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在炕头忙着做饭,而颜暖坐在黑屋子里和那少年天长地久的干瞪眼,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沈妈做饭的声音,气氛僵直的诡异。
直到沈妈唤着他们吃饭时候,阿昔才一瘸一拐的坐在矮凳前低头扒饭,颜暖也努努嘴搬了一矮凳在桌子前坐下,不料坐下时凳脚直直在蹬上阿昔大大咧咧伸腿的右脚上。
屋里又是一阵惨叫,震的屋檐都斗两抖,阿昔一个起身猛的推开颜暖,筷子‘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吼道震天响:“你他妈的过来就是跟老子对着干的是不是!你再敢惹老子一下废了你!”
颜暖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沈妈也被吼得一愣一愣。
阿昔散乱的发丝中依旧能见他发红愤怒的瞪眼,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子,想了想又回身狠狠踢了她一脚再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就拐出屋子了。
颜暖在漆暗的屋子中咬着嘴唇硬是把打转的眼泪逼回去。
沈妈叹了一声,把她扶起来弹去一身灰,颜暖愣愣的扒着饭,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不准哭。
“小姐,阿昔那孩子就是皮了点,没什么坏心眼的…”
颜暖勉强扒着饭点点头,样子乖巧的让人心疼。
沈妈一直知道她从小就是个又倔强隐忍却一身劲锐的孩子,轻叹一口气。她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完了匆匆交代几句就出去找阿昔去了。
颜暖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收拾好碗筷的后,爬上生硬的竹床,缩在一角,潮湿的霉臭味,静悄悄的屋子,外边巷子一片黑暗,原来穷人晚上甚至没钱点油灯的…
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门外一阵响动,然后木板门蛮横的掰开,阿昔夹在沈妈胖嘟嘟的腋下,又拖又拽的拉扯进来,他进屋后挣脱开沈妈的辖制,一个步冲上前将颜暖拖下床。
“走开!离老子的床远一点!”
颜暖在半睡半醒被拽下床,重重的摔下床,床气未散,一个翻身,就毫无形象的和他在地上扭打起来!
沈妈在一边力不从心的扶住额头,最后无奈的道了一声:“悠着点,我去周婶那要点跌打酒!”
颜暖力道自然比不过他,被他压在身下咬不到又动不了,大腿内侧被压的难受极了,打转着泪珠子却死死不肯落下。从小到大在姚府被欺压长大的她如何不懂,在欺负你的人面前,哭了就输了,她最后‘啊’的一声宣泄出来!
阿昔稍显慌乱的放开她,恶狠狠的压低声音威胁道:“闭嘴,给老子闭嘴!”
颜暖变本加厉的叫的更大声,恨不得将叫声传遍整个烟花巷。阿昔又气又无奈,手掌压着她的嘴巴,一不下心连着她出气的鼻孔一起蒙住了。
颜暖死命挣扎,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完了,今天要在这断气了…
直到她脸色开始发紫,挣扎的双手渐渐弱下来,阿昔在发觉不对劲,赶紧放开她,颜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一片黑暗,双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往后退,生怕他一个扑身又把她鼻孔堵住。
“烦死了!”
阿昔起身大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倒,不稍一会儿就睡开了。
沈妈拿药酒出现在门口时,她故作凶狠,雷声大雨点小征性的拍了几下在睡梦中的阿昔,以表示对颜暖的安慰。
颜暖正如无其事的整理一身凌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了本能的委屈神色。
总之,颜暖第一次碰上那个叫阿昔的少年,糟透了,比她十二年中的任何一天过的都要黑暗。
他用最极端的方式表明对她突如其来的抵触,竖起一身锋利奋力驱逐。
尽管,这个贫瘠的烟花巷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进去。
或许是那些上层贵人用俯视的姿态去面对这些不起眼的蝼蚁,有一天,夹杂在这高傲姿态中最低贱的人被踢到这群蝼蚁中,充当的仅仅只是他们发泄愤愤不平心理的宣泄口。
颜暖和沈妈一个床,一直到了三更半夜,闻着屋子里泛霉的气味,盯着隐隐透着月光的屋顶,一夜无眠。
在烟花巷,瞳昔白天总是不见人影,在屋里他们相见就是绵延不断的争锋相对,冷嘲热讽,只是在这个过分毒舌的少年面前颜暖总是在口舌上占不到便宜,一般都会吵着吵着就打上了,而瞳昔根本就没有应该让让女孩子概念,尤其是比他小五岁,还弱小很多的女孩。
颜暖不懂他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说起来,自己从来都是个和平主义,能不招惹别人给自己找麻烦就乖乖的安分守己,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除非是真的火烧到自家门口了才奋起反击自保,即使反击也主张能不用暴力就不用暴力,这方面她并占不到优势。
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招惹自己
为什么…
她不懂,真的不懂。
好吧,虽然很老土,但是,她确是穿越而来的
她再次睁开眼睛就听到,啊夫人难产拉,然后一个算命先生凑上头眯起眼睛断言:‘妖颜惑众,福薄命浅’。
哦,你个骗钱的,你们全家都妖颜惑众,福薄命浅。
她前世是个孤儿,一直生活在孤儿院中,再一次春游中,她独自一人离开队伍穿越马路时,前面一辆车飞啸而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车子碾过她的身体,而后陷入一阵黑暗,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朝代,前世七岁的身体已经变成一个在襁褓中的小婴儿。
来这里并没有多少牵挂,从古代的婴孩日复一日的磨平,早就已经亦真亦假的忘记了自己是穿越的呢还是穿越的呢…还是做了个梦呢?
可是她上厕所时还记得她那能抽出很欢快声音的马桶呀。
她无所谓,她随遇而安,只是没想到步履如此艰难,身份如此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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