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整齐的桌椅,上面厚厚的灰尘揭示着这里已多年没有打扫的事实。整个大厅里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格外朴实简洁,但桌椅的造型细看却又霸气十足。艾尔维斯心中暗自咋舌——德妃,果然如同传言一般,有着男子的气概。
穿过大厅进入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艾尔维斯一一查看两边的房间,却发现里面全是空荡荡的,所有的物品皆被搬得干干净净,连最基本的桌椅都没剩下。
艾尔维斯有些奇怪。据她所知,当年德妃死后,安德烈悲伤欲绝,把德妃所用的一切物品尽数陪葬,事后却又悔恨不已,便凭着记忆画出所有德妃喜爱的器物(大多是些家具与装饰品),下令工匠赶工,再一一布置回原处,日日夜夜流泪抚mo。三年后才有所收敛。于是将德泽宫改建为长期灵堂,独置德妃的画像于其中,除了自己外禁止任何人出入。四年前安德烈因过度思念亡妃身亡,其后打扫德泽宫的仆役不小心划花了德妃的画像,维克尔一怒之下封死德泽宫,至此再无人出入,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器物都不见了?……当初明明没有搬出任何东西啊……
还有那幅画像呢?记得当时也未搬出宫的……
地面一波一波的震动,灰尘簌落,未掩好的门窗来回晃动,发出单调而苍白的“吱呀”声。
心中莫由来的起了一丝恐惧,仿佛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艾尔维斯手心微微冒汗,连忙出了房间。
沿着来路走了几步,却又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回头一看,走廊尽头正对着一扇大门,门上面微弱的魔法灯光映得大门异常的阴暗,两旁似乎还有路,暗暗的,不是十分的清楚。
咬牙穿过空荡荡的走廊,来到尽头,果然又是一条走廊,与先前的一条成“T”字型,一眼望去似乎还有转折。艾尔维斯推开那扇门,里面是一个较大的房间,同样空无一物,只有从房顶上垂下的浅紫色纱缦,在寂寞的来回摇摆。
艾尔维斯不觉有些失望,转身出门,眼光自右边墙上扫过,一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灰色的印记,大约手指大小,在白色的墙上分外的引人注目。艾尔维斯久居宫中,对宫中的要求自是十二万分的清楚。王宫中,凡有人住的地方,皆要求点尘不沾——因此这不可能是墙上原本留下的印记。心中不禁一跳。走近仔细一看,却是一个浅浅的凹坑,里面积了些灰尘。
王宫是亚特国的象征之一,其建筑要求也是非常的高——自然也不可能是修建时疏忽大意在墙上留下的凹坑。艾尔维斯心不禁一阵乱跳,她本也是聪慧之人,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这凹坑,应该是什么机关按钮,但由于掩饰极好,加之有人住时墙面非常干净,凹坑又极浅,所以一直未被人发现;而空置多年后灰尘满布,也不易被人察,偏巧自己恰好遇上地面晃动,光洁墙上灰尘沾不牢,几下便掉落下来,而凹坑却留下了些许,刚好让自己发现。
宫中的机关暗道 艾尔维斯是早有耳闻,但却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这次哪能放过,于是不及细想,便伸手按了上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再按了一下,还是没有。艾尔维斯失望之极,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却骇然发现门竟已经关上。
怎么回事?
自己很清晰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关门的。
艾尔维斯心中一阵乱跳,全身止不住的战栗,开始后悔自己的好奇。
就在她全身僵直的时候,关闭的门后缓慢的滑开一道暗格,露出里面的一幅卷轴。
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取出展开。艾尔维斯顿时目瞪口呆——这卷轴,竟是一位被涂掉双眼的女子画像。
那女子体态苗条,单从口鼻来看,容貌只能称之为中等(艾尔维斯都可以说自己比她漂亮),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我见犹怜的风姿,若不是那双被血红涂抹掉的双眼,勉强也可以算是一位气质美女。
卷轴的纸张已然发黄,看得出已存放多年;边缘也已发毛,想必主人在时时常拿出来观看。只是,为什么要涂掉双眼呢?还是用血淋淋的红笔?
