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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做掉
5109字

”……

张天强刚才回家,拿上江爱真的围裙,兴冲冲赶到雾阁江家找江爱真。他在雾阁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装,拢了拢装束,然后慢慢地走了进去。立刻看见了正在前厅的江母。

张天强有些紧张地问:“婶……我来是有一件事情告诉您。

“什么事?”江母问。

“家梁牯刚才送玉扣纸的时候,看见一个瘌痢头在雾阁买书,这人可能是土匪的暗哨。”

“土匪的暗哨?怎么回事?”江母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几次碰见这个瘌痢头,而且他去过胡家,当天胡家就遭了大火,他的行迹非常可疑。因为今天家梁牯在雾阁这里看见他,所以来提醒一下。”张天强解释道。

“这种事情只有十几年前听说过,那次土匪偷袭古堡还抢了去卖,连谁家有一两岁的男孩子都一清二楚,有人就说土匪肯定提前踩过点。”

张天强连忙说:“所以天一黑,婶你叫人把门都喳好,以防万一。我们很多人准备在村头的路那里埋伏,如果没错的话,我们估计他们晚上时分就会来,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怎么没有听说哩?你们谁领的头?是刘家的刘一箭吗?”

“没有。刘叔身体不好,我们没有惊动他。这回是家梁牯和我哥带着我们。”

江母这下担心了:“没有告诉大人?你们年轻人可要小心!这些土匪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啊!是不是和大人们商量一下?”

张天强却满是豪气:“婶,你不用担心,这回我们埋伏要做很多准备,土匪只要赶来,叫他们有来无回!”

江母劝告道:“你们年轻人还是占着胆子大,一定要小心啊!”

张天强自信的拍了拍胸膛:“我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倒是雾阁要注意别让土匪闯进来。”

“那麻烦你来跑一趟了。大晚上的,你们可要小心。如果看着不对,你们就不要轻易动手。”

“知道了。让人找长条石堵住大门,最好在大门上面再准备几担水,防备土匪用火烧大门。婶……昨天我在这里买了一本《三字经》,想盖个爱真的印章。”张天强来了一计。

江母走到书柜里面,东翻翻西找找,在抽屉里找出了江爱真的印章。张天强连忙将书上印着雾阁版权所有,翻印必究的地方朝江母示意了一下。江母看了看,便在上面盖上了章。

张天强高兴了,但还是装作随意:“爱真不在家啊?”

“她说去古溪那边一趟。”

“哦。婶,那我走了,天黑就把门关好。”

张天强告辞出来,在门外取出江爱真那件围裙看看,失落地离开,但是走着走着又笑了。

张天强一走,江母立即来到工房隔壁的黄少芳的房间,黄少芳正在整理着一些雕版书。

江母有些焦急地说:“少芳,刚才张万山家的天强来说,今天土匪的暗哨可能来过雾阁,让我们天一黑就把门赶紧关好,你去把爱真叫回来!”

黄少芳反应挺快。她说:“哦?有这样的事情?这个天强佬不会在胡说八道吧?”

江母:“他说是几次碰见一个可疑的瘌痢头。这个瘌痢头还去过胡家,当天晚上胡家就被大火烧了。”

“瘌痢头?黄少芳思忖道。

她立刻想起,那天瓦子街游大龙,总被一个戴斗笠的人挡住视线,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气着气着,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她挤上前去,装作无意,用力地踩了一下那个人的脚后跟。这下,那个戴斗笠的人猛地回过来,脸上露出狠戾之色,就要发作。她想起这人的凶相,饶是平时大胆的她也不由向后面退了一步。

想到这里,黄少芳猛地一震:“瘌痢头!我记起来了!这个瘌痢头的确不像个好人。”

“赶紧去,把爱真叫回来。”江母看了看她,也有些紧张。

黄少芳连忙跑开去。

……

黄昏的溪边景色格外优美,夕阳的余辉里,江水的水气缓缓扑来。江爱真走近古溪苦竹丛边,听见了树叶吹奏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时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女声。

“这首曲子真好听——”又有声音哼唱,一坡过了又一坡,坡坡竹子尾拖拖;竹子低头食露水,老妹低头等情哥……”

江爱真听到这里,立即轻手轻脚地接近苦竹丛。透过苦竹,她发现墨香堂书坊技工丘雅娟,她正缠着胡建礼吹奏山歌,看见胡建礼专注吹奏的神情,江爱真知道他喜欢别人吹捧的毛病又犯了,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冲进去……

此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她一惊,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黄少芳。

江爱真低声道:“差点被你吓死!

