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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晨光
464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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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缓缓睁开眼四处观望,看来我又回到了这片海域里。

柔和的阳光……、飘荡的水草……和悠游的鱼儿。

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如果可以永远呆在这边那该有多好。

“不可能的。”

在我正幻想呆在这美好的情境里时,突然冒出一位女孩子的声音。

“你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的。”

我吃惊的左顾右盼,灵机想起上个梦境中出现的她,从海底上方游下的女生。

“你是谁?你在哪里?”我大声喊着。

“嘻嘻。”她如小孩般笑了几声。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见到我的。”

我情绪转为激动的站了起来。

“为何要躲着和我说话?”

“没爲什么。”她冷冷回道。

“来,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

还停留在疑惑中的我,身体不由自主的瞬间往前推进。

眼前冒出的许多泡沫,多到使我看不清前方景象,只隐约感觉到手被某个人拉着。

这种速度逐一加倍,泡沫根本就是贴在眼前,连自己的衣着都完全看不见。

等到再度睁开双眼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大片树木交错的森林里。

“这里是那边?”我从地上爬起,错愕的喃喃自问。

高耸细长的树木耸立四周,上面布满了青苔和寄生植物,在旁还有条小溪,淳淳流动着颇为清澈的净水。

这时我发现在这片树林间有条长着稀疏杂草的泥土泞地,想必可能是因为有人走过,使得那些草无法顺利生长而产生出的小路。

沿着这路走去,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内心万分期盼能够遇到个可以问路的人,或是那位神秘女孩。

往前走到不远处,我赫然瞧见有两个人的身影,貌似一男一女正牵着手,亲密地漫步在这片林中的小路,隐约还可以听到那位男生哼着我听过的熟悉曲调。

基于一丝希望,我抛开之前种种疑惑,奋力的向前奔去。

“喂,等等我。”我把手成半圆状的放在嘴旁大声喊着。

那前方男生似乎有所回应的往后看了一下,接着又往前继续走去。

我心想,难道他们是耳聋了?都吼那么大声还没听见。

我不气馁的奔去,不过说也奇怪,当自己越往前时,对方那两个人的身影也就会跟着以等同速度移动。

“可恶,呼呼呼。”

我累得不支倒地。

“到底再搞什么啊!”我朝这片树林嘶吼起来。

说着说着,有种似曾的铃声彷佛回荡在这片森林中。

刹那间,一道光芒瞬间地在我眼前爆发。

“。”

又做了相同的梦啊!我仰望着天花板。

疑?甜呢?这时我感觉到身旁毫无人体散发出的热气存在,只遗留下她淡淡地发香味。

用力吸了口气,我坐起。

“色狼,给我躺下!”她大叫着。

在还没注意到她正做什么事情同时,突然一个重物就这样飞了过来,而被此物击中后的我,顿时又躺回到枕头上。

“干嘛啦!”

一早起来就被K,感觉真的很不好,我不悦看了下刚刚扔来的东西。

“什么,背包!有没有搞错啊!大笨蛋。”我狠狠瞪着甜。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刚刚人家还在换衣服,没想到你就爬起来,害我吓了一跳,刚好当时心里又只有想到一种反应,所以才会随手拿起东西丢过去。”

把甜的背包放到一旁,我气呼呼地走进厕所洗把脸,然后又走回到床上躺下。

“心。”她声音微微颤抖着。

依照这种情况看来,就算我闭着眼睛没看到她的脸,也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

受不了女生哭哭啼啼地模样,我,心软了。

“别哭了。”

我不耐烦的起身,从桌台上的卫生纸盒中抽出几张面纸。

“喏!想不到你还是那么爱哭。”

“谁叫你要那么凶。”她哭得更加难过,身体不停颤抖着。

双脚内开坐在床上的她,衣服滑落一角,露出了黑色肩带和白皙肌肤,手还直揉着那止不尽的泪水。

楚楚可怜地模样,真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但,在我心中却没有这种歹念举动,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笨蛋!”我不敢注视的眼朝上方看。

余光中,她抬头看着我,那双泛泪的眼,正水汪汪发亮,外围眼眶上如同画了淡红色眼影,整体看来实在可爱到不行。

“心?你怎么了?眼睛瞳孔放的好大。”

“你……你管我。”

“呵呵,你害羞噜!”她停止哭泣,表情为之一笑。

“呿。”我羞的被子一拉,掩住头部。

“别睡啦!都要出门了还睡。”她猛扯被子。

“去哪里?”