这卷轴应该是德妃之物,想来是因为隐藏极好,故一直未被人发现,但这位女子是谁呢?德妃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心思电转间,艾尔维斯拿起卷轴,转身退出房间。
地面还在颤抖,寂寞的德泽宫只有冰冷的魔法灯施舍般抛来的几丝微弱的光线。走廊上的影子若隐若现,在颤抖中哆嗦,无声的扭曲呻吟。
艾尔维斯加快脚步,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回荡,一声声敲击着鼓膜,仿佛在追赶什么。心中似有莫名的东西在翻腾,艾尔维斯不止一次望后看,总觉得有什么在后面跟着她,但空荡阴暗的走廊却只有她自己的影子。攥紧了手中的卷轴,艾尔维斯压抑不住的一阵狂奔,待停下来,却发现自己还在走廊,只是景色大不一样,竟是在情急中迷了路。
这条走廊与先前的并没有明显的差别,两旁依旧是一字儿排开的房间,但最里正中一扇大门,气势磅礴,很轻易的让人意识到这走廊与其他的不同。
暗淡的灯光晃动,空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腐臭。艾尔维斯脸上血色尽失,呆立半晌,鬼使神差的走向正中的大门,伸手推开了它——
明亮的光线顿时耀花了她的眼。
这是一间相当大的房间,全由白色的大理石构成,屋顶正中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魔法照明水晶(这也是为什么水晶没被撤走的原因,镶嵌得太好,已经融为一体,取不下来了),白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房间,明晃晃的与外面的阴暗完全不同,恍若两个世界。
房间内依旧空荡荡的,墙被映得惨白,没有一丝生气。走廊中本是若隐若无的腐臭,到这里却是明显起来,一直在鼻翼间缠绕不去,令人做呕。
心中涌上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正在接近一个自己不该接近的东西。艾尔维斯下意识的想逃开,却在这时,地面猛的一震,接着剧烈的抖动起来,其程度远胜于前,就像是坐在简陋的马车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疾驰一般。
艾尔维斯措手不及,整个人就要跌到,慌忙伸出手来想稳住平衡,却忘了手中还有卷轴。卷轴顺势落在地上,在颠簸中摊开,那位被血红涂掉双眼的女子,就这么平平的摊在了魔法灯光下。
几乎是同时,红光一闪,那双眼的血红竟似活了般,开始在双眼间流转不定,最后升起一道血雾,扑入魔法水晶里。水晶一暗,瞬间又恢复正常。光滑的地面,无声息的滑开一道暗门,一道长长的阶梯出现在下面,浓浓的腐臭扑鼻而来。
艾尔维斯惊恐的盯这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很快,抖动静止下来,方才回过神,在强烈得盖过一切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壮胆步入阶梯。
阶梯里每隔一两丈就有一盏小型的魔法灯,但估计是时间长就,魔力不足,灯光十分的微弱,只能勉强让人看清地面。阶梯一直向下,看样子是通向地底,但却并不潮湿,浓浓的腐臭充斥其间,看来并没有什么通风设施。
半盏茶的功夫,到了尽头,是一道虚掩的石门,隐隐透出光线。
推开门,待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后,艾尔维斯顿时僵在那里,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浸入全身。
那是一间偌大的石屋,如同先前的房间一样,屋顶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水晶用以照明。
房间正中,是一石椅石桌。石椅上斜靠着一具骷髅,空荡荡的眼洞直直的盯着墙,仿佛在眷恋什么。地面,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具骷髅,四肢完好,白骨下却有着一滩滩的黑褐,仿佛是水渍。
墙上,却满是一幅一幅的画像,画中赫然是那位容貌平凡的女子,且无一例外的被血红涂掉了双眼。有的画像上看来用墨过多,血红自眼角流下,拖出长长的痕迹,竟似眼中涌出的鲜血,凭添几份凄厉绝望。
正中的画像最大,血红的痕迹犹如被人泼上,那女子满脸都被溅满。左下角一行红字引人注目。
艾尔维斯定睛一看,却赫然是个名字——
晴雪菲特克莱姆。
*******
“哗啦!”桌上的东西被愤怒的人一把扫到地上。
杨净额头开始冒汗。
“咣铛!”水晶球应声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汗水开始往下滴。
“……陛下……这个……马上就去查清楚!”虽然不清楚水晶球回放发影象哪点惹到了维克尔,但能让维克尔如此火大的肯定跟埃里克斯脱不了关系。这两兄弟……算了,先走为上。杨净偷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维克尔,也不待主子回答,抽脚就溜。
先前三人在书房商量,还没有个具体方案,紧急防御系统就在几人意料之外突然启动。格雷戈里连忙冲出去调动侍卫,安抚一大堆惊慌的宫女仆役,杨净插不上手,就只好留在书房保护维克尔。事实上维克尔比杨净还要镇静,坐在椅子上随着地面晃来晃去的看着各地的文书,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让杨净佩服得五体投地。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宫外把储有当时影象的水晶球传进来供维克尔查看,杨净看得脸发白,维克尔还是一脸的平静,一幅事不管己的模样。哪知那道白光一出现,就……
不过想想,那道白光的方向好象是洛伊教……
杨净跑得飞快,维克尔却是理也不理,待杨净人影不见,才青着一张脸平静的道:“暗风,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暗风自暗门处出现,身体明显的往后靠:“解……解释什么?”
维克尔微眯着眼看着他。
“……呃……据推测,那道白光来自洛伊教,很可能是教里人所为。”偷偷打量了维克尔的脸色一眼:“准确的消息要稍后才能回来,还有……听说小钥把自己关到刑房里,拖都拖不出来,反而把去劝他的人都被打得满地找牙……”
“哗啦!”房内仅剩的一张桌子再度成为碎片。
暗风吞吞口水,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小钥是海文侯爵的人他是知道的,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什么任务,一天到晚东游西晃的打杂,弄得整个系统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不务正业的人存在。要不是听说这小子身负巨债,一心想要打工挣钱,偏又一直接不到合适的任务,早就把他痛扁一顿踢出去了。
不过……这小子是想钱爱钱了点,但平时里也还正常,这次怎么……看来跟他的主子脱不了关系……
再偷看了维克尔一眼,暗风硬着头皮咬着牙闭着眼睛开口:“还有件事……”
“说!”
“您的死对头亚尔雅,公开威胁洛伊教所有的暗卫,禁止您踏入洛伊教半步!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毒死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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