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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强兄弟献真清
5060字

江母憔悴的脸上有些无奈:“那就多谢了。现在江家就是挖地三尺,也一下挖不出这么许多的银子啊。自从今年开春以来,雾阁的生意就没好过。外欠的书银不知何故就是要不回来!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呢?”张天强转向江云鹤。

江云鹤看着他:“小姐去找亲戚们筹钱去了。现在就是缺银子。你年青人脑子活,看看有什么高招说一说?”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该说不该说?”张天强想了想。

“快说说看。”

江云鹤催促他:“快说说。”

“只是……”

“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说!”大家都催促他。

张天强看了看四周:“我看,不妨把雾阁大量积压库存的书卖出去试一试,一来可以一下筹集许多的赎款,二来也可以带动雾阁书坊生意的恢复。”

江母有些失望:“谁不知道卖书呢?可眼下卖得出去吗?”

“假若雾阁书坊同意让我试一试,我保证三日内把库存积压的雕版书按书价上的价格把书全卖了!”张天强自告奋勇。

“哦?此话当真?”

江云鹤老脸上有一丝阳光:“这可决不能戏言!”

张天强一拍胸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雾阁书坊只要提供积压库存的各种书籍就行了,其它一切的事由我负责。”

“这个没有问题。主要是……”

江云鹤看着他,有些疑惑:“主要是你还有什么其它条件?”

“条件就是:一旦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半天岽纸槽希望能够成为雾阁书坊唯一的固定供货方。”张天强看着他们。

“这个没问题。”江母回答。

“如果……要是……”张天强继续说。

江母点点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你签订一份合同或者契约。关键是你能否把书卖出去?”

张天强:就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大婶,你放心。不过有个事我想告诉你们——

张天强告诉大家,他看到瘌痢头在墨香堂、在胡家丙辰书坊附近挑上了锔锅、锔碗匠担子的场面——然后,在胡建礼家土楼外,不久就发生了土楼着火等事情。

江母、江云鹤听后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张天强继续道。

“但说无妨。”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江云鹤点点头:“夫人,我看张天强说得对。其实夫人你不是早就怀疑了吗?”

江母摆摆手:“我心中自有道理。这样,你们二个先去起草那份合同。”

“哎!”

……

雾阁书坊的库房里,人头遄动,熙熙攘攘,忙忙碌碌,——张天强和刘家梁正在招呼自己纸槽的工人,及其它许多请来的帮工,从雾阁库房搬运各种雕版书籍。

一车车、一挑挑运往各个方向的书籍,正要从十字路口分道出发。

这时外出借款受挫、情绪正处在低潮的江爱真回家看到这一情景,以为张天强是趁火打劫,顿时怒火中烧:“喂喂,你们干什么?是想趁火打劫?还是落井下石?!亏你们一个个长得仪表堂堂,怎么脸皮就有这么厚?!”

江云鹤匆出,上前劝说阻止:“小姐,小姐,你误会了。张天强他们是来帮我们雾阁卖书的。他们与雾阁签署了合同,正准备运书上汀州府各地卖呢。”

“喔,是这样。各位大哥,适才小女子因为父亲的事心情不好,刚才有点过分鲁莽,多有得罪请望见谅。”

张天强没在意:“借到钱了吗?”

江爱真默默摇头:“唉……亲戚好比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不过不要紧,还有我们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地把这些积压库存的书都卖了!”张天强笑道。

“就,就凭你?我们多少人、多少天都没卖掉?就凭你——”江爱真还是不相信。

“你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嗨……自言自语: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各位抓紧出发吧!我随后就到!”

江云鹤点头:“走吧,走吧!”

张天强:“老管家,你带我纸槽的这几个弟兄先在你这儿住下,以防万一有不测,也有一个帮手!我们就先走了!”

江云鹤:“唉,那你们几个跟我来。”

江爱真上前问江云鹤:“哎,怎么没见胡建礼?”

“喔,他跟十番乐队出去打探土匪的动静了。”张天强答道。

“对对对,小姐。”

一边是江爱真疑惑的目光。

……

墨香堂,李耀本书房内静悄悄的。

张玉浦正在小声向李耀本报告,报告张天强从雾阁运出了很多书的事。

“真是搞不懂,这个张天强从雾阁运出了一车又一车的书,他不是也喜欢江爱真吧?那他也应该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吧?难道说他还有什么高招?”

“他……一个毛头癞仔,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这个——”臭小子!”

“对。这个臭小子!”

远处传来二人的笑声:“哈哈哈……”

……

古堡十番乐队习奏地热闹非凡——各位拉曲的、合音的、调弦的,七七八八,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张天强抱了整整一令纸、一把毛笔闯了进来:“哇,各位十番高手都在。胡建礼因为忙其它的事了顾不过来,托我过来请大家帮个忙,写它几张卖书的小告示。没办法,全村能识几个字的一多半都在这儿了。”

乐手甲问道:“听说你要去卖书?这不难,不就是写它几张纸吗?”

