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化展来到孙劲松面前:“孙警官,你平时惯用哪只手?”
“右手。”孙劲松主动伸出手来,他知道化展想干什么。
“很好,你用心想着沈小姐,想着她的好,她的美丽,想着你有多么爱她,舍不得她,把你最真挚的感情聚集在心中……”孙劲松不会理解“灵力”的,化展只能用最通俗的说法。
龚唤秋注意到,化展在说这番话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见的温情,神情柔软得不像他。他用心地下针,在孙劲松食指上点出一滴鲜红,拿来一张符纸,依葫芦画瓢。
又一张符咒获得了生命,支撑它的是滴血之人的灵力,也就是灵学上所说的“精神力”。
“清当清,浊当浊,截字定魂阵,三清定五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化展又一次高颂咒语,将符纸贴在若儿额头,同样的,让孙劲松上前按着。
龚唤秋不等化展说话,主动走上前,伸出微颤的小嫩手。习武之人不怕刀伤剑刺,却都怕针尖扎手指,那可是连心的疼。
没成想,化展用奇怪的眼神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后说了句:“女人不行!”
龚唤秋像是受了奇耻大辱,指着化展,硬是憋出一句:“为什么不行?凭什么歧视女人?”
化展不理会她,自行刺出两滴血,分别点在剩下的两张符上,没有念咒,凝视着若儿此刻妖异无比的脸庞,默默地按在她的两只手心。刚才交待孙劲松的话,其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龚唤秋成了闲人,守阵的三个男人都紧闭着眼睛,真把她一个人晾在一边了。
“截字定魂阵?这样就好了?”她围着床转来转去,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她作为旁观者觉得简单,但现在身在阵中的三个男人可没有谁觉得简单,尤其是孙劲松,虽然只按着一张符,却简直是要了命。他能感应到自己集中精神想着若儿的美丽与可爱时,身体里就有什么东西急速地从食指的创口往外流动,稍一松懈,那流动的速度就减慢了。
最吃力地的是化展,他本来修为就不高,如果没有批芒功护体的话,体质只是与孙劲松不相上下,就算有了批芒功,奈何一个人按着两张符,三气同时从两边手指流失,他只能咬牙坚持着,心中仍为若儿伤痛。
龚祥风是最轻松的一个,他本身修为高深,加上对精气的流失速度控制得很好,可惜年纪大了,面上有些潮红。不知这一次的损失,会不会让他显得苍老几岁。
阵法与符咒,摸骨门自古就有,只是很少用到,尤其是到了现在,别说用,估计已经没人会了。
这个定魂阵还是化展的师傅在化展小时候表演过一次。之所以说“表演”,是因为老章鱼确实是表演,而并非为救人。
布这个阵是极损修为的,按照玄学的说法,濒死之人,体内的精气会通过五行散尽,五行所指地就是四肢和头部。截字定魂阵的原理就是通过五个守阵人强劲的三气培养、扶持截字符,借符咒的灵力拦截挥散的五行精气,保住受术人一条性命,消耗的却是守阵人精纯的三气。无利不往的老章鱼怎么会舍得吃这样的亏。
记得当时是有人出了大价钱把老章鱼找去,让他救治一个濒死的中年人。老章鱼只在那人身边闻了闻就摇头摆手,“血啸”就是那时候告诉化展的。老章鱼说,那人气中带血,已经是九死一生了,除了定魂阵无力回天。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那家人又加了一部分钱,这才求得老头子答应布阵,但是守阵的人,却是老头子挑出的五个精壮汉子,他自己没参加。
一番装神弄鬼之后,濒死的人果然活过来,却只活了半个多小时,不过那家人已经是千恩万谢了。老章鱼悄悄告诉化展,那并非是定魂阵的作用,而是回光返照,师徒俩是走运而已。
化展念的咒语就是当年老章鱼咒语的改动版,老章鱼的原版是“五尊镇五行”,但化展凑不齐五个人,只好改为“三清”。他觉得咒语的作用不大,主要还是看画符之人的功力以及守阵之人的修为。话说回来,谁能保证老章鱼说的咒语就是原版?他可是有名的信口开河。也许真正的定魂阵布阵时根本不需要念咒,咒语只是为了装神弄鬼罢了。同样值得怀疑的还有“女人不行”,这四个字是老章鱼如假包换的原版,化展没有作任何改动。但女人真的不行吗?为什么呢?大概是身体较之男人相对弱一些吧,可龚唤秋自小修习内外功夫,怎么说也比孙劲松强,这又怎么解释呢?也许还是装神弄鬼吧!
