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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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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3200字

田春华就将欧阳少康夫妇到结合为止,所发生的事告诉他姐姐。和我从欧阳少康那儿听来的差不了多少。

“师母的父亲叫上官泉源,你这个也听说了吗?”田春华问我。

我摇摇头,“老师没说。”

“所谓的上官泉源呢,就是现在太平洋轮船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年轻时就自费到英国和M国留学,好像在那些地方住了好一阵子。现在住在洛杉矶,住的地方可是很不得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别墅多,家里的佣人同样多。老师的夫人有一位年纪差她很多的哥哥,这个人哈佛大学毕业以后在国务院做事,是高级知识分子。师母的母亲也是华裔富豪家的千金小姐,生了师母以后过世了。”

田春美相当惊讶地插嘴说:“你倒知道不少。”

“这可是有名的闲话。上欧阳少康课的人大家都知道。”

“所以呀,那位老师是高攀上家世高贵的千金小姐,可真有勇气。”

“说是这么说,但是师母真正当富商千金的时间相当短,我看不是看上家世,而是看上钱吧。师母家那边,钱可是留下来不少,老师也很会说话,所以在钱方面得了不少好处。现在市内住的公寓是相当便宜租来的吧。在郊外,还将一座别墅也弄到了手。我看呢,简直像是男性版的灰姑娘。”

“上官泉源家的别墅,我们这一群也仅仅去玩过一次。建筑物本身是很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腹地相当广阔,感觉好像可以办一场篝火露营活动。”

田春美问:“那位老师是怎么和这么有钱的老婆认识的呢?是在豪华的派对吗?”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师母好像有点叛逆。在贵族上的学习院念书时,到啤酒屋打工,老师常到那家店去,然后就这么坠入情网。两人相逢倒没什么戏剧性。”

“那么,那位老师是入赘喽。”

“是私奔,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入赘吧。”

“说的也是。”田春美叹息说,“但是即使不是入赘,这种事还是很伤自尊的不是吗?唉,我不是老古板才这么说。现在这种时代,丈夫靠妻子家的资助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要本人不觉得不好也没什么。但是即使这么说,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多多少少会有点受伤而郁郁寡欢吧?”

“但是好像只有那位老师不会这样哟。”田春华这么断言。然后好像寻求同意似地朝向我看,“司徒敏慧小姐不这么觉得吗?”

我回想起欧阳少康以近乎洋洋得意的态度告诉我,他和上官清扬结婚的经过就说,“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

“那可真奇怪。”田春美说,在丰满的小兔子下插起两手,“是毫无愧色地享受好运罗。”

“要是我的话,有那样的老婆会是负担。”田春华思索后笑起来,“但对那位老师来说,不过是偶尔陷入情网的女人正好是大富豪的女儿,就是这么幸运而已。”

“那位老师几岁呀?”

“三十四、五岁左右吧。”

“这么年轻就当副教授呀。一般来说,不太可能对不对?”

“好像是特别的提拔,但是他倒是个作学问的人,不时发表研究论文。其他教授也蛮认同他的。当然也不是没有人传说他是走上官清扬家世的后门。”

“真是让人羡慕。”田春美用带点讽刺的口触碰说:“而且呢,还受女学生的欢迎。虽然是本人努力的成果,我感到他的人生应该是别无所求了吧。”

“就是这话。”田春华耸起肩膀拿起咖啡杯,“只是一天到晚开玩笑,长得又体面,有时会被误以为不够认真。”

说到这里,田春华轻轻挑起眉毛喃喃道,“是位好老师,我喜欢。”

田春美越过桌子将身体靠过来,“喂,真是个美男子吗?”她这么问道。

“这个嘛,算是吧。”我笑着说。

“喂。我告诉你,不管是谁都是这么说。”田春华向着他姐姐强调说。

“对了,你认识盖颁勋先生吗?”我试着问田春华,“我听说他是欧阳少康先生的学生。”

田春华马上点头说,“也没有什么认不认识,他也是欧阳少康的学生,是早我一年的学长。盖颁勋是个很有名的花花公子。为什么问起他?”

