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岩回到府中得知若蕊并没有回来,心急如焚。他按捺住情绪等待丁管家和吉庆,大约半个时辰,丁管家回来告知季岩,他也没有遇到若蕊,季岩终于像疯子一样冲出去。
“你干什么去?”陆艳晴恶狠狠的吼道。
“我去找三妹。”
“你站住,从莲花庵到这里不过就两、三个时辰,就算她走得慢三个时辰也该回府。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不是明摆着嘛!她一定是在街上玩忘记了时间。”
“不会的,若蕊不会这么晚不回来。”
“你都跑了一个来回,她还没有回府。她在这里又没有亲戚朋友,不在街上在哪里?眼下就是除夕,街上的热闹你不清楚?依我看就是在外面玩,你不必担心,等她玩累了自然就回来,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陆艳晴故意指出‘他没有亲戚朋友,没有地方可去‘,等看到季岩脸色凝重,她心里舒了口气。
难道她去找江郡生?季岩想都不敢想,她会去找江郡生,万一她真的去了怎么办?”我要去找她,我知道她在哪。”
“表哥……”陆絮儿不舍的望着季岩,却无能为力。”姨娘,他怎么知道唐若蕊在哪?”
“心中生疑,自然知道。”
“那我们怎么办?她要是知道我们害死唐……”
“闭嘴。唐若蕊在江府,我们谁都不知道。”陆絮儿诺诺的点点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季岩跑到卢府门前,吉庆正迎面走来。
“三妹呢?”
“没找到。”
“那你怎么才回来?”
“我给我爹买件棉衣,马上过年了,算我孝敬他老人家。”
“你回去吧!告诉老爷夫人,我今晚不在家吃饭。”
“二少爷这是要去哪?”季岩像是没听到一样,跨上马就走。
“要是老爷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我去找我哥了。”
急促的马蹄声踏着风雪消失在尽头,谁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有钱的花钱办事解除障碍;没钱的绞尽脑汁费心费力;有权的行使权力唯我独尊;没权的使尽手段拼命靠拢。这世界,从来如此。每个人都在浑浊里挣扎,都想爬到最顶上看看外面,都想逃出那个不堪的环境,却没有一个能干净的站起来走出去。
自古从来都是失去后痛心疾首;得到又不知挽留。世间万物,迷迷糊糊,想不到的人不知何时便能相遇,思念成疾的人总是稍纵即逝……
“卢季岩,并非我是小人,实在情非得已。相较于敌人的铁蹄、尖利的弓箭,恩师的情义,一个唐若蕊能算什么。”吉庆望着天空自语。
“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丁管家招呼他上去,他走过去,听丁管家继续说:“你一个人说什么?小姐找到了吗?”
“没有。二少爷说晚间不回来吃饭,他去找大少爷。”
“唉,也对。大少爷现在是督军,派兵找三小姐自然要比我们自己找快许多,要不说二少爷头脑就是比我们好使!”
“大少爷是督军?你没说错?”
“这还能有假!我能跟你胡扯。”
这是吉庆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既然卢季峰是督军,那么我还是有机会接近他的,只是如此,唐若蕊怎么办?要不要马上通知卢府派人接她回来?可我要怎么说?他们都知道我并没有遇见唐若蕊啊!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天色渐晚,西街上的酒肆灯火辉煌,一排排一串串鲜红一片,照映在风雪中。长街两边的临时小商小贩早已不见踪影,倒是酒肆里热闹非凡,温酒的炉火烧的极旺,酒保前后不及的来回招呼。这些季岩都没兴趣,他只想快点到江府。此刻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他怕在江府看见若蕊,怕她真的去找江永明;又怕她不再江府,那么他又将提心吊胆寻找她。
季岩来到江府,很客气的与门口的家丁交谈,片刻,江永明就和进去通报的家丁一起出来。
“卢兄,这么晚来有何要事,快进里面。咱们温一壶竹叶青慢慢说。”这次,江永明倒显得很热情,相较于上次见面,他的语言更符合一个读书人。
“不必客气。我来只是想问问我三妹有没有来过?”
“没有。你知道的,我与秋婷成亲之后便不再与三小姐来往。我不是还亲自托你归还了她的砚台。”
“我知道。她真的没有来过吗?”
“真的没有。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你成亲之前,她说去莲花庵还愿谢恩,今天我去接她回府,那里的人说她今天就已经回府,可是到现在我们也没看见她。”被卢季岩这么一说,江永明也担心起来,不错,他确实没有与唐若蕊联系,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已经有了她的足迹。是道德给了他自制力,杨府那边也为他挖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于是,他对她的感情只能藏在心底。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符合他的标准,只有这样才能有些许的安慰。
“郡生,这位是……”杨秋婷闻讯赶忙跑过来,等见到他们站在门口她突然放慢脚步慢悠悠的晃过来。
“东街卢府二少爷。贤弟,这是拙荆。”
杨秋婷不是不知道卢季岩的身份,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要赶过来一探究竟。她是卢三小姐的哥哥,卢三小姐趁自己不在与江永明不清不楚的暧昧她早已知晓。那次她来江府不小心看到那方砚台,看见上面的字迹,怒火中烧。
“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我还是先回去,告辞。”
“他来干什么?”杨秋婷冷言冷语的问。
“没什么。”
“江郡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已经成亲了。还有,当年要不是我爹帮你们,你们在扬州能立足?今天还能住进这个老宅子?你休想忘恩负义娶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