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仁和就这样精神恍惚地回到了房间中,房门被她紧紧的关上了,那本来就单薄不已的身子倚着禁闭的木门,就这样一点又一点滑落下来,直到她整个人全都跌坐在了那个地上。泪水,早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流过了下颚,就这样滴入衣襟,静静的融入了布帛立马里面。显然,理智跟情感,东方仁和还是果断的拒绝了后者,她也很清东方,也是她把两人推入到这种互相对立的情况,他们真的没有机会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二人之间一直站着那样的一个人来着。无论他们距离有多近,但是就像是天上的两颗瞧着很近却距离很远的星星一样,那般的遥远,在她无论怎样都够不着的地方。
那派来催促的小厮又开始敲房门了,东方仁和他苦笑了一下,说不定以后的时候,柳如是再看到她,应该会十分礼貌地叫东方仁和一声遇夫人了,对东方仁和自己而言。她却要掩饰她心中的相思跟无奈,客气地回笑,难道这就是那结局么,然而,这也是双方为了掩饰他们自己心中隐藏着的事,而造成的结果。
东方仁和缓缓地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地理了哈自己的衣衫,笑着推开了门,淡淡地问道:“阿木,怎么了啊?”阿木身后此时正有一个长得十分干净的小丫头,她像是十三四岁是的,刚羞怯地看了看东方仁和,东方仁和转念一想的,立马就是满脸的八卦起来,她很是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阿木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忙着解释道:“东方姑娘啊,你不要误会了,她是少爷特地吩咐我替你找的一个服侍你的丫鬟啊,好日便方便照顾姑娘你,姑娘可中意,如果不合适,小的马上在去给你寻一个去。”
东方仁和撇了撇嘴道:“阿木,算了,她还不错的,就是她了!”
阿木看自己现在可以省下了很多多余的麻烦来,当下心里觉得舒服,心想这个主子很好伺候。干嘛奉承道:“行,东方姑娘啊,你看,小的现在马上准备出行的车马,你不要急,我们马上就能动身了。”东方仁和挥了挥手,就示意阿木离开。
东方仁和静静的看了一下这个才来的小丫头,就见她那清秀干净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阵红晕来,东方仁和笑了一下,说道:“小丫头,叫什么啊?”丫头抬起了头,就对上了东方仁和的双眸,马上又低下了头。还是不说话,东方仁和撅起了嘴,她自己说话很无聊耶,她就开始使坏,说道:“这样吧,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就给你想个名字好不好?”东方仁和顿了一下。玩味地说道,“那就你叫‘花花’吧!”花花满脸的不愿意地看到了看到东方仁和,但是也不敢反对,就点了点头,东方仁和现在心情变得十分的好,嘻嘻,作弄别人还真的感觉不错。
东方仁和悠闲地指划着花花,叫她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的心里便开始感叹自己这个大小姐当的可爽了,玩心大起,东方仁和很是调皮,对早就忙得焦头烂额的花花说道:“花花,我好想教你学唱歌啊,你说行不行啊。”花花愣了一下,说道:“姑娘,我唱歌唱的不好。”东方仁和瞪了花花一下,“开什么玩笑啊,说话声音这么好听,歌声肯定不会很差的,花花,不要在我的面前这样谦虚了,知不知道?”花花看东方仁和一脸的不悦,觉得也拒绝她也不好,就勉强的答应了。东方仁和开心无比,快步走道她的身边,拉起了花花的手,就柔声地说道:“花花你还真的很乖巧啊,以后如果出事了告诉姐姐,不要怕,小姐一定罩你的!”花花脸就这样一红,她说道:“东方小姐,这本来就是花花应该做的。”
东方仁和没有多想追究她的话,便清了下嗓子来,她开始唱自己最喜欢的歌:“Iloveyou,saywetogetherbabyyouandme……”花花顿时傻了眼,因为她真的不懂小姐到底说了些什么,东方仁和看状,也愣了愣。吐了下舌头道:“唉,花花,这歌太难了对吧,我最喜欢这首了,我们换下一首吧!”东方仁和想了一下,也犹豫了下,到底教,些什么好啊,估计我们那的人的歌都过于直白了。
东方仁和也郁闷了,不一会儿,却突然想起了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一句已经唱完了,可是她却没有想停下,于是就接着又唱道,似乎唱出了自己的委屈跟不舍,东方仁和的泪水已滑落出来。那泪珠就这样打在了桌上,并敲打的了十分有节奏感,花花惊了,刚要叫出小姐的时候,却发现柳如是现在就站在了那门边上,又用他是眼神暗示着她不需发出声音,花花乖巧地点一下头,却心中还是十分疑惑,盯着他看来半天才收回目光。
