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白色的纯白的空间里,没有烂漫的玫瑰,没有闪耀着刺眼光芒的钻石,没有费尽心思的礼物…有的,是少年一腔深情的表白。
那些该有的东西,在少年家庭越渐富有的时候,早就在少年的眼中成了庸俗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怎么都是拿不出手来。
而今这个地方,仿若是在天堂的光。
少女一直在沉默,沉默的时间太过长了点,沉默到了少年都皱了眉头,皱着的眉头像是把刺刀,刺痛了少年的心。而突然间天空不下了雪花,没有越渐变小,而是一下子就变小了的雪花,一下子就没有了雪花落在少年的肩膀,少年的心思,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变得惊慌了起来。
可能是在少女的沉默中,有可能是在少女刚才那句不经意间,轻轻巧巧就说出来的我也喜欢你啊的话中,有可能是在突然间变无的雪花中,还有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色的云遮挡主的阳光中,还是在那些,日渐漫长的时候,从没有听到少女说的三四年过往中?
时光在很远的地方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少年和少女的身上,少女还是在笑,笑得甜蜜,而在那些甜蜜中,却是能在更深处找到令人心酸的冷漠,这里雪花渐停的画面美得像副画,却是怎么都美不过少女的一个笑容。
少女也是和少年一样,缓慢而坚定的开了口:对不起,我只是喜欢你。
没有说出更多的理由,简单明了的话语。对不起,然后后面是只喜欢你。
简单的话语真的明了。
喜欢不是喜爱。
喜欢是暧昧的朋友。
喜爱是明朗的情侣。
喜欢真不是喜爱。
少年在少女的话语中一下子变得沉默,少年不想沉默,只是他变得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的心思一下子就凌乱,像是时光倒错,他突然间想起了三四五年前的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和父亲吵架,顺手把家里的玻璃制品从那个时候还是住在高楼的房间丢下去的场景,就算是在很高的楼层,也是能听到那些玻璃在丢到楼下的时候巨大的破碎声,像是能闻到那些碎片割到人的时候的血腥味道。少年此刻也是能听到这样子的声音,但是少年不知道声音在哪里而来,他只是感觉到心房不知道为何变得很是疼痛,痛到手轻抚的时候还是不能阻止。
而少年不知道为何,又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苏醒在那个酒醉的夜晚里胡乱说出来的话语,想起了那个夜晚不知道是酒醉的还是酒醒的苏醒。
少年的心思凌乱,在胡乱的想着。时光在少年的沉默中一下子就流淌了出去,少年以为那是一世一生的时光。
但是流走的时光终是没有思绪走得更加的快,在少年还在胡乱想着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少女的话语又在了少年的身边响了起来。她皱着眉头在叫:桑落?
少年听到少女的喊叫声一下子就醒了来,想到了而今的情况。他拉起了笑容,安静看着少女说:无所谓,我可以等。
等少年说出了话语之后,才突然间惊醒,他在想着这句话怎么是那么的熟悉,他在想着一定是在哪里听到过,见过到这样子的话语,他突然间就想起了多日来都没有想起过的女孩,想到她的脸容,而今一想起来,就感觉到了她的表情凄凉,凄凉到要人去心痛,但是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心痛过她,甚至是在日渐和少女在一起的时候刻意的不去回复她的信息,用沉默令她不再给自己信息,少年这样子一想起来,心底里一下一下的疼痛了下来。
而少女听到了少年的话语之后,眉头更加的深,她的思绪里也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她的眉头很深,却不像刀,只是想皱了的曲,等着他人去奏,而少年想奏,却不是那个能去奏响的人。
在那些好长好长的离别时光,谁都不知道谁的身上的事,要是刻意去打听,终是能在自己父亲的那些力量上打听到,就像他打听自己的事情一样。而那样子,又有什么意思。
有意义的,莫不过就是等着对方和自己说,慢慢的说,仔细的说。
而少年多日来都是没有听到,从开学初,到而今的开学末。
三四五个月的漫长时光。
少女终是没有说出话来,她听着少年说等的话语,没有说话。于是沉默又是回到了少年和少女之间,雪在那些断断续续的沉默里早就是停了,渐渐的阳光也是下了来,冬日里像是一下子就要暖和下来的光,在缓慢而坚定的融化着少年少女间的雪花,渐渐的,身体里变得更加的寒冷。
少女在沉默最良久之后,发现少年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少女叹了口气,她和少年说:我真的不记得你说的三四五年前我们的时光,我也没有想过要去想,或许是说我们真的在那个最最年少无比的时光有过相遇,或许说那个时候我和你真真的有着那么一段感情,但是,我忘记了,既然我都能忘记,那就说明了其实真是的不太重要。
