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家养起这些小虫,还能玩儿呢,只要到时候是一筐子满满的就行,像他们那样的,就能养好长时间。小辉虽然年纪小,但是对这活除了喜爱就是别无他求了。
小辉心里叹了一口气,为嘛俺就是这样啊,让俺过来就是吃苦受穷的?他二话没说,也没玩了,回到教室拿起一本书,一个个惊诧的眼睛雪灵灵地望着他。
傍晚,他回到家曾村爷爷还是拿着把二胡,坐在日晖下,这时拉得并不是很好,只知道拉一点点歌曲,他经常要我拜他为师,说:“拉二胡要把握好声音的轻重以及音调的高低,这对一名二胡手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他拉起了花鼓调,又是西湖调,我想还是没达到高艺术啊!
小辉一回来就是那个爷爷这个爷爷,一条路上就要叫几个爷爷,但论起亲爷爷来说,也就只有曾浩,什么曾村爷爷,曾虎爷爷都是次要的了。他放下书包就去邻居家门口摘桑叶喂给蚕虫宝贝吃,他的蚕虫宝贝却还是一些蚕子,小孩子的世界就是格外不同。他回来了,奶奶就一直叫他去挖土,他老妈朱氏就是巴不得他帮家里做点事,二老就是催了又催,小辉无奈只得如此。于是,他就背着一把锄头,奶奶就挑着担子。这么晚了还跑得挖土,小辉是真的无法理解。奶奶是完全可以歇息养老的,享享清福,反正他们现在每个月什么都不做都有工资发。我不得不感叹她是如此的热爱劳动,每天都东奔西跑。那曾浩爷爷更是,每天就大早起来了,扫着泥巴路。她们都是热爱劳动,注意身体养生健康的楷模。她们可是吃一餐饭都按着饮食书,什么能吃,什么搭配不能吃,她们二老都弄得一清二楚。眼看小辉和奶奶刘小兰才刚来一会儿,天就黑了。小辉手臂都还没锄头把那么粗,拿着锄头挖来挖去。两人忙里忙外,汗珠一滴滴地流下来。奶奶常说:“吃得苦中苦,做为人上人。”
奶奶就叮嘱,这两亩油菜是为了一年吃油种的,菜油虽然不好吃,但是总比没有油好一些。而且种了油菜,这地就特别肥,对于庄稼人来说,那就是宝啊。
小辉就半话都没说,只挖着野草根的,也没穿鞋子,弄脏了就难洗了。反正不能穿着布鞋进田里,因为泥土松软有泥,穿着布鞋下了田,还不得把鞋子弄脏了?到时候破了坏了怎么办?可别指望家里能给你钱买鞋子,所以要好生保护好自己的布鞋。
天色接近黄昏,小辉两人准备回去,奶奶把小辉手上的锄头拿了过来放在桶里,大摇大摆地走回去。她一路上就是没个停,西家的姐姐讲完又要和东家的姐姐讲,他实在受不了那老一辈人的啰里吧嗦,淡定地先回去了。
又看见那老哥曾强挑着一大桶水,他往后退几步当作没看见,省得又叫他去担水。
等到吃晚饭时,这几口人坐成一桌,抢菜大口地吃。
这时下了一场春雨,都说春雨贵如油,下雨过后,耕地就容易多了。刚刚奶奶去田里挑着桶,就是奶奶家和小辉家几亩旱地种上了小麦、番薯、高粱、花生、油菜、玉米之类的庄稼,所以这几天都是比较忙,都怕田里的菜干旱死了。就连小辉也被派着要跟着去田地里干活,挖那些长出来的野草根,这野草根要是不挖出来,那到时候是会疯长,会大量地汲取土壤中的养分和水,影响着田地里庄稼的收成。
这雨一下,奶奶刘小兰挑的一担尿水,赶了几里路,这也真是白忙活了。
不过还没完呢,这年头的,过几天又要去插秧,会累得人背都是酸痛的,更可恶的是,还有一些水蛭在水田里走来走去。就是老爸也不得不抽出修车的时间来,回到家里来。他从上海大老远回来,主要目的是回家看看,二者就是栽田了。
