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比赛很顺利。
可是却有哪里不一样。
柳月烟托着下巴,静静的望着窗外。
白梅的花瓣在外飘着,最近很忙,忙到现在才知道,白梅就快凋零了,春天快来了。伸手将发丝拨开,轻拾起一片白色花瓣,凑进鼻尖贪婪的吸取着芬香。
春天快来了……之后就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好想与云烟还有那个人一起欣赏。
可是……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吧?
想到云烟,就让她觉得有些疑惑,有些茫然……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好像没有。
也许,是错觉吧?云烟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都不爱与人见面,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里,说是想要自己静一静,却不肯告诉别人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最近忙碌的比赛令他疲惫吧?目前他们的奖金已经累积到六百金币了,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债务虽然能够还清了,可她最初的比赛目的却变质了,她现在的比赛目的,不过是想见到那个人一面。
就算她日盼夜盼,那个人也不曾出现。即使出现了,又能如何?他们是互不相干的两人,他根本就不是她的那个人,她不过是在他身上看见了他的影子,才因此无法自拔;就算知道那人已是别人的所有物,依旧深陷眷恋。
可是,他没有出现。
不过,只要她依然在台上表演,他就会看到她的演出,只要那样,她便心满意足了。
“哎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鬆手,花瓣一溜烟的跑开,缓缓落在桌面上。光滑的桌面倒印出后面的人影,泉一脸的木然,静静的站在那里,柳月烟没有转过头,依然望着窗外的漫天雪白。
“刚刚。”
简洁有力的两个字,再再证明他是个不爱讲话的男人。
“是吗?”她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着:“他……还好吗?”
“……他已经很久没出房门了。”
“墨怎么说?”
“宫主说,他会陪云烟大人。”
泉说着,眼中流露出那么一点黯然。
那一丝黯然,被一直留意他的柳月烟尽收眼底。
“……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了解一下状况呢?”
她喃喃自语,而泉则是话中带刺,冷冷的说着:“如果你不要吓云烟大人就好了。”
话一出口,他才稍微惊觉失态。
明明不是她害的,为何自己仍死咬着这个话题?大概是,需要一个可以怪罪、可以讨厌的对象,好让他抒发这一个月来跟柳云烟对话没几句的鬱闷情绪吧?
“失态,抱歉。”
“啊啊,无所谓的。”
她轻轻一笑,起身,一个旋身经过他身边,扬起了些许的微风。
“……事实上,我也有错呢……”
错在,不该老是想着那个人,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云烟。
她离开了房间,消失在门外。
沉寂的房间,昏昏暗暗,一丝阳光穿越过窗户,静静的落在地面。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用被单紧紧包住自己的少年,看似狼狈的坐在角落,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单,面色憔悴、茫然。
他已经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阖眼了。
每当他闭上眼,脑里尽是那向他伸出的小手,布满着血痕,那茫然的稚嫩小脸。
还有自己,露出的獠牙。
在白嫩的颈子间留下的牙痕。
“大哥哥……不是要带……秦儿找……爸爸妈妈……”
“为什么……要……这样……对……秦儿……”
稚嫩的童声诡异的响起,徘徊在壅塞的脑海中。
片片段段,不断的重播着。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紧紧的,捂着耳朵。
被被单裹的紧紧的身躯不断颤抖。
压抑,徘拒,痛苦,背叛。
各式各样的情绪疯狂的涌上脑海。
不……不……不是的……
不是的啊啊啊啊啊啊──!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柳月烟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云烟?”
他没有回应,依然不断的颤抖。
“云烟?云烟,开门啊!”
他依然没有回应。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云烟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茫然的望着举着脚的柳月烟,柳月烟审视了昏暗的房间一眼,视线落在墙角的云烟身上。
“……云烟?”她不确定的唤了声,慢慢的走近他。
“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
她轻轻的搂住他,跪在地板上。
云烟瞳孔收缩了一下,轻轻推开她。
“不,没什么。”
他起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被单,挂在椅背上。
“我去忙了。”
他经过她的身边,一脸的冷漠,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你……恢復成了,最初的那个云烟吗?
柳月烟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神吐露出一种无形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