黄少芳用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胡建礼和丘雅娟。江爱真很奇怪地看着黄少芳,后者从地下捡起两个石头,然后朝胡建礼的溪边扔了一个石头。

石头激起一滩水花,四处乱溅。胡建礼、丘雅娟两人吓了一跳,回头向石头飞来的方向张望,却不见人影,两人面面相觑。

原来,黄少芳拉着江爱真已经悄悄绕到另外一个方向,趁着胡建礼两人向她们刚才的方位张望的工夫,又将手上的另一块石头向胡建礼和丘雅娟身边的溪水扔过去,溅起了另一片水花。

胡建礼两个人被弄糊涂了,而胡建礼忽然想起了土匪的事情,他低声对丘雅娟说:“今天听说有土匪的暗哨来过,你快回去。”

丘雅娟担心地问:“你呢?

我没事,马上就回去了,我怕爱真往这里来。”

丘雅娟看看他,只好点点头,端起地上一盆衣服往回跑。等她一走,江爱真和黄少芳立刻现身出来。

胡建礼诧异的问:“你们?刚才石头是你们扔的吧?

江爱真生气了,娇叱道:“哼,就这么一下子,就你们你们的了?!”

胡建礼连忙赔罪:“我一直没等到你,雅娟刚好在下面洗衣服,听见我吹树叶就上来了……”

江爱真吃醋了,继续娇叱道:“还雅娟雅娟……谁要听你解释!少芳,我们走!”

黄少芳悄悄一把拽过胡建礼,推到江爱真身边:“木头人啊你是?赶紧赔个不是回家。我天强佬来雾阁说,今天好像土匪暗哨来过,叫你们赶紧回家去。”

江爱真却不信:“天强佬,听他胡说八道!”

胡建礼掉头就往回跑。

江爱真气得不行,在背后大喊:“你跑什么?!”

胡建礼边跑边大声回答:“晚上我们有事,我现在要马上去!你们赶快回家,晚上可能有土匪!”

江爱真看见胡建礼跑远,有些奇怪:“有土匪也不用这么跑啊!什么事情啊?你看看他这么积极!”

黄少芳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那还不好啊!不然你的胡公子整天老是无忧无虑,天跌下来也以为是大斗笠!快回家吧,天快黑了!”

……

这边,黄昏同样光临了李耀本家的书房。黄昏里的余光里,李耀本将几张银票递给鲁大。鲁大接过去数了数,冲李耀本扬了扬。

“李老板,这数我看好像还是不够吧?上回做完胡家那一单,李老板就应该全部兑现了!”

“哎呀,鲁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是这样,因为今年开工,有一批运到江浙一带的书要全部使用最好的原木,而且现在兵乱又起,我要赶在交通还算顺畅的时候加紧把书运走,故而资金不足,等这阵子困难过去,我立即想办法把钱全部结清。”

“墨香堂什么情况,我鲁大还算清楚,李老板不会是对我有所保留吧?”

李耀本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亲热地拍了拍鲁大的肩膀,干笑道:“鲁兄弟说笑了!你我合作多年还不了解我吗?我李耀本对鲁兄弟任何时候都是开诚布公的。况且,这么多年来,除了在困难的时候,鲁兄弟能体谅我的苦衷,缓过几次外,在钱上,墨香堂还从来没有拖欠过别人。”

鲁永看了看他,话里有话地说:“墨香堂的实力我鲁大当然知道!但是做事情要一码归一码,这是规矩。”

“那是当然……”

鲁大没等李耀本说下去,立即打断他继续说下去:“兄弟们替墨香堂做的都是手上有人命的活,他们除了要养家糊口,还要到庙里烧烧香,还个愿什么的,不然心理上就会过不去。有的兄弟长年在外面,压力大了逛个窑子,手上也是要有银子的,我手下这么些兄弟,李老板应该知道没有钱那是带不了的。”

李耀本却不退让:“鲁兄弟的苦衷,我李耀本怎么能不知道?!这样吧,今晚的事情做完,等资金一回笼,我立即派管家给鲁兄弟送去好不好?”

鲁大一看李耀本的语气,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答应。”但还是要求道,李老板,那,我们就说好了。晚上这一单做完,你就给兄弟结清。这一回,你的墨香堂在古堡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对手了!”

一旁的瘌痢头也谄媚地笑着:“是啊。李老板的生意不久就会如日中天了,古堡的其它书坊就是放出兔子来也赶不上李老板你了。哈哈哈……”

鲁大厌烦地横了瘌痢头一眼,瘌痢头立即收住了笑声。

李耀本在他们间打哈哈道:“馒头还唔曾咬着皮啊!墨香堂刚刚开始起步,但是这要多谢鲁兄弟及众位兄弟这么多年对墨香堂的帮助,这一点我李耀本是不会忘记的。”

鲁永哈哈笑道:“那就请李老板到时多赏些银两给我手下的弟兄们……

“好说,好说……哈哈哈……”

等李耀本止住笑声,鲁大将银票塞在怀里,又开始敲山震虎:“不过,上次烧胡家的时候,李老板让瘌痢头冒着火海去找几块什么雕版,这样的事情最好还是让我手下的兄弟来报个信,免得猪头他们卖了力还不讨好,手下的兄弟们还以为他们吃了独食!”