首先老妈请了曾大老爷爷家里他们家用的牛来耕田,老爷爷家专门养牛,而且能干的,他老了没有什么个拖累,但闲得慌,所以就养起了牛,靠牛过着日子。每到耕田季节,各个农民大汉不得不请他水牛出山耕田,老爷爷这时就给别人耕田,他虽老了但身体是一个劲有力,抽一口草烟,吆喝一声,这机器就会做功。他耕过田地就会收到几张钞票,这时他的笑脸就乐开了花,买着草烟又够抽一年的。
大爷爷的大奶奶都是大方的人,对于同族亲戚家每年用牛,也没有什么说的,只要把牛给喂饱了就成。
等到田一耕完,老爸就准时赶回了家,忙忙碌碌了五六天,把我们三姊妹邀齐,终于把庄稼都给种上了,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接下来的事儿就是老爸带了什么吃东西的事儿了。
晚上,朱氏把钱匣子看了又看,忍不住对曾柱说道:“他爹,我家钱还不够啊,大丫头和二儿子,她们马上就要读高中了,怎么说也该出点儿吧。不然孩子读什么书啊。”
曾柱躺下说道:“要多少啊?”
“差不多就行了啊,家里这么一大家子都靠我一个人供着呢,我工资不多,恐怕要个几万块钱。”
“不会吧!怎么要那么多钱啊?这样下去我们都过不了日子了,你们是要省吃俭用点用了,我可拿不出几万块钱,”曾柱也没多想,就不停又接着说,“干脆叫二个都不要读了,也没什么用,跟我到上海修理厂做事去。”
朱氏听了这话,生气地说道:“我每天哪里吃饱了吗?难道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看我,这一年到头吃好喝好了?每天跑到鞋厂去,闻着那股难闻的胶水臭,到时候孩子考上了大学,光的也是我们家的门楣!不管怎样都是图个孩子过得好,就是曾强和曾辉成绩不好,我偏心过他们吗?平时经常惹祸,我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都一碗水端平了!你呢,你做了什么,每天穿着个西装,在上海漂来漂去,有时电话都没有个,我跟你这么久就渡过好日子吗?这几个孩子又不听话你又做为父亲管过一下吗?”
“要不就向曾治老弟借点钱,我琢磨着,家里几万钱是有,但是全交了学费,以后咋们吃个啥,再说,孩子还有高二高三的,这就明显不容易了。”
“现在这点事不过是让当弟弟的帮帮兄弟的忙,你就这样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哟,我不活了我!我每天吃咽茶叶菜的,如今我是没得到什么,”朱氏一边说,还一边拍大腿!
曾强被烦的无法入睡,只好说道:“行了,别嚷嚷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们这当爹娘的都是操不完的心,只盼着这当小的能体谅体谅我们那,总有一天能够长大,可是这孩子都快十五六岁了,还是草包样,想想就心寒,比起别家孩子来,咱家的为啥就差了那么远,”朱氏又流下了眼泪。
曾柱忙慌手慌脚的给朱氏擦眼泪,“我是家里的老大,我都不那么操心?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要是都挣个长短,这日子照你这样也就没法过了。”
曾柱心里也挺寒酸的,“让我们吃苦!中考成绩一出,才做判决,考上的就读,考不上的就回家种田,再不行,请菩萨做决定。咱们还记得在这两间房里,老五一个当弟弟的都住的比我们好!凭什么啊,凭吃得苦太少了,现在过过将来就有得改变?”
