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咢天是特殊玩家……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被萨兹拋到脑后,他现在脑海中只想著刚才小可说的话。
咢天不可能是特殊玩家,不可能,他才不相信呢!一定是小可乱讲,绝对是的,可是……萤幕上躺在那边的人的确是咢天没错。
“為什麼不可能?”小蓝笑问。
萨兹双手槌地大吼,“你们骗人!那是假的,咢天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并没有不一样。”腰腹间的伤口因為他过於激烈的动作血流的更猛,相较於纪念品及米血公仔的冷然接受,他实在是不愿意去相信。
影像可以做假,所以那绝对不是真的,他一直深信咢天和他们并没有什麼不一样。
“他是真正玩家。”他看著咢天,多希望他能够亲口告诉他们,那是假的,可是后者却依然冷著脸,眼神如冰般的睨著他们。
没有半句话,没有摇头否认,架在纪念品脖子上的细剑更没有移开半分,银枪的枪口还是指著米血公仔,咢天的坚定不变的姿态就是默认。
他就是特殊病患。
“萨兹……”
“不要这麼不相信嘛,这就是事实啊。况且咢天不也说了,海苔起司曾经犯下的错误,让病毒入侵了进入创纪元中测试的研究人员们的精神之中,导致当时那些研究人员们精神受损全都留下了后遗症。”
是啊,咢天确实真的有这麼讲过,但他们以為他讲的只是一个经过,和他并无太大的关係,可是他们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咢天就是当事者。
“那為了他而诞生又是什麼意思?”比起咢天的真实身份,纪念品更担心小橘子,她从刚刚就一直跪坐在地上直望著咢天,脸上的泪水虽然早就已经停止了,但那张美丽的面容上不再满是自信风采,笼罩她浓重哀戚连他们都感受的到。
如果是拿米血公仔和苍玥来相比,和小橘子及咢天的情况可以说是不能比较的。
米血公仔不知道苍玥是毒苹果患者,再度见到并且得知苍玥是毒苹果患者的时间太短,短到连苍玥死在面前时的心痛也仅只是那瞬间,即使偶尔想起还是会难过,但至少没有那麼深刻。
但小橘子不同,她一直都知道,比一般人还更加熟悉咢天的情况。
米血公仔实在不敢去想像,她是抱持著什麼样的心情陪伴在咢天身边,因為只要离开这个世界,她就再也回不来,也无法再见到咢天,纵使现实中他是存在的,但还是和游戏中这个会说话会对她百般温柔的男人不同,他将只是个有可能终生躺在床上,永远沉睡无法醒来的人。
知道和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心情根本就是无法比较的。
“严格说起来,我们该感谢的人有两个。”小黑伸出两指,首先,他扳下一指。
“海苔起司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没有他就不会有创纪元的存在,所以我们真的很感谢他呢。”这是真心话,没有半点虚假。
“第二呢,就是咢天。”然后,他又扳下另一指。
“你们有想过,為什麼离开了研究机构的咢天及小橘子会进入游戏中吗?如果是随机挑选的也太刚好了,这种机率可是近乎於零吶,况且你们都知道海苔起司喜欢咢天吧。”小可知道这对纪念品他们来说不是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因為自从纪念品他们离开东大陆后,小可就施放了追踪术,时时刻刻都在观察他们的情况,对於他们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她可是再清楚不过。
“以海苔起司预定排好的时间来看,创纪元预定是在现实时间的两年后才开放,但是呢,偏偏他喜欢的咢天刚好在那场意外中,也非常碰巧的是在那其中后遗症最為严重的一个,他受不了再也无法见到完好的咢天,受不了日夜的谴责,在消沉了好一阵子后他带著弥补的心态将这整个计划提早了。”
踱步向前走了几步,导游笑著接道,而在他讲话的同时,他们身后最大的那面电子萤幕播送著一段从未见过的影像。
那就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在创纪元以及现实中的情况,在其中一个萤幕上他们看到了站在监控室内扯著某人衣领不断摇晃哭骂的女人,在他们的四周围满了同样穿著白袍的研究人员们。
那个女人是谁他们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小橘子。
和影像上的咢天一样,除了髮色及瞳色之外无论是身形及声音几乎都是一样的。
至於那个满脸憔悴不再意气风发的男子自然就是海苔起司,他垂著无力的双肩,任由小橘子捶打他,就算眼镜被她摇晃到掉在地上并且被踩碎他还是静静地站著,双眼无神的瞅著萤幕上播送著的画面。
怎麼辨,怎麼会变成这样?是他太过有自信了吗?三十年的人生裡他从没发生过任何错误,也不过就这麼一次而已,怎麼会变成这样?现在的他该怎麼做?