少女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她看到少年越渐变得哀伤的表情眉头更加的深,她微微的用着看不出的幅度摇了摇头,之后继续说:要是真的不重要的话,而今你再牵强的喜爱着那个年少无比的少女干什么?你还记挂着那个都想不起你的少女干什么?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想念,不要纪念,因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因为人家同样看得重要的事,却是真真的不重要。
少年一直安静的听着少女说话,眸眼看着少女的眸眼,等到少女重复的说着很多很多的不重要之后,终于是说了话:重要不重要其实不是看他人怎么看的,而是看我怎么看的,我想起来当年的一个朋友和我说的话,他说,所谓的爱情不是值不值得,只有你愿不愿意,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还年少无比的他怎么知道这样子的一句话,但是我知道,这句话在三四五年来一直支持着我走下去,一直走到现在,直到我再遇到你。我遇到你,我就相信缘分和爱情。
少女眉头已经深到的眸子里面,但是她还是没有直接走掉,或许在少女的心中,也是有着那么的一丝心动,那些一丝不忍,那些一丝的欢乐和挂念,但是不知名的原因,使得她在对着少年说着伤人的话。少女继续说着:那也只是对于你,你看,而今的你我的想法都不一样。在这段时日里,我也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你的家庭,我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和你相识的,但是而今你的家庭和我们这些家庭本来就是两条不同的路,走不知道在一起。这段时日里,你也是没有表现出你家庭富豪无比的事,我也知道你是自食其力,靠着我一直喜爱的小说赚着伙食费,但是,你的父亲投资了好多好多的钱给这个学校翻建更新设备的事实,在我们的眼中,怎么都成了我们间的界线。
少年愕然,不知道少女会说出这样子的话,他继续挣扎着说:可是,我对于你的感情,高于那些一切,我的家庭不是我能选择的,但是我能选择你,我...
少女打断了少年的话语,她说:很高兴你这样子说,但是你这样子说我也很悲哀,这些日子来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是个理想主义着。你是不介意什么,但是你的父亲呢,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门当户对是很破产的事情,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家庭,我也不想高攀你,我不想在我的不知道的地方,在你和你的父亲说着话的时候,他突然对你说我不属于你们的那个阶层这样子的话,我不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被你的父亲看成了低一个阶层的人,我不想那么卑贱,我喜欢小说,但是我不会相信小说。这段时间很感谢你对我的好,而今说了明白,你要是再当朋友,就是朋友。而其他,请你莫要多想。
少年听着少女的话,雪花好像是在他的脚底下融化了,那些水滴就一下子进入了他的心底,寒得僵硬,少年没有说话,或许是被少女的不同一个阶层的话语勾起了一些不堪的回忆,或是被少女最后的莫要多想伤到了心房最底处,有或许是被少女磅礴的话语说了服,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少女的脸,安静的看少女的眸子。
时光在他和她之间不再走。等走的时候只是听到少女说:你好好想,我先回去了。
之后是离去的背影。
少年的眸子越渐浓烈的哀伤,却没有变成眼泪,少年不想哭,也不知道怎么哭。少年从来没有想过,良久以来,只是在偶然的时候才过来学校看自己一样的父亲,在他和少女之间却是成了无边无际的界线,怎么走都是走不过去。
少年在雪地上站了很久,直到少年的舍友找到了少年。少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和舍友说:回去吧,雪花都融化了。
而在远方,在窗旁看雪花停的女孩,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感觉到了难过,落下了泪来。就像是多年前,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本子上,莫名的就流下了泪。
女孩在流泪,但是脸容却是有着莫名的笑容。
舍友问女孩,女孩答:雪花融化了。
大雪将溶,世界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