说着说着,鲁大回头盯了瘌痢头一眼,瘌痢头心中慌乱,脸上只有装出笑脸。

“永哥,上次是在是太着急了……”瘌痢头讪讪地说。

李耀本也笑着解释:“哈哈哈,上次怪我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件事情,实在是对不住,让猪头兄弟几个也受委屈了。改日,找一个时间请几位到春来望痛快痛快!”

鲁永拱手也笑道:“好说好说!”

李耀本收回脸正经道:“你们要的长梯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在雾阁旁边的菜地里。你们进了雾阁,放火以前把江繁远的丫头和另外一个叫黄少芳的丫头给我弄出来,押回你们山上看管。等你们把江繁远也做掉的时候,到时我会来要人。还是老规矩,雾阁里面搜到的银钱我一概不过问,全归你们!”

鲁永大笑:“李老板这一下就有两个美人一同伺候,真是艳福不浅啊!哈哈哈……”

李耀本有些不高兴:“鲁兄弟取笑了!

瘌痢头一看李耀本的脸色,连忙打圆场说:“永哥,雾阁工房那个叫黄少芳的细妹子,那是李大公子看上的人。”

“噢……失礼失礼!今天江繁远和管家刚出门,我的兄弟已经跟上去了。李老板,你的管家张玉浦怎么也跟着江繁远两个人?”鲁永问道。

李耀本不冷不热:“鲁兄弟的人办事真是细心,我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他去办。”

鲁大一看李耀本的脸色,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我们就告辞了!”

李耀本挥挥手:“走好,不送。”

鲁大和瘌痢头踩着夕阳余晖,压低了斗笠,离开了李耀本的书房,出了墨香堂的圆楼后门……

……

江爱真、黄少芳在快到雾阁的侧路上,迎面碰见了张天富。他直直而来,迎面走到了黄少芳面前。江爱真把黄少芳一推,自己就要走开,却被黄少芳拉住了。

张天富劝道:“你们快回家吧,晚上别出来了,把门关上。”

黄少芳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了。张天富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愣愣地问:“你笑什么?”

黄少芳模仿他,笑着说:“你们快回家吧,晚上别出来了,把门关上——那些老人家就是这样对我们说话。咯咯咯……

“扑哧——”江爱真也忍不住笑了。

黄少芳很是厉害:“我们回家,晚上当然是关门的了。现在清兵和明朝的军队又打来打去,有谁晚上还大开门户的?”

张天富搞不懂自己一句话怎么惹得两人笑成一团,被她们笑得糊涂了,弄得很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可能……是晚上……可能是有土匪。等一下我们要去村口前面的路埋伏。

两人看见张天富脸都红了,便收起了笑声。

过了一小片刻,张天富情绪平定:“晚上可能有土匪会来。你们赶紧回去,天一黑就不要出门了。”

江爱真嘻嘻嘻一笑,把黄少芳往张天富面前一推,自己就跑开了。黄少芳却更是厉害,也一笑,随她跑开了。

……

古堡的一条小道上,鲁大和瘌痢头在夕阳里匆匆而行。

瘌痢头恭维地说:“永哥,今天你可是让猪头我长见识了,这李耀本在永哥面前也只有乖乖服软啊!”

“捋上人面,捋落狗面。这李耀本喜怒无常,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所以我早告诉你,和这种人接触,小心才能走得天下路!否则我们就是老婢吊猪肉——替人忙!”鲁永冷哼着。

“永哥说的是……我们可不是唔消油的金碟菜那么容易打发的!”瘌痢头不住点头。

“我们干的这营生,表面上看是空畚箕掘芋卵,不要本钱,但我们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提着脑袋干!”

瘌痢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靠近了鲁大,低声地问:“永哥,那为什么我们一直要和他这样合作,看他李耀本的脸色,不如……”

“不如什么?”鲁永盯着瘌痢头。

瘌痢头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不如……干脆把他也……做掉。”

鲁大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看了一眼瘌痢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前行。瘌痢头紧跟着,像条哈巴狗。

鲁永又看了他一眼:“他李耀本,哼——鸭蛋过个手也会小掉,但是我们做这行的,首先要考虑自己的性命安危,知道吗?”

瘌痢头不解的问:“永哥……这我知道,不过这和李耀本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白跟我这么多年!我们杀人放火,万一有一天事发,官府缉拿起来,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墨香堂和李耀本历来和汀州府关系密切,他用得到我们,就会想办法保护我们,所以这么多年我们才能平安无事。再说,在古堡有个墨香堂,我们事情不是好办得多吗?你猪头可不要猪血搽颈,冒充杀头鬼!”

“我是看李耀本这样推三托四,恐怕……”猪头连忙辩解。

鲁永思索着,点着头:“……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李耀本一直觉得我们每次做一单都可以搞到钱,而他每次还要额外给我们一笔钱,因此觉得吃亏。这次我看他把雾阁做掉以后,古堡的路他李耀本是彻底铲平了,我看他可能要把我们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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