谁可以告诉他接下来该怎麼做才好!?
大地正一片片崩裂的毁坏,整片纪元大陆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被病毒侵袭控制的魔兽发生异变,牠们变得残暴、能力及体型也以倍数不断的往上攀升,没有人去歼灭应对的牠们数量急遽增加,不断的破坏、杀戮,而被迫一同留在创纪元中的研究人员们则是先将冰城移到黑海上方,再想尽辨法让出口打开,可是无论他们再怎麼努力去试图连结,出口还是打不开。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的举动反而让游戏的防护变得更加严密,一层又一层的锁将出口锁的密实,丝毫没有空隙,他们能做的就是勉强让世界别崩坏的那麼快,尽力让病毒别再继续扩散,祈求能够出现一丝希望。
『阿司,从外面连结进来,我们这边也会试著想辨法突破,拜託你了,这是你所创造的世界,你一定有辨法的!』创纪元中,咢天和其他人忙著让冰城不被病毒攻击破坏,增加冰城的防护,他们想,既然从内部很难去破解,那从外面机会会不会比较高?况且这可是阿司亲手创造的,要是他没辨法的话那谁有辨法呢?
『我相信你可以的。』
咢天坚定的说著,这句话让颓靡的阿司燃起一丝斗志,也打入他心底,一声声的将他那因事发突然而不知所措的心神唤回。
是啊,他现在没有时间去自责,也没有心情去自艾,而且咢天说相信他,所以他一定要想辨法去将被困在裡头的人们救出来!
不,不是要想辨法,是绝对要将他们救回来才对!
抹了抹脸再重拍几下脸颊,重振精神后阿司从口袋裡拿出备用眼镜,他抓住小橘子的肩,“我一定会将小天他们全部救出来,一定!”
於是下定决定一定要救出所有人的海苔起司和研究人员们绞尽脑汁的去解开那一道又一道的繁复病毒,他们在和时间抢人,要在事情还没到最严重之前挽救回来,在那裡面的不仅是他们的同事、伙伴,也有他们重要的人在裡面。
所以他们要快点、快点、再快点才可以!
一分一秒都不能够再拖延了!
抱持著和时间抢人的念头,他们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撑下去,彷彿燃烧生命一般没日没夜的抢救,而当他们将病毒完全扫除重新将创纪元的出口打开已经是现实时间的七天后。
现实的七天,虚拟中的无数日子,让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竭。
当出口打开,他们并没有因此欢喜,因為在这七天内他们每个人都深刻感受到什麼叫做无力绝望,即使它已经过去,但它仍刻在每个人的心裡,不仅无法忘却,也成了永远难以抹灭的伤痕。
对他们、对患者们、对被困在裡面的所有人们这都是一件很难忘记的事件。
尤其是在知道那些从游戏中出来的研究人员们被病毒给侵害了精神后,海苔起司再度萎靡了好一阵子,每日每夜都在苛责自己,每次见到因為那次事件而沉睡的同事们他总要难过上好几天,到了最后他甚至是选择不去看,以為这样会让心情好过些。
可是没有,闭上眼,他总是不断的回想起那天从萤幕上所看到的一切,挥之不去,也难以成眠。
在某一天,他梦见了咢天久远前曾说过的话,他说:『我并不赞成开放创纪元,它和现实相差太多,就算我们再怎麼努力将它完全拟真,它也只是款游戏,但不可否认的,在创纪元中,所以曾经失去过人生的人都会再度拥有一次全新的人生,不会生病、不再失去自由,真真正正的拥有新的一切。』
这番话让他瞬间惊醒。
看著不再忙碌的研究室,发出规律运转声的机器,以及散落在工作桌上写满关於创纪元的想法及构思图……
不要这麼快就失去希望,并不是每件事都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别忘了他还有创纪元,那个让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游戏世界,只要他完成了它,那麼一切都还有希望!