我拉开被子朝窗口看。

“现在天还那么黑,你换衣服干嘛?要去打猎喔?”我耻笑着。

甜一副认真的表情对我说。

“刚才柜台打电话过来,说天快亮了!如果要看日出的话,现在就要出发到光墙那。”

“你要去?”

“那当然。”她肯定的说。

我闭上眼,趴回床上。

“可是我不想。”

甜嘟起嘴。

“不管啦!你可要陪我,天还那么黑,我不敢一个人去。”

“哎呀!你去找曾子,他不是说只要有问题,播个电话就会骑车赶过来不是吗?反正他也还没去看过,而你也可以省下那么长的一段路。”

“那如果他没接怎办?”

“要是曾子睡死的话,我想你一个人去也不成问题,半途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只要用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看他,我想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或野兽想对如此可爱的女生下毒手吧!再者。”

“再者你就给我快点进去浴室盥洗。”

甜猛力一扯的把我从床上推进厕所,然后倚在门旁。

我轻拍她的肩膀。

“别发呆,我弄好了,走吧!”

离开木屋,瞧上空还是一片乌黑,除了路灯外,只剩下高挂山头的那轮明月。

“心,等等我!”

甜急忙拿出钥匙锁门,像只饱受惊吓的小猫,快步奔向过来,紧抓着我的衣角。

这举动使我非常纳闷,平常什么事都敢做的甜,为何现在变得如此胆小?

比方对姥姥闹脾气,这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我、神恩和马哥都不敢碰触的禁忌,而新来的她却轻易办到。

“喂。”她打破沉默。

“。”我没理会的继续往前走。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虽然说的很小声,但在郊区没有任何杂音干扰之下,我听的很清楚,不过也还是没回应她。

“。”她放开紧抓的衣角。

我停下回头看她,发现她独自一人在路灯下哽咽,手还不停擦拭着那湿漉的脸颊。

掉头走到她面前蹲下,我转身往后一退的把她背起。

“你要哭就哭吧!我可不希望因为这关系而耽误看日出的时间。”

此刻她哭的更为难过。

沿途没有夺目的花海景色,也没有千变万化的天空欣赏,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路灯相伴,指引着朝往大厅的路,那样的灰蒙与暗淡。

来到地中海式建筑的大厅门口,橘黄色灯光由下打上,显现出强烈的阴影对比,非常宏伟气派。

我没有走大厅的路前往风之原,反倒是从上次回来的小路抄捷径过去。

这时甜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左右磨蹭地划湿才新买不久的蓝色限量款外套。

话说虽然心疼,但谁叫我要把她背上来?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就不能再有所怨言,所以我继续朝往风之原前进。

距离日出时间将近,这里只有我和甜在风之原的光墙上,两人相隔些许距离坐着,只差曾子没卡在中间。

我默默不语的朝上方看。

闪烁的星点,就和之前与甜难过时去海边看的一样,布满整个夜空。

坐下没多久,甜忍不住开口。

“你和她交往了吗?”甜还是很小声的说。

“。”我没回答,继续看着天空上的星星。

甜眼神飘忽的先是看了下方草地,再把目光放到我身上。

“可以跟我说吗?”

“没有。”我简易的回答。

“那我可以问你,之前常来店里的那个女生是谁吗?”

我震惊了一下,心跳这时“噗通噗通”的加快起来。

“你在说谁?”我心虚的想避免开这个话题。

“她叫做雅悦?对吧!”

“你从哪里知道的?”我对甜知道雅悦的事感到无比厌恶。

“其实自从她第一次来到店里我就注意到了!她很美、很有气质、谈吐很风趣、人缘又好,任谁都会不经意的把焦点转移到她身上。”

“我不是问这个问题,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知道她叫雅悦?”我有点快压抑不了心中的怒气。

“我说,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有天我和神恩在休息室里看电视,结果无意间,神恩发现到你的皮夹就摆在桌面上,一时兴起就把它拿来翻了翻。不过!我有跟他说这样做不对,心会生气。”她激动的说。

我叹了口气。

“但你最后还是有一起看对吧?”

她点了几下。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惹人厌!”

