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整天,眨眼到了决赛最后一天。
月烟姐看起来飘飘然,连走路都有一种醉倒了的感觉。受邀观看我们的表演的茶蛛抱着苜蓿芽,轻声对我说:“她恋爱了。”
我戳破那飘过来的爱心。“跟谁?”我突然想起,她最近去偽装成婢女接近雅纪仁。“是雅纪仁?”
“嗯。”茶蛛轻点点头,砸砸嘴:“刚刚雅纪仁过来跟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就变成那样。”
估计是什么好事吧……我看着她撞上工作人员,连道歉都没说就飘走了。那工作人员还傻不隆冬的望着她:唔啊!我被美女撞欸!
苍绝在一旁翻着书,斜靠在柱子上。看到月烟姐那样冒失的行为,只是低头继续看她的书,不予置评。茶蛛哧哧的低笑,将苜蓿芽交给苍绝抱,拉着她们走向观眾席。
我走向月烟姐,扯了扯她的胳膊。她茫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呵呵的傻笑。
她杏眼红唇,眼笑的比月还弯。活似个恋爱中的小女人,盲目的撞无辜的路人跟遭受波及的柱子。
“要表演了。”我捏了捏她的脸,她还是没反应。我用了点力,她痛醒,噘起嘴瞪我,我拍了拍她的脸。“收敛收敛,别等下上臺出糗。”
“嘖,这种事我做得出来吗?”她轻哼:“别扯我后腿啊,笨蛋云烟烟。”
她拍了拍我的头,“亲亲杜泽正在看着,我怎么可以出糗呢~”她一点旋转一边跑离,音符在空中颤抖的旋转。
啊……恋爱真好。
我捅破那颗碍眼的粉红泡。嘖。
泉一身白衣,黑发束起。他走到我旁边,低声道:“他来了。”
“……嗯。”我点点头:“知道了,我们走吧。”
他微微垂头,跟着我走向了等待室的方向。
“于是我们寻找,即使屡战屡败。
“疯狂的叫嚣,泪水与煎熬。
“神跡将会发生,出现在彼岸……”
决赛的最后一场,完美落幕。
月烟姐弹下了最后一指,曲终落幕。
我和她一鞠躬,在如雷的掌声中,相视一笑。
下了臺,泉立刻迎了上来,贴心的替我用毛巾擦着汗。我笑笑,站在那里任他擦拭。
我环视了场中一圈,顿了顿,并未看到那个我所期待的身影。
──他没有来。
感觉格外糟糕。
“中场休息,半个小时后将选出第一名。”
广播的女音甜美而细腻,从播音机中传出。
隐约中,撇见相当熟悉的身影。定眼一瞧,竟看到玉清快步走来,她依旧孤高冷漠,与我擦肩而过。我回头,才明白她走向谁──雅纪仁。不知何时,他早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玉清在他面前停下,冷眼与他相望,竟有几分瀰漫的杀气。她蠕着唇,似乎在说些什么,雅纪仁微微一愣,摇摇头。然后──啪!
玉清给了雅纪仁一巴掌。
他没有说话,只是发怔。脸颊红上了一边。
原本一直看着他们俩的月烟姐终于向前,将雅纪仁拉到他身后。我无法再坐视不管,拉了拉泉的衣襟。一个会武功的女人跟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武功的女人打起来,后果通常都不堪设想。
泉看了看我,轻点点头。我迈开步伐,站在听得到他们对话的地方。
雅纪仁似乎因为月烟姐的出现吓了跳,随即将她拉开。“你先离开。”
“不,我不要。”月烟姐微微蹙眉,“她打了你,为什么让她打?你躲得过不是么?”
“我……”雅纪仁低吟:“你去旁边,这是我跟她的私事。”
“你……!”
玉清看着他们,不发一语。半晌,她才缓缓的指向月烟姐,开口:
“你喜欢她?”
雅纪仁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她。
玉清忽地,笑了。
“其实你大可跟我说的,我从没说过我要勉强你跟我结婚,你只要跟我说一声,婚约大可作罢,何必一直遵听着我父亲的话?”
她笑的相当悲凉。
“我们不过是做戏的夫妻,要分便分,你何必苦苦瞒着我?”
我不太懂她在说什么,毕竟我不了解月烟姐到底在我看不到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看到雅纪仁的脸微微发白,“我不是……玉清你听我……”
“我不要听!”她一声尖锐的尖叫,打断了雅纪仁接下来的话。似乎惊觉自己失态,她深吸口气平顺了呼吸,微微笑。
“那就这样吧,我不会勉强你的。你只是为了藉助我父亲爬到更高的地位,所以,婚约继续,你可以纳她做小妾,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她说:“我来做个空存名号的大房,你大可过你的生活,我从没说过要用婚约绑住你的翅膀。”
她笑着,笑的空虚而空洞。雅纪仁挥开月烟姐的手,急忙的想去抓住玉清。但她却转身跑离了,背影摇摇晃晃。
他追了上去,跟玉清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月烟姐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为刚刚的那齣闹剧失神。
她悵然若失的盯着那个方向,逐渐失去焦距。
我上前,搀住她。她对着我虚弱的一笑,“吶,云烟烟,你都听到了,是么?”
我点点头。
“很可笑对吧,很可笑是吧?”她空洞的说着:“啊,我差点都忘了,我的杜泽早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狐狸精……”
她抿着嘴,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这样的我,如此狼狈……恶劣到破坏了别人的感情,这样的我算什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