於是海苔起司带著愧疚自责,发了疯似的将自己关在研究室内,成天都在钻研如何让创纪元的防护更加完善,另一方面他也在赶忙将已经趋近完成的创纪元提早开放,一来不仅是可以让毒苹果患者和成為植物人常年瘫躺在床上的小可他们进入游戏重新活一遍,二来也能让因為他的过错而陷入深眠再也醒不来的咢天以另一个形式活在虚拟世界中。
原以為所有一切都如他想的那般,咢天也对他的做為没有多说什麼,一如以往,沉默地守在小橘子身边,可是到了最终,咢天竟然开口要求他帮帮“他们”。
那个“他们”,指不是即将被驱赶离开创纪元的真正玩家,而是想要求死的特殊患者和NPC玩家。
因為他们明白了,这个曾经如此期待,盼望它早日完成开放的新世界,对於他们而言就只是一场甜蜜又痛苦的美梦
当然,对咢天而言也是如此,无论是在事件发生前还是发生后他还是觉得创纪元的开放并不是件好事,只是他藏的很好,就连小橘子也察觉不到,否则他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让小可他们曝露自己隐藏已久的身份,也不会帮小可他们阻挡纪念品他们一干人。
但这并不代表他真能如表面那样冷淡,在他的心中还是有可以左右一切行动的特别存在。
远望著湛蓝的眼眸,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像美丽冰冷的玻璃珠般,让人光是和他对上眼就觉得一股寒意。
可是小橘子并没有将视线收回,她继续眺望著他,因為她明白,这回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小橘子妳说说看啊,这不是真的!他们说的是骗人的吧,那个影像全都是假的对不对?”大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萨兹忍不住了。
那个总是在他们背后支持辅助,表面冷酷但实则却相当关注他们的咢天竟然是特殊病患,任谁都无法相信,要是小苡或是风语寧知道的话一定也会和他一样法无接受。
咢天施下的毒慢慢解开,小橘子的身体也逐渐恢復,但无力感还是不断的自内心涌现而上,她缓慢的将眼睛自咢天身上移开,用那乾哑的声嗓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她也不想去承认,可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当初事情一结束后他们就立刻為所有被困在创纪元中的人员们进行全面性的检查,也同时发现了这个残忍的事实,不分患者还是研究人员,他们的精神方面都受了不一的损害,最严重的除了那些患者之外就是咢天以及几名比较重要的人员。
而也就是因為咢天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陷入沉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最后小橘子就离开了研究所,带著咢天回到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时隔半年,海苔跟她说创纪元已经完成了,问她是否愿不愿意让他赎罪,让他以另一种形式让咢天在游戏中重新活过来,而她也能够一同进入陪伴他,只要游戏不关机,他们将会永远在一起。
这对小橘子而言是个极為甜美的诱惑,可也是颗致命的毒药,毕竟他们曾经是如此反对这麼早就开放创纪元,在一切都尚未妥善之前,冒然开放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可是她实在是太思念咢天了,几乎快发狂了。
於是她不加思索的立刻答应海苔起司,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研究所,亲手為咢天装上连结器,把他送入了让他受到如此严重伤害的虚拟世界,就算咢天会责备她、怨她,通通都无所谓了。
这一切,咢天都知道,也没有责骂过她半句,他一如往常的守在她身边,就像在新纪元的时候一样。
当下她很高兴,以為自己这麼做是对的,因為咢天没有不高兴啊,他反而还在见到她之后露出了笑容,轻轻一句“好久不见”后就将她拥入怀,这让小橘子吓了好大一跳,在现实中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姊弟,也知道他们相处的模式和一般的姊弟不同,纵使清楚他们并没有血缘关係,可是再怎麼样名义上还是姊姊与弟弟,太过於亲密还是会招来许多异眼相看。
