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杰此时说来,杨赛因不花顿觉高大了一截,儿时的琐事,他都打探得如此清楚,此人对自己的重视程度非同常人。
杨赛因不花浅浅一笑,低声道:“刘将军太抬举下官了,那都是儿时的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刘国杰大笑道:“杨将军,刘深被叛军抓去,此次你又把他抓回,大功一件。等此地一平定,我立马凑请皇上,保奏将军之功。”
杨赛因不花引着刘国杰,来到四人面前,喝道:“刘将军要见犯人,还不速速带他进去?”
赵宇文听罢大骇,将手在机关上轻叩三下,但听得一声轰响,地道顿时现出一个缺口来。赵宇文带着刘国杰、杨赛因不花等人,来到入口,朝洞内深处道:“刘将军要提审犯人。”
洞内的人喝声道:“可有手谕?”
杨赛因不花朝洞内冷喝一声道:“本将军在此,还不速速去除机关,等刘将军过去?”
洞内听得是杨赛因不花的喝声,慌忙启动机关,又听訇的一声,现出一桥。众人踩着铁索桥,晃晃悠悠,朝洞内深处行去。
刘国杰微微一笑,舔着大肚子,朗声道:“杨将军,你处事向来谨慎,把刘深抓到此地,就算叛军要找,也找不着。”
杨赛因不花点头道:“地道幽深,又有机关把守,就算他们冲进来,也会被机弩射死。刘将军,叛军将刘深抓回水西,不过想让刘深活着,让他们的借口得以实现,好稳定军心,师出有名。如今刘深在我手上,恐怕他们会混入城内,试图将他救走。”
刘国杰边走边指着索桥下道:“下面是什么地方?万丈深渊?”
杨赛因不花点头道:“看上去是岩石,实际上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敌人冲进来,能闪过机弩,也逃不过万丈深渊。”
刘国杰放声大笑道:“有此要害把守,敌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入此地。就算放几个敌人进来,他们也无可奈何。”
杨赛因不花捻须沉思道:“刘将军,小心驶得万年船,一遭棋错,满盘皆输。我们不能给敌人有机可趁,布置好机关,也可将敌人一网打尽。”
刘国杰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朗声道:“杨将军,有此险阻,放出讯息,就说刘深关押此处,让敌军来偷袭,我军好将其反叛头目,一网打尽。”
杨赛因不花点头道:“刘将军说得极是,我马上命人去办。”
他朝身旁的菊花喝命一声道:“到播州城外,四处张榜,上书处决刘深的日期,以及刘深关押之地。”
菊花装作男子的声音应声道:“是。”
杨赛因不花说罢,见菊花要去,又喝命一声道:“回来。”
吓得菊花、赵宇文、蛇节和宋隆济,心里噗噗乱跳,但听杨赛因不花道:“赵宇文狡猾过人,上面不能写明关押刘深之所,却故意留下暗号,让他知晓。”
菊花连连应声,胸脯噗噗乱跳。
赵宇文的心里,也如打鼓一般,见菊花趋出,才放下心来。众人来到关押刘深的地方,只见刘国杰走到刘深跟前道:“刘老同宗,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刘深白了刘国杰一眼,冷冷地道:“谁与你是同宗,你为胡人,我为汉人。今日被你抓到此处,要杀要剐,听从尊便。”
刘国杰长笑一声,趋近数步,朗笑一声道:“刘同宗,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听说你有个宝贝女儿,生得模样可爱,要是送入皇宫,皇上一下心仪,你岂不是可免死罪?”
杨赛因不花初时听刘国杰一说,还以为他会占为己有,如今听来,才知他的用意。他是想将他送给皇帝,取悦于他,再从中受惠。
刘深仰头望着石壁,望着被关押的铁笼,大笑道:“我的女儿,早已嫁为人妇,孩子即将临产,难道刘大将军不知?”
刘国杰朝杨赛因不花瞪了一眼,喝道:“他此言当真?”
杨赛因不花本想报刘深一命,也想好法子,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只得以实相告道:“据传闻,他的女儿已嫁给叛军军师赵宇文为妾,但下官未探听得实,不敢逛言。”
刘国杰抚着杨赛因不花的背,缓缓地道:“杨将军莫惊,我又没怪罪你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也没法保他一命了。将女儿嫁给叛军军师,这就等于通同敌寇,难怪水东水西,难以评定。刘深,你还有何话说?”