朱氏是越听越难过。委屈的要命,说道:“还是向邻居借点钱用,这样对不起孩子。”
如今朱氏和曾柱对孩子的学费是操心不已,这几兄弟却还是蒙在鼓里,每天还是玩得鸡飞狗跳,整个桃木村都快被他们玩翻天了。
怎么说呢,在这快中考的时候,这明天正好星期六星期日放假,曾强、小可、小辉、小郭、小强、小辛、笑笑和小麦这一群人就是一大早就出了门。他们这一群人啊,爬到山上,找到一个三四米深的废弃井准备在这里弄一个可以住的屋,以后谁和家里闹翻了就搬到这里来住。这七人就计划着筹钱买炒菜的锅子等各种用品,除此之外,又安排了小辛带水勺,曾强挑水,小可起罩生火,笑笑专修井室,小辉拾柴,小强把风,小麦做饭,同时又吩咐每人带样东西来支持。曾强趁着家里没人,一溜烟把家里的水桶和锅子锅铲带走了。等到那朱氏一回来准备炒菜,看见锅子锅铲都没了,又是急得唉声叹气了。这群小伙子,中午也就折腾没个停,中午也没回去吃饭,在野外搞野餐吃。只见那曾强左肩挑着一担水上山上去,右肩背着个锅子绑着锅铲;小可起罩生了火,回家拿了一推引火柴来,再拿了一把锄头;小辉捡了一大堆干柴,从家里装来了一瓶子烧好了的可饮用水同时拿了几根蜡烛;小郭继续探刺情报避免大人知道,他提供几个红薯和蔬菜;小辛带来了水勺,下井和笑笑一起策划装修井室去了;笑笑就从奶奶家带来一担革子(挑土用的),叫小可过来捞井底腐叶;小麦就带来了一把一把柴刀,一者砍柴,二者做井盖。就这样他们弄了一天。
等天色变暗,这群人一下山,却瞬间惊呆了,这个曾家村都闹翻了。只听见大人叫这个寻那个,问来问去,有些都问成一块了。捅出一个这个大的篓子,这群人都回去挨了一顿打,但除了笑笑只挨老爷子几句骂。
曾柱和朱氏气得面青发紫,小辉一回家就跪在擦衣板上,小麦则是被锁在了房间反省,曾强却不怕,等曾柱来追时爬到个大桃子树上死活不下来。曾柱生气了,扬言:“再不下来,就把他打死在树上。”
曾强不信,脾气更犟,说道,“有本事就打死我,你又上不来。”
曾柱顿时冒火三丈,拿根长竹篙就是插进去树枝打得去,弄得那曾强不得不爬了下来。曾柱过去一把把他揪住,地上拿根竹枝就是死命打。曾强动又动不了,哇哇哭了起来。
老爷子和老婆子听见了,赶快出来了,老爷子吼了一句:“你再打人都会被你打死去!”
曾柱不听,说不打这孩子就没教道,将来就会没出息。老婆子赶快跑了去,拿住曾柱的手,“你这么喜欢打就打你娘老子吧!”