乐手丙看着他:“不过,有什么好处没有?”

乐手乙笑道:“对对,否则老子不干。”

张天强很干脆答道:“这有何难。就地取材呗——白斩河田鸡,鸡汤芋子煮粉干!够意思吧。不过要等我把书卖出去了之后才正式兑现啊。”

“不过,你到时候你可不能撒赖啊?”

“我什么时候撒过赖?男子汉大丈夫,就赖你二盘菜?笑话。”

乐手甲笑着吆喝道:“这还差不多。弟兄们,干不干?”

众乐手大喊:“干!”

在张天强的鼓动下,十番乐队的几个识文断字的人,终于帮忙写起了小广告。

……

汀州城城墙高耸、城堞如齿,遥对苍天。

汀州城里大街小巷纵横,米店、商号、酒肆、茶庄、赌馆、妓院林立,繁荣昌盛。

汀州街上,张天强与刘家梁等一干朋友们,在大街小巷张贴雾阁书坊用鸡、鸭换雕版书的小广告。

途中,张天强看见一间卖日杂的货栈,不禁停住了脚步,他对那一串串用小海螺、小贝壳连缀起来的、女孩子装饰用的项链给迷住了。

“太漂亮了。”

“这是汀州府,那个不漂亮?快点忙我们自己的事吧。走啊!走啊!”刘家梁拉他。

张天强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

时近端午。街市上端午节的气氛有点浓了:有卖棕叶的、卖棕子的、卖葛藤的、卖橷汤的、卖豆腐脑的,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贴完小广告,张天强与刘家梁等摆了一个不大的、用鸡公、鸭嬷换雕版书的台子,一边做广告,一边叫嚷。

“走一走,看一看——快来把书换!”

张天强吆喝道:“走一走,看一看——鸡鸭换黄金、鸡鸭换貂婵——”

刘家梁吆喝道:“走一走,看一看——快来把书换!”

张天强又吆喝道:“走一走,看一看——鸡鸭换黄金、鸡鸭换貂婵——”

“什么,什么?鸡鸭换黄金、鸡鸭换貂婵?有这等好事?”某路人甲凑上来。

“我看,我看在那?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某路人乙也凑上来。

“在那,在那?”

“简直是唬弄人!”他们反应剧烈。

路人丙摇头晃脑道:“不学无术也。古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也。懂吗?儒子不可教也。”

张天强点头:“这位先生说的极是。”

“你这位小后生的经商手段真奇妙。来,这是我刚刚从市面上买的一只鸭嬷。我先换二本《四书》、《五经》给你们开开市!”

“好哩。多谢老伯。”

“老先生,多谢了,您走好。”张天强和刘家梁点头谢道。

路人甲也匆匆回家,带了一个小男孩子并捉了一头鸡公、一头鸭嬷来准备换雕版书。

——”这个杀头子的,差点骗了我一码。好在我家这么近,老婆又养了一大群鸡公、鸭嬷。来来来,我也换几本《幼学琼林》和《三字经》。拉过孩子:“这是给你的。这几本吗是换给我自已看的《四书》、《五经》。”

孩子稚气未脱,憨态可掬:“我要这一本有图画的书才好看。”

路人甲斥责孩子:“看我打你的手。这里边都是圣人说的话,以后翻书的时候要先点上三柱香,然后才可以一张一张地翻。”

孩子点头:“喔,这下我懂了。”

张天强看了看他的鸡,拿出一本书:“这位先生,你这头鸡也太小了吧,不好意思,只好先给你换一本薄一点的行吗?”

路人甲笑道:“你这个小老板也太精明罗,太会做生意了。”

张天强笑着抱拳道:“过奖,过奖。”

路人乙也笑着凑上来:识不得字,认不得世。反正鸡公、鸭嬷都是自己养的,我也换它几本给儿孙们学一学看一看,也等于上了一家私塾呢。你们等一等啊,我回家去捉它几只鸡公、鸭嬷来换它一叠书。”

刘家梁忙牵过鸡鸭:“好哩——”接着与张天强会心地一笑。

慢慢地,日头高了,来来往往的路人越来越多,张天强和刘家梁等人已经有点应接不暇——在他们身边,几大鸡笼、鸭笼已经装满了鸡公、鸭嬷。而带来交换的一大车雕版书,则随着他们的吆喝和买卖,已经所剩无已。

……

汀州店头,张天强又停留在那间卖日杂的货栈柜台前,看着那一串串小海螺、小贝壳连缀起来的女孩子项链,留连忘返。

店老板用讨厌的口气:“喂喂,看什么看?买不买啊?”

店老板娘对老公训斥道:“你懂什么?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反过来对张天强笑着说,这是送给心肝老妹子的吧?来,挑选一个。这可是人家从潮州、汕头那边很远的大海里一个一个地捞上来的啊。你看多金贵,这一个小海螺配扇贝怎么样?要不然这一个海螺配玉坠?”

