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雨，你说的没错，光明天宫确实无法抵挡住那群伪面君子的侵袭。”一袭白衣，玉巾冠羽。

“昆仑山上，光明天宫。天教这些年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威势了。”青衣飘扬，发意云丝。孟书雨双目伶俐的看着眼前的废墟。远方的轻风划过指尖，腰间的墨雨剑在风中晃动环佩的剑穗。

暮一灰看着手中滴血的深黑色幽泉，剑锋依旧泛起寒光：“这次你不拔剑？是因为墨雨失去了锋利，还是书雨失去了杀心？你可不要说还怀念这片废墟，需知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在师傅离去的那一刻像这片废墟一样，变成了灰。”

“什么都没了，又何必拔剑？或许需要我拔剑的时候就在下一刻，但纵使这里是废墟，我也忘不了那段岁月。”孟书雨轻弹剑鞘，紫檀回声沉闷。夕阳斜照在他的脸庞上，深邃的目光看着光明天宫废墟。

光明天宫中突然一道幽暗的光芒在废墟中射出，孟书雨心中一阵惊诧，正准备拔出墨雨剑却在耳边传出一阵破风声。

暮一灰早已注意到了那一丝幽光，尽管他不愿意再动用一丝的内力，但为了师傅的遗愿也只能拔剑，幽泉剑比墨雨剑先一步到，不是孟书雨剑慢，而是两人的默契让孟书雨习惯的站在观望的位置。看着暮一灰的剑迅速接近，暗道一声“糟糕”，早已拔出的剑瞬间刺向幽光。

孟书雨的剑已经到来，幽泉依旧停在那一寸之前，任由暮一灰如何施展内力始终无法前进分毫。墨雨剑在幽光前也是停下，那一道幽光仿佛一道屏障，任由他们如何出招始终不灭。

“书雨。”暮一灰一声大吼，孟书雨与他对视一眼，随即点头变化剑法身形。暮一灰向着孟书雨身后退去，孟书雨的剑势已经达到了巅峰，暮一灰默契的承接孟书雨的剑势。

暮一灰剑法回收，孟书雨剑法倾斜，在某一个时刻同时迸发出一阵强烈的内劲，两把剑同时点在幽光的一个点上。

那幽光在当世两大高手的联手中，一丝丝的消散，慢慢的变成虚无，与这光明天宫一起，永远的埋了进昆仑山的黄土中。

“如果这次做对了，我们能够弥补自己的过失吗？”暮一灰自嘲一声，幽泉剑紧握手中。

孟书雨好以整暇的看着暮一灰，一抹玩味的笑容挂在嘴边，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浪子气息。

暮一灰用手中的轻纱擦拭幽泉，剑上的血呈滴状染红了轻纱，深黑的剑身透着丝丝寒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与死气在剑边徘徊。

暮一灰心知孟书雨无法言语的痛楚，说道：“不要再去想了，我们已经不是天教的人了，师傅也离去了，现在的天教只剩下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和那让武林窥窃的《灵心玉经》，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天教的传承不断在我们手中，让师傅的心血不白费。”

遥望远方天空的落日，残阳如血。微叹一息，取下腰间的一寸玉叶，将它挂在身旁的檀树上，一寸同样样式的金叶从孟书雨脸颊划过，飞断两片树叶，飞折一段树枝，最后深深的镶入昙花树中。

孟书雨眉头微皱，伸手将金叶从树干中取出，从袖间拿出一根红绳，串上与玉叶挂在一起：“好歹也陪了你这么多年了，好好的对待它一下不行吗？至少，这是师傅给我们的。”

“哈哈哈，书雨，你这种性格真是，我一直都在想你是怎么从地狱路走出来的。”

孟书雨无奈的叹息一声，往事如风不堪回首，他看着檀树被风飘落的树叶黯淡伤神：“如果师傅不是教王该有多好，我们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书雨，天教好歹也是几百的历史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可别忘了，他是顾青，让中原武林惧怕的顾青教王。”

暮一灰牵来两匹马：“走了，书雨，太阳要落下了，天教总坛被那些名门正派毁了，说不定那些人还会来的。”

孟书雨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的昆仑光明天宫，策马扬鞭直奔山下。在废墟中，那到消散的幽光下，一个人躺在最后的一片空地里，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黄昏的前沿，曾经被天教作为据点的路灯镇如今也是一片死寂，枯叶纷飞，破房烂屋。街角的竹篮里灰鼠成堆。

孟书雨皱眉不语，这个装载自己回忆的小镇也变得如此破荒，心中不禁再度升起一股悲伤，暮一灰偏头煞有介事的看着孟书雨，想着调剂一下气氛，笑道：“书雨，方才，你可拔剑了！”

孟书雨眉头微扬，摇头不语。暮一灰哈哈一笑：“书雨，我们已经脱离天教了，现在都是逍遥自在，何必再想这些事呢。”

孟书雨叹息一声：“怎么说，都是出身这里，当年师傅常带我们来这里。”

“那你刚才还拔剑？”暮一灰饶有兴趣的看着孟书雨，眼神中带着一缕玩味：“你可别说师傅教的。”

孟书雨微笑着摇头：“一灰，别说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都想着这里，还是希望留下一道种子的，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这么想的。”

轻啐一口，满脸的无所谓。刚才他们确实是拔剑斩碎了那一道幽光，他们都知道围攻天教的几大门派想要的是什么。

“走吧！用最快的速度回江南，我请你喝三十年的女儿红。”孟书雨轻拍坐骑，将心中的难过抛之脑后，缓缓前行。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哦，我酒量可是很大的。”暮一灰笑道

孟书雨看着暮一灰玩味的面容，豪迈道：“哈哈哈，一灰，就怕你喝不下。”

“开玩笑，我是担心你囊中羞涩。”

天边的夕阳渐渐落下，万里黄沙埋没了边陲小镇，两匹马，两个人，两把剑。逐渐在夕阳下消散了身影，留下轻风飞扬，和那一曲传扬江湖的《轻沙谣》：

万里黄沙

尘世如风忆如云

何谈人间

话语当年百剑言

月上钩

江湖一夜子期

冷落离

芭蕉听雪小楼

多情自我伤心处

书画成诗

涟漪颤魅

斜阳细雨今宵

几时把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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