东方仁和一首歌唱完了,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落泪了,连忙用手偷偷地抹去,想要不被别人看到,又说:“花花,这首歌好听不?它可火了,你就学这首吧?”花花那里敢拒绝啊,立马答应了,东方仁和开心地笑了下。自己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便开始教学,:“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花花犹豫了一小会,便也跟着东方仁和唱起来了,大概是她很紧张了,总是跑调,东方仁和却不在乎,还在继续教她唱后面的。
到阿木告诉东方仁和应该出发到江宁的时候,花花终于能够完整的唱完《可惜不是你》,东方仁和她满脸名师出高徒的神情,放开了花花的手,自豪地说:“花花,过不了多久,你肯定能学的很好,放心,师傅会用心教你的。”花花点了点头,于是转身上前继续收拾那剩余来的的行李。
东方仁和站起了身,缓缓地走近阿木,说:“我们几日就可以到江宁啊?”阿木恭敬地说道:“不会超过三日就能到了,这里隔江宁其实不远也不近,而且少爷也嘱咐了的,如果东方姑娘想要游玩一下也是行的,我们不必这么赶时间的。”
东方仁和她惊讶地点下头,心里想着:“这个遇睿根本就是假装好人,绝对有问题!”不过,东方仁和还是潇洒地说道:“我们还是现在动身吧!”阿木点了下头,进屋便替花花抗了几大袋的行李,花花犹豫了片刻,胆怯地问道:“小姐啊,我们不……不通知那位柳永公子啊。”
阿木立马像想起什么的,激动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就说道:“小姐,你看,少爷特的叮嘱要跟公子道谢的,我居然忘了。”说完,刚要跑出了方门,就被东方仁和给叫下来了,“阿木,慢着,昨日他喝多了酒,现在估计还在睡觉,我们最好不要在去打搅柳公子的好,你说是不是啊”她淡声道。
“但是…但是…”阿木犹豫不觉,东方仁和又接着不像是有些气愤一样,打断了阿木的话“我到了,便会向夫君讲清东方的。”阿木觉得这个未来的少夫人啊,得罪了也不好,便只好点了点头。
花花趁东方仁和还在打扮自己的时候,谎说要去上茅厕,东方仁和看她那羞怯的样子,当下就相信了她,许了她,花花出了门,大松了一口气,急忙就向柳如是房间的方向飞奔而去,她却完全不知道东方仁和恰好在窗户旁边关窗户的,就这样,东方仁和看到了她跑到柳如是房间的整个过程。
东方仁和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难受,她紧紧地咬了下牙,转身便走进里屋,静静地坐在那床的沿边处,东方仁和的内心开始慌乱起来,一直在纠结,她到哪里去干嘛?她跟他,到底是啥关系啊。转念又想道自己跟他不可能的对柳如是产生任何情愫了,苦笑着,他想干嘛,都跟我没有关系,放他自由,我要忘记他,在以后的每个日子里,他,柳如是都不会是她心中的那个牵挂所以。
东方仁和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哭泣,站起身来,走到了桌边,就那样,胡乱的拿起了毛笔,可是发现,那砚台却是干涸着的,她想都没有多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强忍着疼痛。在墙上写下几句诗句:“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写完最后一句话,是她下定决心跟心中的柳永永别,那一刻,她的心痛的早就没有了直觉,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东方仁和她的眼泪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了,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扶在木桌上,那泪水哗哗的洒落,打在了桌子,连着她那早就破碎的心,碎了一地。
柳如是推开了门,却看见的是花花,希望没了,一脸的喜悦开始迅速地被绝望取代了,他淡淡地说:“姑娘,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花花脸刷的一红,就低下了头,说道:“恩公,我是来谢谢你前些时间对我的救济,现在我跟着小姐马上就离开了,柳公子你不想送小姐一程吗?”