可旦在游戏中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人没几个,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遇到,所以他们大了胆子,做了许多以前在新纪元没做过的事。
牵手、拥抱、接吻、结婚,他没有二话也没有意见,一直配合著她,偶尔也会小小的流露出真实的情感,所以咢天那个拥抱更让她真的以為这麼做是对的,但现在她知道,他们又错了,再一次的,伤害了他们。
“咢天。”不顾脖子上那把锋利的细剑,纪念品轻喊了声,但得到的却是咢天如冰般不再温柔的眼神,她瑟缩了下不再动。
『如果有一天你们当中也有人和银狱一样呢?你们会怎麼做?』
这话是当初绝世知道了银狱和狂蜂的真实身份后回问他们的,在当下,或许绝世只是假设、简单的比喻,他没有想那麼多,他们也没有想这麼多,只是凭著感觉去回答。
那时候他们讲的回答都很好听,非常的冠冕堂皇,因為他们都深信,他们七个人都是真正玩家,没有一个是NPC玩家。
可是,他们怎麼样也料想不到,在他们七人中真的有人和他们不同。
这也难道每次在遇到小可或是牵扯到新纪元这个话题时小橘子和咢天都很少出声,也很少表达出意见,听米血公仔说,咢天还曾说出不想回新纪元这种话。
是因為他早知道只要一离开创纪元就无法再像和游戏中一样。
小可忽然将双手放在耳朵旁,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一般,她抬头看下了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随即又转向前,“咢天,海苔传讯息说他已经照你的要求将新纪元和创纪元的时间同步了,你也快点把他们解决掉,送回去吧。”
当初因為小可是创纪元游戏最大出资者的女儿,所以她和导游他们有些不同,并不是能力上的强弱,而是因為在现实中只有她才有拟人机器人,一个完全依她的外貌仿造的机器人。藉由远端操作机器人,她四处寻找进入创纪元的真正玩家,另一方面她也在创纪元中担当替各位玩家登录的NPC,趁著发送新手包时偷偷观察对方是否真的适合留在游戏中。
偶尔,她会从发送给玩家们的装备上去读取查探他们的一言一行,对於那些想要进一步了解创纪元的构成来由的人她都会铲除掉,但到了纪念品他们,她停止了这种动作。
没有将他们全赶回新纪元,仅只是让天行队去将他们踢出武斗会,再放任叛月指示他们去旅行。
她观察他们,陪著他们一路旅行,经歷过许多事。
与银狱他们相遇,狂蜂的身份曝光,海苔起司的出现,苍玥的死……他们的旅行并不算精彩,刺激度也还好,但不知怎地,总是让在一头监看的她有股想和他们一起旅行的冲动。
小可疑惑,可是没多久她就发觉了其中原因。
因為他们的笑容。
即使是身处在这个全然陌生未知的世界,他们还是开心的笑著,就算遇上了困难也不放弃,努力寻找解决方式,也尽力不让同伴们操心受伤,还很可爱的约定要一起回新纪元,到时候一定要像在游戏中那样,大家相聚在一起。
她好羡慕,傻傻地跟著他们点头,超希望自己也能有像他们这样的好朋友。
可是她头点的再用力,心中再怎麼羡慕,结果还是一样,有谁会想和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一生躺在床上并且全身插满各种管线的人做朋友?
他们想,这种人绝对不可能出现。
咢天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当他们找上他,希望咢天能够帮忙他们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只是他有几个条件需要他们帮忙。
第一,就是可以先驱逐其他的真正玩家,唯独纪念品他们这群人要留到最后。
他知道要全留或许会有困难,在争斗中必定多少都会有死伤,他希望至少能够将其中几个人留到最后,由他亲手将他们送回新纪元。
没有多加考虑,小可他们接受了他的条件,毕竟这一点也不难,况且有了咢天去当说客,海苔起司帮忙他们的机率也会相对的增加。
果不其然,只要咢天一开口,海苔起司就答应了,於是在南大陆逼纪念品他们回北大陆后他也立即自游戏中登出,开始动手去实行他们真正所希望的事。
将创纪元关机,让他们迎接真正的死亡。
即使他对於他们所决定的结果感到悲伤不忍,但他还是忍著心痛照他们的希望去做。
尤其是咢天的要求,无论如何他一定都要想辨法做到,而将创纪元缓慢到不可思议的时间接连上正常时间,与新纪元同步是咢天对海苔起司所说的要求之一。
听到小可从海苔起司那边得到的讯息,架在纪念品脖子上的细剑缓慢使力,她吃痛的发出一声闷哼。
看著纪念品脸上出现的痛苦表情,萨兹不管腰上的伤会不会痛,迅速的从地上爬起冲向纪念品及咢天。“等一下……!”