张天强靠近柜台:“老板娘,你真会做生意。家梁牯,你看呢?”

店老板娘笑道:“这个小哥嘴真甜。来这边挑挑。”

刘家梁拍着手:“哇,什么时候勾上的?是唱山歌勾的?是谁?快说!”

张天强盯了一下他:“屁,这一个漂亮吧。真是个老实头子,我就不会先买一个存着?到时候有了那个心肝老妹子了,一时上那儿去找信物?这不,就往怀里一掏,呲——”一下,送给人不就完了。怎么样?我们一人一个?”

“这个吗……这个……啊?”刘家梁挠挠脑袋。

张天强拍拍他:“少来那一点忧国忧民的架势好吗。唔,我看就这个啦!”

“还是你买吧。我来帮你挑。”

张天强无奈的笑笑:“你啊你啊就是这样,样样事情都要思前想后……好了好了不说了,那我就先买了。”

张天强东挑挑,西捡捡,买了店老板娘推荐的那一串小海螺配扇贝,然后用那个他的和她的围裙子包好,珍藏在胸前。

……

汀州某邻近县的一个墟埸,因逢墟日,十分热闹。有人在墟埸的小街市上洗泡棕叶、烧取草木灰来浸泡糯米。而张天富等带领朋友们在墟埸上贴小广告。

张天富贴了一半,转过头来对大家说:“哎,贴什么贴啊。都是天强玩弄的鬼花招,贴什么小广告?村里人吃都吃不饱有几个识字啊?我们就直截了当地叫买不就得了!是不是?来,把台面撑起来,叫起来啊。鸡公、鸭嬷换书哟——”

槽工甲咧了咧嘴:“还真叫不出来。”

张天富瞥了一眼他:“还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看我的:鸡公、鸭嬷换书哟——鸡公、鸭嬷换书哟——叫啊!”

槽工乙学张天富,扯着嗓子叫起来:“鸡公、鸭嬷换书哟——”

槽工甲硬撑着放下面子,闭着眼:“鸡公、鸭嬷换书哟——”

张天富赞赏道:“这就对了。就这么叫,不过要大点声喊,憋着劲!别他么的孔圣人装田哥佬——放不下面子。看我的!”继续声嘶力竭地,鸡公、鸭嬷换书哟——”

槽工乙也学他,声嘶力竭地:“鸡公、鸭嬷换书哟——”

槽工甲无奈也只好学他声嘶力竭地:“鸡公、鸭嬷换书哟——”

张天富拍手道:“这就对了。就这么叫!”

喊叫声传遍几条大街,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村民们携带鸡公、鸭嬷来换书,一袋烟工夫,带来的一大车书已经快换完了。

张天富与槽工们互挤眼神,相互鼓励因为初试成功。

不久,他们的努力有成果了——现在,江家的院子里鸡飞鸭叫,一片狼籍。一只公鸡飞上了江爱真家的屋顶正在拍扇着翅膀。

李耀本和众多村民们一起,捂着、捏鼻子围观,看着张天强和江家狼狈不堪的埸面笑得直不起腰来。

村民甲喊道:“喂——江老板娘,什么时候办的养鸡、养鸭埸啊?”

村民乙笑着吆喝:“天强佬——你好本事哟,弄来敢多的鸡公、鸭嬷,要是吃不过来,唤我刘大肚来相帮啊!”

村民丙也不落后:“喂——天强佬——还有我啊!”

村民丁凑上来:“喂——江家大小姐,不管鸡、鸭我都有要啊——要是没有肉的话,鸡爪子、鸭爪子也好啊!”

江爱真跺脚道:“气死我了。真气死我了!这个死张天强弄得这一院子的鸡鸭,臭薰得我头晕不说,还害得我们大家一起跟着受罪!”

江母小声说:“这还可以忍受。只是这么多的鸡鸭能买给谁?谁销得了?谁吃得下?这要是养在家里,得吃多少米糠和谷子?还不把你我给愁死了?”

江云鹤忧愁地说:“夫人说的极是。可这……”

鸡鸭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这边,江爱真、江母急得半死。

李耀本等却笑得前仰后合,脸上露出得意神色。

……

汀州府附近某集镇清军军营外的集市上。张天强正提着一个装满大公鸡的大鸡笼、一吊肉棕屁颠屁颠地跟随着一个剪长辫、尖瘦、清军军需模样的官员,来到一家酒家落坐。

张天强一边热情地递上礼物;一边劝酒;一边掏出小算盘给军需算了一笔帐:

“军爷,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请您笑纳。这次的鸡鸭生意那可是一笔太合算的买卖了。货硬那是没得说的,价格又便宜,又是逢上我们客家人上半年的大节日——端午节。我想军爷们也是人哪,虽然成天地舞刀弄枪,砍啊杀的不也要过年过节不是?这下正好可以开开斋荤,打打牙祭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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