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扬摆弄着手中的空酒杯自顾说着,浑不在意他的话惊得四下宾客一时失声,更是引得周地的众多亲朋肝火大动,只是碍于身在新人的喜宴上不好发作。即使这样,其中几个与刘言交情深的早早凑了过来,将三人围在当中,一旦古扬再有出言不逊立时便要拳脚相加了。
火气大些的眼神稍一交会,心里就已经默定了主意,无论古扬是否还有过激的言语,只等他一出了喜宴就要他为自己的不谨言辞付出代价。刘言强按住愤怒的心绪,愠色一闪便换成了冷笑。
齐岳却是一言不发,紧咬着下唇,静待事情发展。古扬也是有意要让新人难堪,说话愈加地尖酸刻薄。围过来的众人心思不一,顺势帮腔舌抵古扬,也有看热闹打太平拳的也有,更有甚者幸灾乐祸惟恐天下不乱的,言而总之,众生的百味心态在此事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在场内唇枪舌剑,席边角落里却有一人冷眼旁观,甚为悠哉。这人名叫陈阿四,是个有真本事的能人,平日里就以相士身份糊弄些愚夫愚妇,只是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有遇到正主儿的时候,若是这种情况他就早早遁形,乐得逍遥自在少惹麻烦。
因为他先天眼残,光线稍暗一点就看不清东西,晚上更是如同盲人一样,所以熟识的人都称他陈瞎子,久而久之陈瞎子便成了他的大号。陈瞎子久经尘俗阅历丰厚,李、齐二人一搭话他就从中品出了些不尴不尬的味道,现在众人针尖对麦芒也似的一番折腾使他对此更是确信无疑。
“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跑到这里来撒野。”陈瞎子听到身旁有人低声咒骂,一时心起便凑上前去打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那人将事情的本末一一说清,陈瞎子不禁一哂,果不其然,恰如自己所猜:又是一场烦不胜烦的三角纠葛。
陈瞎子也是个命旅坎坷的人,早年也有风发意气,只是不怎么招上苍待见,弄得时时有劫,事事受挫,可谓步履为艰,直至天命之年忽堪透了些秘门玄机,这才有了好转。
如今将刘、古二人放在一处稍加比较,不禁有些物伤其类,如此一来自然是对李行多加了几分关注。
哪知这一注意,先始的三分怜悯忽而转为五分纳罕:陈瞎子原本就是个伶俐人儿,心思玲珑剔透得几乎能生出花儿来,且又半生雁翎,阅人无数,识人辨性的能耐不在话下,自堪悟玄机之后更是观人本相识人心思。
近几年他陈瞎子浸淫玄术,更是深谙此道,其法屡试,无有不中。怎么单单这几天却连连走北:先是齐岳,明明是个残相,说白一点就是福浅寿薄的短命人,二十二岁该是她的大限,如今非但没死,而且还结了良缘,着实让人费解。
也正是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法,陈瞎子这才绞尽脑汁留了下来,想一探究竟。这下倒好,新娘子齐越的事还没有着落,又冒出个李行,命格扑朔,直把自己看如坠五里雾中一般。
陈瞎子连遇异事,好胜心起,只觉得意气填胸,竟不由自主地双手成形,运起了法门,欲要强行为李行推命。一阵细细演算,陈瞎子眉心渐凝,待到演算事毕,双峰已将眉间挤出了川字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一个鬼命人。
陈瞎子混迹于市行艺多年,深知这个行当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世间有三种人的命是不能算的:天命、人命、鬼命。
前两者姑且不论,但就这最后一种,端是神鬼莫测,最末一种称为鬼命的,其命数不在三运五行之内,说是人命却沾了个鬼字,似人而非人,说鬼但又有人气,来龙去脉之隐匿深讳有神鬼莫测一说。
这三种人对相师而言犹如天克,招不得惹不得,一旦沾上惹得麻烦上身,十有八九会留下无穷祸患。这些东西是连相师本人都不愿提及的,倘若有不明就里的人向相师问起这些东西那便是犯了他们的忌讳,要是这样,那任凭主家有如何显赫的身世也休想再从他们嘴里掏出半句实话。
陈瞎子看到这里,情知自己真的不该多余问刚才的那句话,现在估计是已经惹麻烦上身了,趁着鬼命人古扬还在跟那对新人还在纠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陈瞎子起身,连句告辞也没敢道,就此掏出刘家。不过,至此,已非是齐岳所知道的了。
“齐岳。”
古扬的这一声喊,将齐岳从遥远的思绪当中拉了回来。
“二——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古扬好似浑然没有在意齐岳的问话,居然坐了下来。
这下换做一众师生目瞪口呆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这个人跟女儿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么这么一下看来,换成了妈妈的二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齐明霞更是莫名其妙,“妈,你怎么会称呼二——”说到这里,刘齐明霞的喉咙蠕动了一下,“您怎么会称呼她做二哥?”说这话,看向古扬,试图从他的眼睛当中看出什么答案当中。
只是此时的古扬,眼睛就如同一弯死水,不要说是波澜,就是似乎连一点生机都没有。
此时的齐岳当然知道,古扬来到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如果猜想的不错,之所以会出现在刘齐明霞的身边,多半是因为她的缘故。
此刻,齐岳的眼神当中几乎都是期盼的眼神,期盼古扬能够如同前一次一样,就那么无声无息才消失才好。
不过,古扬前一次消失的时候,就有一个陈瞎子丢了性命,这一次倘若还是像前一番那样,真不晓得会有哪一个还会随他一同消失。
这一次,古扬仍旧是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就要离开。
“二哥,你,你又要走?”
到了这个时候,齐岳反而不相信古扬会真的就这么离开。
古扬默不作声,经果真轻飘飘的离开了,只是将一众莫名其妙的人留在了那里。
离开学校,古扬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有料到,居然再次遇到了东方,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顽强,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好的这么快,这才还没有二十四个小时,居然已经生龙活虎一样了。
古扬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当中尽是落寞,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你没事最好了。纵然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也不希望你有事。”
东方一笑算是答复,“承蒙朋友关心,这次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呵,都说让你少管闲事了。不然哪来的这种无妄之灾。”
东方倒是也不生气,将头摇了摇苦笑道:“哈哈,我这也是欠下的人情债,要不然我又怎么会来趟这趟浑水。”
古扬亦是一笑。
“不过,我人就不明白,这个陈瞎子到底是为什么而死的?”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洗耳恭听。”
正当两人湘潭正欢,忽然,周围却出现了一众人。
“这是你请来的帮手?”古扬对此不屑一顾。
一旁的东方更是奇怪,自己一向是独来独往,况且这些人自己一个也不认识,自然是与自己无关。于是摇了摇头,“显见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不过,全都与我无关,我一个也不认识。”
古扬活动了活动有些发僵的四肢,“那就好,省的一会儿动起手来伤了你的朋友不好交代。”
说话之间,那些人已经是蜂拥而上“大哥说了,活捉这个家伙。”
一众人围了上来,可是这一群小阿飞,又怎么是有功夫在身的古扬的对手,况且,他还有兵刃在手。只是眼前实在是人数众多,自己孤身一人,一时半会之间,也难以脱身。
而静静站立一旁的东方,虽然暂时还没有对他下手的意思,但古扬伤了他一剑。情知即便是他不伙同这一帮小阿飞围攻他,也断然不会施以援手的。
不过尽管如此,古扬力求自保,仍旧是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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