早就料到萨兹可能会直冲过来阻止,咢天将指著米血公仔的枪口转向萨兹,毫不留情的连开好几枪,每一枪都準确的打中萨兹的双脚,可是他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不停的向前跑,透白的地板上也此多了两道惊人的血痕。
他要撑著,不能倒,不能现在就回新纪元,他们还有约定,七个人要一起回去,绝对不要少一个!
就算咢天是特殊病患也一样。
萨兹的坚持,咢天懂,可是都做到这地步了他不能收手,也来不及收手,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
砰!
再一枪,咢天打中萨兹的膝盖。
“哇啊啊啊——!”突来的刺痛痛的萨兹放声大叫,他抱著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脚痛苦跌在地上。
见萨兹不再奔跑,咢天将枪瞄準萨兹的头部,打算再送上一枪。
比起萨兹的冲动,打从咢天的真实身份曝光后就鲜少有动作的米血公仔冷静的等待,他在等待空隙,虽然现在咢天的注意力在萨兹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和纪念品,可是米血公仔敢保证,咢天也知道他们现在有何盘算,或许也有想到要如何防御任何有可能的攻击,但是此刻绝对是他们反击的最好时机,就算成功机率不高,可要是错过这次就不可能会有下一次!
抱著孤注一掷的心态,米血公仔腰一低,曲起手肘用力的往咢天的腹部攻击。
冷冷地瞥向趁机攻击的米血公仔,咢天先是用枪托敲向米血公仔的手肘,然后长腿一扫狠狠的踢断了他好几根肋骨,也将他踢飞了好一段距离,至於和米血公仔一样想要反击的纪念品不仅是失败了,情况也不比米血公仔好。
迅速收起细剑,咢天往后退一步闪开纪念品迎面挥来的拳头。
没料到咢天闪的开,纪念品一时收不住过於用力的力道,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往前倾了几步,这几小步让她从正对著咢天变成背对他。
无论是在什麼场合背对著人都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在打斗时,这更是件非常不利已的事。
当纪念品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咢天一手紧按在她的右肩胛上,另一手则是拉住她的手肘用力往后一扳,硬生生的将她贯用的右手给扳断。
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在广阔的厅堂中异常清晰,这股如锥心般的痛楚让纪念品瞬间支撑不住自己,她跌坐在地上摀著软弱无力的手臂低低地发出呜咽声,额上的冷汗说明了她现在所承受的疼痛有多麼的剧烈难忍。
“小纪!”见萨兹、纪念品及米血公仔的惨样,小橘子再也无法忍受自己还坐在这裡自怨自艾,她牙一咬,丢开一切自责歉意站起身就往他们那边跑,可是不料却有人跑到她面前阻挡。
“让开!”挡在面前的是小蓝,那个向他们抱怨说她无聊没事做跑去向上头建言的武斗场解说员兼裁判。
“我才不要哩。”小蓝朝小橘子扮了了大鬼脸,紧接著她手往两旁一扬,两把巨大的冰刀骤然出现在两侧,一前一后的斜钉在小橘子面前以及后方。
小蓝没有直接对小橘子出手,仅是封住她的路,可是这样还不能够完全的阻挡她。在小蓝行动的同时,小黑马上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小橘子往后半推压到冰刀的刀背上。
突来的冲击让小橘子没辨法立即反应过来,当她睁开眼伸手想要给小黑一记近距离的魔法攻击时,映入眼的不是小黑那张没有一丝感情的脸,而是他身后驀地出现的是四柄流窜著蓝紫色雷电的冰剑,锐利的剑尖全都準确地指向她。
她睁大了眼,一时之间忘了该马上挣脱离开,但就算她想逃也逃不了了。
篤!篤!篤!篤!