说实话,化展对自己布的这个阵毫无信心,尤其是那五张符,虽然是集中了精力画出来的,但是也只能骗骗外行人,自己的斤两自己最清楚。
他现在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同时,心底深处还有着另一个目的:即使若儿救不回来,他也要逼着龚祥风折腾折腾,累得他三两个月调养不过来才好,这也算是他应有的惩罚。
十分钟后,孙劲松首先坚持不住了,他大叫一声“不行了”,随即浑身瘫软在地。
随着一阵血色水汽的蒸腾,若儿额头上的符也马上变得暗淡无光,孙劲松聚积在符纸门面上的精血和若儿本身的精灵之气挥散开来。若儿原本被定住的头也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沉醉般轻轻摇晃着。
“怎么办?”龚唤秋看着化展,化展现在也只能干着急。
龚唤秋上前拉起孙劲松:“你这个……废物男人!如果不想你女朋友死的话,老实按住它!”
但孙劲松身上多余的精气已经被抽干,现在是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提不上了。
龚唤秋丢下他:“这可如何是好?”
龚祥风缓缓开口了:“后生,莫要着急,有什么办法尽数使出来吧。”
化展绞尽脑汁,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看着支撑若儿的灵气就这么消散。
符咒之术,老章鱼实在没有说过太多,化展拿手的是“展字三形”,三师兄化鹰拿手的则是“鹰字形”,说到底都是与各自的名字有关。其余的,化展就只能摇头兴叹了,方才画的那五张“截字符”就是勉强之作。
“我以前听说,摸骨门的符咒术与道教符咒一支有很大的渊源,我对道教符咒有些了解,后生,写个‘凝’字试探一下。”龚祥风气喘吁吁地提醒着。
化展看着他吃力的样子,心生不忍,但仍暗自说:“放屁,我要能放手写字早就写了,还用你说!”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抽回了右手,随即拿出一根银针,紧紧钉在原本按着的若儿左手中符咒门面那一点鲜红上。
符咒脱离了血气主人的控制,变得不安分,却被一根银针镇住,聚积在此的血气与精气挥散不开,极力冲撞着,符咒在颤动,银针也几欲从若儿手心射出。
化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剔除心中杂念,咬破手指在空气中虚画出一个“聚”字,中指一弹,几滴鲜血洒出,“聚”字成形。
化展睁开双眼,低喝一声:“着!”
周围的空气翻滚着聚向化展所写术字,几不可见的水汽推动着“聚”字飘向若儿头部,停留在挥散的精血灵气之中,并开始凝聚周围的气息,那挥散开的三气全被“聚”字所吸纳。渐渐,“聚”字由虚形变得真实、浑厚,开始缓缓沉入若儿额头。
直至整个“聚”字消失在若儿额前,化展也舒了口气,接着是大口的喘息。龚祥风让他写“凝”,他偏偏要叫板,写个“聚”,两个字都是从未练习过的,一个“聚”字,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不过也让小灵蛇在符咒之术上进步了一些,起码以后画符就不单是“展字三形”了,还有“截”和“聚”。
看来师傅也是对的,摸骨门的东西在运用上靠的多是悟性,悟性不好,说再多、下再多苦功夫也是白搭。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化展正想着,那钉在若儿手心的银针剧烈颤动几下后猛然射出,符咒失去控制,颤动着几欲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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