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饱受恶劣医师非人折磨的虎啸军众人一直认为自己的承受能力已非常之强,但现在,在看见场中那一幕后,还是有一半很不争气的双眼一闭,干脆的昏了过去。
天啊!神啊!那是什么?!
像医师那种恶劣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人,怎么可能会使用光系魔法?!怎么可能是感化世人除恶扬善的光系魔法师?!怎么可能是高贵圣洁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治疗师?!
对!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坚持对光系治疗师崇高敬意的虎啸军众人很不负责任的把一切都推给毫无根据的梦幻----为了寻求解脱,积极一点的已自发自动的闭上双眼,只为了让自己早点从噩梦中醒来。
卫衡目瞪口呆的抬起手----
咬一口……再咬一口……还咬一口……天啊……竟然是真的……
伟大尊敬的光明女神……您老人家没开玩笑吧?!医师这种人也会是您老的追随者?!
年轻的没落贵族只觉得眼前金光灿烂,无数的星星眨啊眨的……
被小猫一爪抓得鲜血淋淋的阿瑟终于千辛万苦的赶来,当场呆在一边。
他不是没见过医师大人使用治疗术,但那时使用的似乎只是很小很小的那种----小到以前到小镇上时就见人使用过。听说当一系的魔法修为极高时,也能使用一些它系的基础魔法(这小子并不知道这个原理并不适用于光暗两系魔法,也不清楚埃里克斯给卡尔治疗毒伤的魔法并不是基础魔法----这家伙只是看见光晕小就下了判断----典型的魔法……不……常识白痴),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可现在看来,好象哪儿出了什么问题~~
医师双手交叠于卡尔胸口处,耀眼的白光恍若实质般在手心汇集成拳头大小,漾出的朦胧光晕将医师及卡尔完全笼罩其中,散及四周的微光洒落在地,于是已被众劫匪踏成平地的地面缓缓探出了无数的点点新绿,在呆若木鸡的众人眼前长成青绿的嫩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拔高,翠绿的叶片舒展开来,轻轻摇晃。几株不知名的野草甚至就在众人眼前打苞开花,平凡而细小的花朵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
白光中医师闭着眼,隐约可见的五官散发着难以描述的肃穆庄严,平日里已尽数展现的优雅在此刻更添了十二分的圣洁。
卡尔胸口的枯枝一分一分的升起,仿佛被什么从体内挤出,却没带起一丝血迹。半晌枯枝落地,胸口一个明显的*,透过白光勉强可见里面的内脏,以及不停蠕动的肉芽。
实质般的光球水波般在伤口上荡漾,肉芽渐渐交织融合,一层新的肌肤慢慢形成,最后光滑如初。
“这……这是……重生之光……”年轻的没落贵族惊异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光系魔法中最强的治疗术……号称就是死人都能抢回小命的治疗术……连大魔导师都不一定能施展的重生之光……怎么……可能……医师怎么会……”
白光渐渐散去。场中的少年脸色依旧苍白,却已没了先前的死灰,呼吸平稳悠长。
埃里克斯收回手,脸色难看得直追少年开始的模样,额上黄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的往下掉。
“养……养个七八天……就没事了……”埃里克斯盯着还在石化状态的大头头,低声吩咐。
大头头马上就把人拖到柴房,那动作比见了鬼还快。
卫衡自惊讶中回过神来,看着还跪坐在地的医师,迟疑了一下走上前:“还起得来吗?”不等回答,手已直接拉住埃里克斯的手臂,正待用力,心下却已大惊。
埃里克斯的手臂,即使隔着衣物,仍透着冰冷的湿意,以及……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送您回去。”不知不觉中已用上敬语,卫衡不动声色的托起医师的重量,让他站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
“……不用。”埃里克斯的声音带着几分强抑的平静:“阿瑟,你过来。”
阿瑟听话的接过埃里克斯:“医师大人……您……?”
“回去!”
尽可能简短的吩咐,埃里克斯几乎已压不住冲到喉口的甜腥。自两年前出来,他已很清楚再使用高级以上的魔法就是在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祈福仪式上的那一刀以及后来为化解王宫危机强行驱动精神力,已让体内三股力量的平衡趋于崩溃的边缘,身体的衰弱也越来越明显。这次为救这小鬼,却强撑着使用了仅大魔导师才可能施展的重生之光,眼下体内的暗系魔力没了相应程度的光系魔力的压制,正与无意石的能量纠成一团横冲直撞……这下……麻烦大了……
本以为这种程度的魔法还不至于送掉小命……不过好象有点高估自己的身体……
埃里克斯苦笑着想,突来的一阵昏黑让他强聚的力气化为乌有,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滑向地面。
“医师大人!”阿瑟手忙脚乱的将埃里克斯圈住,让他整个靠在胸前:“您怎么啦?”