柳如是摆了下手,就开始说道:“东方姑娘她其实不乐意看到柳某,在下也不想惹她人嫌,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花花垂下了头,她的声音被压得越来越低:“但是,但是,如果再不去看看的话,只怕,以后就没……”柳如是在心中叹了一声,就不想让她继续下去,道:“姑娘你还是赶紧回去算了!我该怎么做自己知道,你如果还不回去的话,东方姑娘就会出来寻你的。”
花花老实地点了点头,在她转身就要出去时,柳如是却又留下了她,花花很是开心地转过头去,柳如是苦笑了一声,但是很真诚的道:“有件事想麻烦姑娘,能不能将东方姑娘今日教给你的歌再唱一会给柳某听听。”花花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她十分小心地唱完了整首《可惜不是你》,柳如是听完之后,开始很开心,后来就愈发的黯然了。
花花抬起了头,看道柳如是一脸的伤怀,紧张得问道:“柳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柳如是苦笑了一声,说道:“没有了,如是的身子现在还是很不舒服,;劳烦姑娘了。东方姑娘现在应该要着急了,赶快回去吧。”花花点了下点头,于是快步跑向东方仁和那,身后又传来柳如是充满祈求的话语:“还麻烦姑娘以后要好好的照顾一下东方姑娘啊。”
花花才踏进房间里面,却被东方仁和用力地推出了房外,东方仁和就扔给了她两大袋行李,语气十分冷酷地说道:“现在去后门吧,阿木肯定已经等得非常着急了。”花花很怕地抱着行李,就带着东方仁和走到客栈的后门去了。
柳如是隔着纸窗看到东方仁和一步步地走远了,他便跟着,就这样,来到了后门,最后,他躲大大的柱子的后面,看着东方仁和,眼中尽是不舍。
东方仁和一路上都沉默无语,花花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便更加的顺从了,甚至都不敢把头抬起来了。
“东方姑娘,我们到底能动身了吗?”阿木接过花花手中沉重的行李,跳上了马车,然后探头到车厢里面看了看,接又钻了出来,就问东方仁和。
东方仁和四处看了看,却找不到柳如是的身影,皱了下眉头,阿木看了看,赶紧就问道:“请问小姐,应该去请一下柳永少爷吗?”东方仁和还没有开口,花花跑出来,脱口而出道:“柳永公子他现在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出行的,小姐。”
东方仁和的目光慢慢扫过花花如粉玉雕饰的脸庞上,冷漠地说道:“我又没有问你,要你回答吗!”花花抬头便看见了她的眼睛就像要杀人一样,立马低下了头,像个小孩子一样,东方仁和装作没有看她,便径直地走到马车的旁边,上了马车。
阿木走到花花面前,就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呵斥道:“丫头,怎么能够这样没大没小!你能待在这里就是因为东方姑娘一句话,东方姑娘马上就是少爷的正室了,你怎么敢这样冒犯姑娘呢,不想做了啊,还想流浪街头啊?”花花傻傻地盯着阿木,脸色十分苍白了。
阿木也不想多说,挥了挥手,说道:“快点上车吧,如果这几天表现好点的话没准就会被原谅的!”花花点了下头,便走到了马车的边上,阿木也不想理花花,就从车的另外一边,正准备打马驱车,就在花花犹豫的时候,东方仁和撩开了门帐,就见一只白皙无比的手伸了出来。
花花还在呆站着,阿木就用眼神告诉她里面的深意,花花明白了之后,很是颤抖,缓缓地伸去了手,就在触到东方仁和的手的时候,被东方仁和用力的一拽,就跳进了车中。
车中,东方仁和也也不去看她,自己一个人靠窗子坐下来,静静地撩开了窗帘,就开始看车外的景色,花花低下头去摆放那些行李,她静静地做在另外一头,很是安静,目光就一直盯着车板,一动不动的。
只是听见车外忽然响起驾的一声,然后就听到马鞭撕打在马车上面发出来的很刺耳的叫声,马车渐渐就有了动静,接着迅速的加快,径直跑出了永顺客栈的后门,直奔城门的方向去了。东方仁和也不避嫌缓缓地将头伸出去,远远眺望着永顺客栈,即便是眼睛里已飞入了不少沙粒,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
难道,只能这个样子了,是该说再见,再也看不到的时候了么!