杨赛因不花忙道:“刘将军,你有所不知,刘深刘将军曾向我处告急,说他的女儿不听他的旨意,与他为敌,早已不是父女。”
刘国杰望着杨赛因不花,扶起他道:“此话当真?”
杨赛因不花连连点头道:“刘将军可四处打听打听,下官所说句句属实。”
刘国杰摆摆手,走到铁笼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早有耳闻,不过未得证实,有几分不信,今日既是如此,刘同宗,我也网开一面,留你全尸,不诛杀你九族。”
刘深狂笑不止地道:“刘国杰,我孤身一人,就别说你诛杀九族,就连我的女儿,我自己也不知道下落。我今一去,死得其所。”
刘国杰怒目瞪着刘深,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这么想得开,皇上没那意思杀你,要杀你,也是本将军的意思。你祸国殃民,不杀你不足以平定番邦。”
刘深只是狂笑,不再言语。
刘国杰见他不语,朝杨赛因不花道:“杨将军,这几日好酒好肉给他迟迟,好歹他也是一大功臣。不过今后,也无人记得他刘深的好处。”
杨赛因不花连连点头,朝赵宇文喝道:“刘将军的话,都好好记住,好吃好喝的,给犯人准备好。”
赵宇文慌忙应命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刘国杰探视一番,似已有些累,朝杨赛因不花道:“杨将军,我也有几分累了,诸事都出去再商议吧。”
杨赛因不花点头,领着刘国杰,走出洞口。喝令三人道:“你们也日夜在洞内看着刘深,敌军有所行动,速速来通知本将军,不得有误。”
三人慌忙应命一声,斜眼朝洞内守着刘深的十余人望去,心下大喜。
刘、杨两人离开地道后,地道的铁索桥,被洞内的守兵一收,顿时归于黑寂。赵宇文冷哼一声,朝两人望了一眼,低声道:“洞内一共十七人,依我看,他们的功力一个个都不弱,要在一刹之间,将他们全解决掉,还有些困难。不如我们等些时候,观望查探一番,再作行动。”
两人相互点头,朝十余人走进。赵宇文微微一笑,朝一名守兵道:“大哥,你们在这里守得累了吧,歇息一会,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们尝尝。”
赵宇文朝那人扔去几颗李子,士兵伸手接住,讶道:“这东西从哪来的,这两天很少?”
他放入嘴里,慢慢的咀嚼。旁边的士兵听他一说,都慌忙的活跃起来。赵宇文一一扔去,过不多时,趁他们不注意,扔出铁弹,一下倒毙三人。
宋隆济、蛇节见状,猛地出手,扼住两人,当场毙命。赵宇文见已倒下五人,将手中的铁弹不停的扔出,须臾便将洞内的守兵解决掉。刘深在铁笼里一愣,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的性命?”
赵宇文冷喝一声道:“刘将军,是我,让你受苦了。”
刘深见是赵宇文,怒喝一声道:“你我对敌将近一载,我始终不是你的敌手,你为何还有救我?你就让我死在这里,也对得起自己。”
赵宇文沉声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来救你,你反说出这么一通。绣娘一直在等你,在找你,你知道吗?”
刘深听他提起绣娘,老泪纵横地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绣娘。我没有让她过个一个安心的日子,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赵宇文不理刘深,将铁笼放下,打开铁索吊桥,忽听洞外一声轰响,赵宇文等三人大骇道:“难道杨赛因不花又回来了?”
宋隆济捻须低喝道:“再等等,怕是菊花姑娘进来。”
蛇节也点头道:“不能误伤了妹子。”
赵宇文晃眼一见,果然是菊花,押着一貌似刘深的人,走了进来。菊花来到赵宇文的身边,幽幽的道:“哥,你看此人,极像刘深,他们必不会怀疑。”
赵宇文见罢,大喜道:“如此甚好。”
赵宇文忙朝宋隆济、蛇节道:“现下只得将十余死尸扔进深渊,我们方可让杨赛因不花不疑清理清理打斗的地方,让杨赛因不花觉得他们是神秘失踪的一般。”
刘深见曾经的敌人,都奋不顾身的前来救自己,不禁双膝跪地道:“多谢四位恩人。”
宋隆济扶起刘深道:“刘将军,也并不是我们想反你,你做得实在令我等难以活命。那么多的百姓,都被你的属下和张怀德的兵丁残杀,我于心不忍,才……。”
刘深站起身,脸色惨白无力,怔怔的望着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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