怎么啦?!你那么大的眼睛是长着好看的吗?!要不是全身无力,埃里克斯几乎想一掌打死某个只知道发问的笨蛋。
“……走!”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姿势多少有点暧mei,埃里克斯只想快点离开。身体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胸口旧伤处也传来温热的湿意,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意识多久。
卫衡呆呆的看着阿瑟小心的扶着埃里克斯离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勉强向前跨了两步,却不知为何还是怔怔停下,直到耳边传来阿瑟惊骇的叫喊:
“医师大人!医师大人!”
几步赶上前去,却见医师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和捂嘴的右手,只有鲜血不停的滴下,一部分则顺着手臂浸透了白色的衣袖。
“医师……”怎么会吐这么多血?怎么办?方圆几十里,也就这么一个医师。眼下这状况,再送到几十里外的小镇上找个小小的药师,只怕是来不及了。
“……没事。”呕出几口血,横冲直撞的魔力暂时缓了缓。埃里克斯左手拭了拭了嘴,扶着阿瑟站起来,青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却让一旁的两人更加心惊肉跳:“……一会儿就好……”
话未落音,眼前猛的一黑,人已昏了过去。
“医师大人!”阿瑟吓得语带哭音。
“……怎么办?”卫衡也是束手无策。难道真的要赌一把,到几十里外去寻求一个渺茫的希望?
“让我来。”
“……??”谁在说话??
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站在两人面前,轻轻巧巧的将埃里克斯搂在怀中,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苍白的容颜,轻柔的拭去嘴角残余的血迹。再抬头,却是一身森然。
“你们两个,可以滚了!”
**********
自昏迷中醒来,首先感觉到的依旧是撕裂般的剧痛和火烧般的灼热。四肢仿佛被灌了铅一般,连手指都不属于自己。神志很清楚,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又不知过了多久,再清醒时,已睁开双眼。
墙上小小的窗户透着微光,略带湿意的清风在窗户边流连不已,细碎的鸟鸣隐隐传来——应该还是清晨……但……空气中明显的糊味是怎么回事?
“大人,喝点水。”一直隐身暗处的小钥端着水过来,扶着他小心的喝了几口:“粥已温了,要不吃一点?”
没有任何异常的话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惊喜——真是典型的小钥啊。
吃力的侧过头,一旁木桌上静静的放着两个木碗。
埃里克斯很肯定做饭的人实在是没什么烹饪天赋,因为糊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早知道我这时醒?”连饭都准备好了?小钥有这本事?怎么以前不知道?
“不是。早饭。”小钥很有个人风格的回答。
“两碗?”
“两人。”
埃里克斯很清楚这“两人”绝对不包括自己。那又会是谁?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却在门口转为轻巧。接着门被小心的推开,一个金色的脑袋先探进来,然后是一个大木碗,最后才是身子。
“小子!吃饭!”很不客气的招呼,金发青年怒气冲冲的把碗一放,声音却压得极低:“我丑话可说在前面!等那混蛋醒了,这饭就你来做!想本少爷当年什么时候做过这些……”
一转头,人猛的呆住:“……曼修?你醒了?!”
混蛋?很就没听到这么亲切的招呼了,瑟尼斯这家伙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啊。埃里克斯微微一笑:“以前没做过饭?看不出来你连这都不会。”
瑟尼斯脸刷的通红,老友见面的激动瞬间抛到九霄云外:“本少爷怎么可能会这种事?!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小钥!你会不会?!”
小钥很明智的不做任何回答。岂止他不会,就连讽刺人的本人也不会——当然,这话是死也不能说出口的。
埃里克斯不用想也知道结果,于是优雅的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某人,继续自己的疑问:“瑟尼斯,你怎么来了?”
“我?!”瑟尼斯鼻孔朝天哼了两声,正要回答,突然又想起什么,一阵风似的卷出去,没等屋内的两人反应过来,又一阵风似的卷了回来,把一团衣服狠狠的掷在地上。
“这是什么?!”金发青年以杀人的眼光拷问。
维维那也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回去:“衣服啊。”停了停,又很认真的补充:“我穿过的衣服。”再想了想,又问:“你还没洗啊?”
轰!小钥仿佛看见金发上升起的缕缕青烟。
“……你……你的衣服我为什么要洗!……你以为我……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被气昏头的瑟尼斯几乎想一把掐死那个装优雅扮无知的混蛋:“少转移话题!!我问的不是这个!”抓起衣服毛手毛脚的展开,指着胸口一大滩的乌黑的印迹:“这是什么?!”
“血迹啊。”埃里克斯眼光闪了闪,忽略衣服传来惨叫:“你不会洗衣服?”
“……你!……埃里克斯!!我再重申一次!不要转移话题!!”金发青年气得脸都绿了。很好,两年没见,这混蛋的毒舌功依旧高超无比:
“我问你,这个位置,好象是祈福仪式上被刺伤的位置对吧?”
“……”
“你最近好像也没受过什么伤,对吧?”
“……”
“从血迹的形状判断,也应该不是你吐的血吧?”
“……”
“那么……”金发青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这血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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