曾柱这时才停了手,带着火气走了,并用手指着曾强叫他不要回来了。老婆子把曾强扶进了房间,一直守着安慰他。曾强却一直说:“不回家了,以后住在山上去。”奶奶就一直说他“蠢,好日子不过去山上发魔。”朱氏刚开始是气,但看见孩子被打成这样,为了一件这样的事不至于这样,反而又去安慰孩子去了。
小辉则被老爷子扶了起来,但这孩子扶了起来,过一会儿又跪了下去,怕老爸曾柱看见了,会打他。老爷子就扶了几道,直到老爷子保证打了他他负责才放心起来了。小辉看见曾强被打了他心里还是高兴,他昨天才挨完他的打,就因为他昨天屁眼里面钻出一只寄生虫,叫他用手拔出来他没拔,弄得他自己用手拔出来的。他拔了出来拿着吓唬小麦姐,等吓唬完了就跟小辉翻起旧账了,来的时候,二话没说就是把他按在地上叫他道歉,小辉不想道歉背上挨了几下拳头,被压在地上用全力都动弹不了,叫也没人,哭得满脸都是眼泪水。曾强看见他哭成这样就放了他,小辉哭着向朱氏就告了状。朱氏也只说了曾强几句,没太在意,但产生了打他的心,她跟曾柱也痛诉了一回。曾柱刚说收拾他因有事忘记了,所以说他今天的挨打也是各种综合原因的。
小辉关顾着曾强挨打,其实他在一次期中家长会因成绩不好,也被曾柱拿棍子打了一回,那时老爷子和老婆子都到城里住去了。所以没护身人拦他了,还好朱氏不忍心劝了很久拦住了。这次打得可不轻。
小辉经过这次,又怕挨打就变得更努力学习了。看样子老爸在家格外肃静,这一年在这样吵骂就流逝过去了,直到中考到了。
曾柱叹口气:“我也知道这两孩子考得是怎么样,如今的希望寄在他们身上。”
“咱们的猪也卖了吧,这都不够,咋们去向邻居借点。”
“反正我是不同意的。你直接跟爹说是我不同意的,他有那么多钱都不给我一点,难道他眼睛瞎了,我家什么个情况他是非常清楚的,我看他们怎么说我,怎叫孩子要读书自己只知道说,没考上一个重点高中的就都不要去读了。”
“唉,怎么说到不读书上头去了?如今都还没出成绩,没有的事儿!不能这样,晦气的。等成绩出来了我们再想想法子吧。”朱氏一晚上不知道在门口盼望孩子回来多少次了,心里很焦急。
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小麦和曾强回家看了成绩都连话都不回。最终才知道都没考上,就连隔壁会读书的小可都没考上重点中学,朱氏和曾柱也没说什么,只是冷了他们的心。老爷子只是来问了一句,听见什么都没说,回去了。
第二天,大女大儿子们去挑水,曾强这几天没之前那么疯狂了,没什么言语,和小可也没打电视游戏了。小辉也早早的起来了,太闷了,而且昨天的事儿还没有弄清楚,大姐和哥不知道考没考上,笑笑也一无所知。但邀着小辉和曾强一起去山腰找化石,曾强更活跃了一点。
小辉的心里有些痒痒,想起这群人小时候笑笑、曾米、曾友、曾强、小麦五个人当时用着录音机录着鬼叫声吓他,弄得他吓得躲了起来,各种玩耍,到大了却变得越陌生了。
晚上爹和娘开了卧谈会了,不知道指示精神是什么。
朱氏把鸡圈扫了一遍,把鸡圈里的鸡又都关了进去,喂了猪。然后老爸把她俩叫了进去(房间),小辉很诧异,但没进去,做作业去了。只见小辉坐在饭桌上做作业,那小麦和曾强都哭着走了出来,之后曾强也没吃饭了。
朱氏心道:“之前太阳都晒屁股了他们才起来,还说睡不好呢。懒鬼一个!如今变得如此冷清,孩子为了读书,饭都不吃了,小麦话都不跟我讲了。”是我动静太大了,不让读书不行。
老爷子就劝他们让孩子读书,读了书的孩子总比不读书的强,再说九年义务教育开始了,小辉下年子的学费免了,又多了一份轻松,孩子不读书就没出路。
就这样他们下不这种手,同意了孩子们读高中,向老爷子借了些钱。同时,他们决定,小辉由他们代管,朱氏跟着曾柱到上海搞修理赚钱去。老爷子难为情但不好拒绝,只能同意了。
曾柱为了补偿对孩子们的照护,在暑假期间,带孩子们去了一趟上海。孩子们没出过大山,最多去过城区。孩子坐着火车,一路上都高兴极了,看见大海就惊叫。看一路过,白天都没合过眼。后来去了上海动物园,看了很多的动物。玩了一个月,孩子们去过很多公园,看过大海,游过街,很开心。然后曾柱把他们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