成功的自己,再次被现实所重重的击中。
现实高于理想,大于理想。
现实不可摧毁,理想建立不起来。
这便是曹丕一番话让我痛恨起来的缘故,本来以为可以不用承受那种鹤立鸡群,却只是一个比较高的鸡的事实,但是曹丕叔的话,却不由分说的愣是把事实列举出来,我虽然只是一只鸡,但是却比周围的鸡高那么一些。
痛苦源于不被理解和接受,源于误解。
这么三秒钟的时间,我想了如此多的问题,真是令人感慨,想不到这种思想已经如此深刻的根植与自己的思想之中,即使微微的打开一个小小的口子,从里面喷薄汹涌的吐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坚实。
“曹丕叔,你别说了,说的我都想哭了。”我内心深处加了一句,我还想和你干上一架,你这话,说的让人心疼啊,那不是假心疼,是真心疼。
曹丕察觉有异,我被他所言所语感动的太深刻了,不能再说了,响罗不用重锤敲,我这个罗太响了,他察觉继续敲下去,有hold不住,失控的危险,再说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多说。
我上了楼梯,这曹丕真腐败,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小资情调,真是想不到,这种想不到的含义很深,隐隐有种看到巨大的北极熊脑袋插一个红花时的那种,现实击穿想象的崩溃与错落无致感。
我敲敲门,三轻两响。
“来了。”开门的时候,我发现曹仪琳真的很漂亮,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朵娇艳逼人的鲜花,剩两个人的时候,我嘴皮子功夫立即大打折扣,只有了原来十分之一的程度。
“嗯,今天我们开始学习。”仪琳的眼睛弯弯的像是一泓清泉,那个所谓的如见秋水大概也不过如此吧。我盯着仪琳的眼睛看了一眼,就似乎看了半年之久。
这种意外让人冷汗直流,头皮刺挠的狠。
“你怎么啦,曹家大哥!估计是热到了,我给你拿个毛巾去。”仪琳嘴巴小巧委婉,精致的好像只是画上去的,转身的一刹那,仪琳的屁股居然差点让我流鼻血。
“好了,手巾拿来了,你擦把脸。”
这我真不是有意的,或者说,真不是我有意的,仪琳的小指在我接毛巾的时候,扫了我手心一下,那种酥麻的令人浑身哆嗦的滋味,简直让我害羞的想要一头撞在地上。
“没事的,走的有点急了,这不是第一次当人的老师吗,想要专业一些,又想要仔细一些,这难免弄得自己比学生都紧张。”我说完这句话,然后重重的咳嗽两声,脸色分明好转。
开始学习了,我才发觉,仪琳是真的刻苦好学,搬开桌子上的电子琴后,拉开布帘子,露出整面墙的书籍。
我有点热泪盈眶,如果自己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能够珍惜学习的机会,何来在学校刚出来,打工没两天,就因为被人辞退这么一桩子蠢事。
我发誓,我要认真的面对自己今后的人生,尤其看到仪琳的时候,我一向对美色不生秋波的心中,竟然由微微的涟漪便成了汹涌的波涛,是的,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也为我和仪琳今后的生活,必须努力,必须争气。
我认真的给仪琳讲着那些自己学习了无数遍的知识,时间的车轮会过去,但是有些东西却因为在自己生命中占据的比重太过于重要,而始终无法如流水年华一般随之而去。
仔细讲解一道一道难题,放佛置身于时间空间的河流,那些曾经为之奋斗的一道道难题,那些在难题应刃而解是才会有的无上喜悦,纷纷重新来过一遍,让我温故知新。
我感觉自己都是在洗礼,人生在升华。
虽然这种升华,越发的让我担忧,无法继续那种混沌未凿的生活,只能残酷至极的在现实的面前,清醒的看到疼痛在蔓延,如裂缝,但是我乐意。
我真的乐意,即使是疼,但是,自己是活着的,三年的大学生涯造就的不是国家栋梁,于我而言,只是一头造粪机器。
是的,我醒来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随着心结的解开,我又找回了原本从自己身上失去的那种自信,是的,属于全县第一名的强大的自信。
我开始侃侃而谈,开始问弦而歌,开始真正的融入到了知识的海洋。
在学习上,除了我,还会有谁。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谢谢!”
在曹仪琳不知所措看着我的时候,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到突兀的感觉,毕竟,我受教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缺乏的不知动机,不是动力,而是那种能够让你一触即发的触发点。
曹仪琳就是我的触发点。
“曹大哥,我发现,你跟刚来的时候,变了很多,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但是从你身上,我学到了那种求知无止境的理想。”曹仪琳在我深呼吸的时候,伸了个小懒腰。
我的正义十足的英姿勃发立即被破坏了,仪琳妹妹,不要太勾引人了,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鼓鼓囊囊的,将束胸的衣物撑起两道波纹,温柔而纤美的曲线。
我有些不敢看仪琳的眼睛,只能看仪琳的胸口。
“好看吗。”
“挺好看的。”我有些语无伦次。
“哼,看你一本正经的,脑袋里面也想着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句话,教育的极是,让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受教了。
“嗯,不说了,走下去吃饭吧。”
利用短短的十八阶台阶,我迅速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比孔子都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
“叔叔好,婶子好。”我见曹叔叔端着大锅在厨房里抡,锅上的火苗喷出老高,便也过去。
曹丕叔回过头,见我过来了,嘴边叼着的烟头上下颠着,散落着烟灰,嘴巴含糊不清的说着:“好的,你做桌上吃饭吧,我治俩菜,今晚咱叔侄俩好好喝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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