四声闷响如雷般贯入纪念品他们耳裡,每个人皆往小橘子所在的方向看去,却也因為她那满身腥红的模样倒抽好大一口气……
手掌,臂膀,大腿以及腿腹皆被锐利的冰剑贯穿过骨肉,狠狠地钉入刀背中,鲜红血液暖暖地自犹插著冰剑的伤口中流下,顺著纤细的四肢染湿了她一身,来不及被衣物吸收的血则是沿著身后的刀背滴落满地。
现在的小橘子就像是被坏主人恶意涂上红色顏料,发洩似地钉在墙上的美丽娃娃,透美的冰剑紧钉住她,让她完全无法动弹,在那双睁大的眸裡堆满了无数的惊愕。
“小橘子!”纪念品的声音带著些许鼻音,她用没有受伤的那隻手将自己撑起,不管现在的样子有多麼难堪狼狈,就算是用爬的她也想到小橘子身边。
被钉在冰冷的巨大刀背上,小橘子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自己的惨况,而是从四肢传来的异样。“你们……”她知道自己体内的血液正从伤口源源不绝的流出,带走了暖意与血色,寒冷正一寸寸的爬上,润红的肤色也像纸一样苍白,但不管如何照理说手脚被贯穿应该会感到疼痛才是,怎麼除了觉得伤口处的肌肉在抽动之外她竟然会没有任何痛感!?
小橘子试著移动被冰剑贯穿钉住的左手臂,才动了一下,她就觉得一股酸麻似乎开始在体内蔓延开来,让她想动也没辨法动。
看到小橘子满脸的惊讶不解,小黑边走向她边说著。
“怕妳会痛,我可是特别附加上轻微的雷电以及一些毒,暂时麻痺一下妳的知觉,况且我们受咢天请託,在事情结束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妳靠近一步。”这是咢天对他们的第二个条件,不能杀了小橘子,但也别让她靠近他们半步,必要时候也能用些非常手段阻挡住她,只要别弄死人就好了。
但因為游戏的设定太过真实,怕在非常手段下小橘子会忍不住痛,也怕她有可能会痛死,所以小黑在出手前有附上雷电,还将毒附著在冰剑上让它从伤口渗入麻痺知觉神经,
“放心,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们所希望的一切都会实现,就在今天。”怕小橘子会因為失血过多而提早离开游戏,也怕她冲动的胡乱动,小蓝用冰封住她的伤口让血不再流出后也顺道在她身上下了束缚术,让小橘子想动也动不了。
看著小橘子被小黑和小蓝以几近残忍的方式伤害对待,咢天不像以往那样总是护在她身前,替她挡掉一切的伤害,他静静地站著,湛蓝色的眼瞳仅只是微微闪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到藏在底下的感情。
忽然,他的眼角看到了一抹微光在小橘子沾满鲜血的右手上闪烁。
被冰剑穿透了掌心,一点银光自几乎整个都被浸在鲜血中的右手上透出,它淡淡的闪光让咢天有一瞬间忘了别开眼,点点的光芒彷彿就像是在细说著那段幸福到像是场梦的过去。
眼眉微敛,他抬起左手,由小橘子為他载上的银戒还闪著光芒。
不,或许该说,那真的是场梦。在新纪元中他们根本不可能像在创纪元这样,不去理会别人的目光,牵手、拥抱、亲吻……因為在游戏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姊弟,所有人都只会以為他们是对情侣,恩恩爱爱是件稀鬆平常再自然不过的事。
但现在梦该醒了,每个人都该面对现实才对。
猛地,咢天将银戒拔下,在所有人的面前像是毫不在意般随手将它往前丢。
银戒掉落地上,发出了清脆声响。
从咢天将银戒拔掉丢弃,小橘子就摒住呼吸双眼一直看著它,直到它滚到她跟前,在脚尖转了几圈后落莫地跌躺在渐渐失去温暖的血泊间,任由鲜血侵吞掉它原本的光芒……
她的脑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情绪悬在即将溃堤的边缘。
“我不需要它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但对小橘子而言它却是句再沉重不过的话,让她的情绪瞬间爆发,再也无法控制。
“封澔天你在做什麼!?不许你把戒指拔下来,你说过你不会拔的,说谎、你说谎!”从心底涌上的愤怒瞬间压过了麻痺神经的毒,小橘子发狂地挣扎想将四肢从冰剑中拔出,封住伤口的冰更因為她的挣扎一块块剥落,止住的血又开始迅速溢出。
“封澔天,我要你马上把它戴回去!”
他没有理会被气到发疯的小橘子,就算她气到把本名讲出来了咢天仍是不為所动,他抬起眼冷看,一个字一个字鏗鏘有力地说
“不只是它,什麼回到新纪元的不实幻想,我通通都不需要了,包括妳。”
“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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