如果以后要是再相遇了,只怕会生分,我们之间的隔阂再也消除不了了。
在不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那时也就只能够眼睁睁的让他从我身边走过。
以后当缅怀那段令人刻骨铭心的深深缠绵的时候,只怕会让自己笑着会刷刷的流的出眼泪来,然后再一遍又一遍轻轻地告诉她自己说道:曾经的曾经,那些我跟他也曾有过同样一段让人难忘曾经,可惜的是,她心里知道,那也只能是曾经而已罢了。
东方仁和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活,全身无力地斜靠在那冰凉的木板上,身心疲惫,然后她开始慢慢地合上眼睛,她长长的眼睫毛似乎是在微微的抖动,似乎在诉说着那些个让人心痛的心酸事,接着她眼中的泪水像流水般顺着她的脸颊汹涌而出,一下子就浸湿了她的衣襟。
柳如是凉夜惊起,睡梦中突然惊醒,顿时消除了倦意,之后他很苦闷地看了一眼那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然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东方仁和也许刚刚才睡着,柳如是暗想,可眼前不自觉的出现了东方仁和那张美丽可爱的脸。无疑她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牵动着自己的心,东方仁和就那样在不经意间无端的闯入了他原本很安定的生活,接着就一步一步的影响着他的心中情绪,也就是在他完完全全的习惯她的蛮横无礼时,可是,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抽身离去,从此将以令人难以接受的身份面对大家。
柳如是起身,就走向窗口,一阵清爽迎面吹来,云淡风轻,雨依然零星地飘落着,一眨眼的功夫,雨便停了,现在的天气稍稍微凉,明月当空,云霞相映,华星穿梭于云间。
柳如是用手轻轻合上窗户,离开了房间,在他的脑中环绕着全是东方仁和近些日子来与他相处时的神情,她占据了他内心的任何一个角落;分别后,自己的思绪进一步被她主宰了。
在不知不觉中,柳如是竟转身走向东方仁和的住宿,他在门外犹豫片刻,随即推门走入。
房里还是留着东方仁和独有体香,柳如是贪婪地享受着这股气息,眉头逐渐紧锁起来,他走入房间,迎面而来的是一派别致且整齐的画面,向西望去,雪白且光滑的墙上,血字一行行的入侵他那清灵的眼睛。他惊讶地快步走上前,虽然血早已经干涸,可那红字依然分外活页地刺痛了他的眼角,伸手轻轻地抚摸一个个血字,仿佛爱抚情人如画般的脸颊,令人不禁唏嘘。他极其吃力地读出每一句: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东方仁和愁容的脸映入眼前,柳如是忽然感到不适,头开始抽痛起来,他近乎无力的苦笑,紧握着双拳,有节奏的用手轻轻地捶打着墙面,不停的重复着,过了一阵子,他突然狠狠地在自己右手的食指上咬出了个伤口。伴随着鲜血向外流着,而东方仁和题的词就在旁边,使劲地用咬破了的食指写下了另外一首词:
东方仁和突然从睡梦中心绞痛醒心绞,她轻喘着气,用手轻轻抚摸着胸口,胸口的疼痛向周围慢慢扩张,忽然,东方仁和双臂感到一阵剧痛,她不敢胡乱的猜测是不是柳如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她紧握着的床单上面全不满了不安的汗水。
东方仁和碰了碰小憩的花花,花花姗姗而来,看东方仁和额头冒着雨点大的汗,脸色苍白,连忙紧依靠在床边,掏出白净的手绢给东方仁和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焦急地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我给您叫大夫去?”东方仁和一把紧紧地抓住花花的手,痛苦地摇了下头,然后呼道:“如是!”接着便昏了过去。
花花惊讶地看到着东方仁和,伸手轻轻抹去渗在眼角那晶莹的泪珠,花花静静地把她手拿出来,又站起身给东方仁和整理好被子,接着她转过身去打开窗,那时,窗外正下着蒙蒙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