“没什么。只是上次老师提过他的名字。”

“文学院呀,念英文系的男学生是凤毛麟角,以后大概会增加一些。盖颁勋他们那一班,男学生就只有两位。旅行呀,还是男女一同出游,老是被女生差遣做这做那的,像是拿啤酒来、跳个脱衣舞吧等等。”

田春美扯开嗓门大声笑起来。田春华也跟着笑。我从田春华那里探听,也看不出他知道那位名叫盖颁勋的学生,和欧阳少康的老婆有染的迹象。

那时,在大学正门前开始的演说打断了这对姐弟的笑声。学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大到咖啡厅内都听得到,把在店里放的音乐都压了下去。

田春华伸起腰越过窗户往外看,“哇!”地很惊讶地说道,“这个大学,果真是如传闻所说得这么可怕。我们学校呀,一到这个时候可是男女在正门口约会的时间呢。”

“你既然来了,就去实习吧。”田春美说,“算是上社会课。”

“才不要哩,挺恐怖的。”

“就是呀,像你穿得这样的一个人呀,可会被当成枪把。”

田春华耸耸肩说:“下次再有备而来。”这么说的时候。在咖啡厅外的大街上,带着头盔的一群学生呼啸而过,脚步声震得店里的地板都在响。

坐在店里的人全部站起来走到窗边,我们也一样。

在大学正门前演讲的是五六个人的小团体。戴头盔的这一群把这个小团体整个围起来。好像开始了激烈的口角,一部分路过的学生也加入混战。到底站在哪边、是谁在帮谁都弄不清楚。只知道在抗议演说,戴着头盔的集团好像是司马牧那一夥的。

“好呀好呀!”田春华叹息说,那是带有轻蔑的叹息。但不知为什么,接着没有说任何话。我们三人有好长一段时同默默地将脸靠紧窗户,眺望着外面越来越混乱。

我为了消除司马牧的痕迹,将屋内的摆设变了样。说是这么说,也不过是把橱柜和书架,还有小冰厢的位置从新摆过。然后,把印有向日葵花样的黄色窗帘洗干净。光是这样房间却看起来大为不同。在厨房的水槽中用手洗窗帘,流出的水脏得难以置信,大概都是司马牧这家伙吸的灰尘吧。

有关司马牧的消息,各式各样的版本传到我耳里。有人说医院检查结果必须长期疗养才行,但是司马牧不愿意,在被带回乡镇的途中脱逃。也有人说没有什么大病,很快就出院了,不知潜伏在哪里。还有人说他肾脏长了恶性瘤,动了大手术。但实际详情究竟如何,一点也没头绪。

我每个礼拜六和礼拜天都到欧阳少康夫妇家,不间断地继续打工。不去欧阳少康夫妇家的日子,就到大学的图书馆去调阅有关伊利沙白王朝和詹姆士王朝的书籍。像是历史书、戏剧论、文学论。还有宗教论等等,甚至连当时诗人残留下来的诗集都找出来。其实根本看不懂,还有模有样地读到天黑。

或许是不必要的自我意识作祟,我那时对知识还有学问的贪心程度与求知欲之强,以前从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在欧阳少康的书房中,坐在破旧的紫色沙发上,我殷切地盼望能彻底理解耳朵所听到的、欧阳少康翻出的优美的文章。然后,和他以对等的地位交谈。

对我来说,欧阳少康夫妇还是像外星人一样。他们那种豪放不拘,只能说是无视于时代的生活方式本身,有时让我觉得很难受,有时却让我陷入沉思。

但是,当初对他们产生无意义的轻蔑已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愚昧的好胜心,想费尽力气和他们变成同样的层级,以同样的水准交谈。

我胡乱地大量阅读,觉得重要的地方或特别有印象的地方就记在本子上,死背下来。然后在到欧阳少康夫妻家去时,虽然是拚命死背下来的、借来的知识,只要在闲聊中派上用场,我所感到的喜悦就难以形容。

欧阳少康一定有点大惑不解。只不过是雇来记口述翻译的女学生,为什么突然变得可以说得出作家的名字,而且还一副遍览群书的样子,会开始说什么莎士比亚不错。不过我呢,不管怎么说还是比较喜欢韦伯斯特,冒着生命危险的通奸、血的复仇,还有绝望的结果,我原本就喜欢这些阴惨和虚无的气氛。在某方面来说,在文化烂熟开始腐化时所发表的戏剧作品,可以说是扮演了连接现代文学的桥梁的角色。

现在我回想起来。只觉得很丢脸。要是对方不是欧阳少康的话,一定会不怀好意地从多方面交叉攻过来。我会答不出来,然后变成笑柄。

但是欧阳少康完全不质问我,也不说任何让我困扰的话。他只是眼睛闪着光,倾听我现学现卖的知识和突如其来的感想。好像发现了同好一样,喜孜孜地这么说,“我们真合得来。你喜欢的和我一样。像是黑暗、毒、疯狂、腐败、迷惑,只要作品中有这些成分就会被吸引。真是不可思议。”

刚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我还想他是故意讽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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