她止住的眼泪相隔不到十分钟后又滑落了下来,她转过身摀住脸不想让我看到。

这时风之原上刮起一阵风,草随之而发出“唦唦”的磨擦声,我愧疚地看着她的背影,有种想过去安慰的举动,只不过却办不到,因为这次不是她前男友给她的伤害,而是我。

过了几分钟,甜努力的想试着让自己沉静下来,她大口的深呼吸,擦了擦脸上泪水,接着放下双手朝向我看。

“我很喜欢你。”

听到突如其来的告白,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真否听见。

“什么?”我质疑的想再度确认。

“我说,我喜欢你。”她口语更加坚定。

久未听到这三个字的我,低着头沉默许久。

“抱歉!目前我不想再爱任何人。”

受到拒绝的她皱起眉头,泪水不断从两颊滴落。

“难道,难道你就不能再坚强点吗?告诉我要坚强起来的不就是你吗?难道你妈妈过世就可以让你堕落到现在?还是被女朋友甩了就当作是以前自己犯下过错的报应?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自己?你就不能坦荡的去接受一切?我真的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说着,她边槌打我的胸口,哽咽着。

“我已经受够了!难道我就没有努力的去面对现实吗?她们是怎样对我的?你又知道吗?我的第二个女朋友,居然在脚踏两条船时还告诉我说很爱我,真令人讶异她的行为举止到底有多混杂。第三个,让我爱很深,也让我恨很深,她说常常一个人在家很寂寞,都没有人陪她,基于第一个女友的承诺,我不是打电话陪她就是过去找她,而她也都会露出愉悦的表情来迎接,这让我感到很安慰,对于之前的伤害,也足以使我放下痛苦的回忆,去面对现在的种种。”

她擦擦眼泪。

“这样不是很好吗?结果呢?为什么会分开?”

我愤恨的捶打石墙。

“她觉得我太黏,说我们两发展太快,使得她很不自在,所以想分手回到之前独自的生活。”我感到眼眶一阵酸热。

甜拿起小包包翻了翻。

“嗯,在哪里呢?啊!找到了!”

瞧她从手中拿出一包卫生纸。

“喏!把眼泪擦擦。说真的,你哭起来样子也还蛮丑的,眼睛都肿起来了!”她咯咯笑着。

“你管我,我没有哭好吗!”我赌气的把头转向一边。

看着满天星斗的天空,闭上眼,我强忍住那快要流下的泪水。

小芳,为何你要我答应这个承诺?是因为想要让我体验到爱的真谛?还是另有其因?

我好累,真的好累,那种被伤害的感觉,就像被刀深深划过的痛楚般清晰,无时无刻都在梦中出现,害得我无法好好安稳的睡,只一昧想着自己该如何挽回。不过,却越弄越糟糕。

正当情绪低落时,她推了我一下。

“心你看!流星耶!”她雀跃的大叫起来。

从未看过流星的我仰望瞧去,只见数道流星光芒如同车头灯般,快速的由东向西消逝,落在山的另一头。

“流星雨?”

甜看了看我。

“这就是流星雨啊!还真美丽。”

在与星星的短暂告别后,远方地平线上染了一层橘,渐渐地,一个光点就慢慢从山腰间浮现,伴随着四溢且不刺眼的金黄色光线,把整个属于月亮的沉寂世界都给照亮了起来,使天空呈现出淡淡地蓝橘相间色彩。

“太阳出来了!”

“嗯。”

呆坐在光墙上,说也神奇,眼前大片光芒由前继后的开始往我们这蔓延,远在黑暗处的动植物都被一一触碰到而绽放出色彩,不到一会儿,我和甜也被这道光芒给垄罩。

甜望着自己被照亮的双手,似乎也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力量,居然也可以表现出这么动人的一面。

接着我和她有默契的把头转向后方。

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光芒还是持续的向后迈进,地中海式的房子、花海田、荷兰式巨大风车,以及再远点的樱花林和隐约看到的小木屋,都被这道光芒所洗礼,印出鲜明清晰的色彩。

“这种景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也是。我从来都没见过太阳可以把光表现的这么传神。”她兴奋的说。

这时甜的手机响起,传来薰衣草的主题曲。

“等等,我先接个电话。”她转身低下,把手机贴在耳旁。

经过大约两分半钟的谈话,她面带微笑的把手机放回包包里。

“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开心?”

“没事!”甜刻意的把身子挪到另一边。

“少来,看你笑的那么开心,一定有事,快点从实招来。”

“你背我上来,过了那么久会不会饿啊?”她用那双乌溜大眼近距离的看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往旁挪动。

“是有点!但又怎样?”

“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

“当然是去吃饭噜!”

话说完,甜就拉起我的手往山下奔去,朝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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