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餐厅，同一个楼层，吃饭的食客的心情却不一样。范立和凌博延那边风云暗涌，范左堂和柳笑如这边更多的则是感情纠葛。
一句轻飘飘的“弥补”哪里能弥补自己那些年对她的伤害，几块切好的牛排更是说明不了什么心意。
范左堂的一腔热血碰到柳笑如冰冷的嘲讽，眼前的美食和恰到好处的气氛也都没了本身的意味。
柳笑如没有动盘子里的牛排，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随之跌进低谷。
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凌博延已经拿出带有范字的别针：“昨天晚上方巧歌被人在病房里迷晕，病房也被翻得一片狼藉。”
“那个人应该是在找这个吧？”凌博延盯着范立的表情，摇了摇手里的别针。
当看到凌博延手里的反光的东西，范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不过片刻间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凌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凌博延噙笑，随手将别针翻了一个方向：“我听说范家上一辈的人都有一个这样的一个别针，应该是家族定制，别人想有也能不到吧？”
“凌总手里不就拿着一个吗？”范立扯了一下嘴角，从西装的兜里又取出一只别针：“范家人确实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别针，但是我的在这里。”
柳笑如此时抬头看了一眼范左堂，如果不是在范左堂得到认证，就凭范立这番话还真的难以辨真假。
此时的范左堂正一副认真的样子在听着耳机里的谈话，这一眼，柳笑如陷入沉思。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从什么方面看可以说的上很优秀，可是偏偏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相识就充满了错误。
视线落到刚刚对方为自己切好的牛排上，柳笑如喝了一口红酒：“你点了牛排怎么不吃？”
下一秒的柳笑如想打死上一秒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多话问这么一句做什么呢？
果然，在听到自己的话后，范左堂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范左堂嘴里没说什么，动作上已经拿着刀叉切下一块牛排吃进嘴里慢慢咀嚼。
已经开始变凉的牛排已经没有刚才端上来时口感纯正，但范左堂吃的津津有味。
在范左堂去吃第二块牛排的时候，拿着叉子的手被人拦了下来：“既然都凉了，就不要再吃了？”
柳笑如后悔自己刚刚多嘴，已经过了这么久牛排当然已经不是可口的口感，这个道理范左堂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这个男人偏偏还要去吃第二口。
至于原因，柳笑如不想知道。
“我在那边和老狐狸斗智斗勇，你们两个在这里倒是悠闲。”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不是在耳机里传来的。凌博延气定神闲的站在两个人的桌前：“老狐狸这一次算是要上勾了。”
范立承不承认别真的事情无所谓，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把别针的事情透露给他。打草惊蛇，让那条蛇按照他们计划的道路没有头脑的去走，才是他们最后的目的。
凌博延还在分析着范立的事情，另外两个人的心思很明显的没有放在这件事上。范左堂用餐巾擦了擦嘴：“辛苦一晚上，我们也吃点饭吧。”
“不用了，晚上我还要回去和美国那边有个视频会议。”柳笑如直接拒绝道。
“就算有会议要开也要吃饭。”
范左堂和柳笑如“你一言我一语”让凌博延没有一点能插上话的余地。
最后这顿饭还是没有吃上，柳笑如要回家，凌博延也担心着在医院的方巧歌，三个人从餐厅里出来，霓虹灯点亮夜幕，是光与暗最完美的结合。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范左堂再次开口。
柳笑如的视线在不远处打量：“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连夜晚的风吹过来都能让三个人感到尴尬，凌博延干咳一声：“要不就让他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打车挺不安全的。”
“跟他在一起就安全了？”一句话脱口而出，让本来就尴尬的气氛又凝固上一层冰霜。
有些时候，一个人脱口而出的话也许不是她真正想说的，只是出于一种本能对于某个特定的人下意识的回应。
在柳笑如的面前，范左堂就是这个特定的人。
之前投入的感情太多太深，以至于现在只要面对他整个人都变得刻薄起来。
话说出口，柳笑如也知道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对方害死的，这么几年自己对他的仇恨却一时无法在瞬间烟消云散。
真相让柳笑如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把仇人当恩人，记恨了另一个并不无辜的局外人。
指尖传来冰凉的感觉，那道凉意顺着手指直传到心里。良久，范左堂才找回自己意识：“那让凌博延送你回去吧，我只是担心时间太晚。”
柳笑如懊恼，她总是能把本来就僵持的局面变得更加尴尬，最后给所有人难堪。
看了眼范左堂，柳笑如撇撇嘴：“走吧。”
迈下楼梯，柳笑如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站在餐厅门口的两个男人没有跟上柳笑如飞旋的脑回路，对视一眼后一笑而过。
拍了拍范左堂的肩膀，凌博延劝道：“别再弄丢她了。”
范左堂楞了一下，随即点头：“我会的。”
这是柳笑如回国后第一次坐范左堂的车，几年过去，范左堂的座驾也换成了最新出的款式。车里的空调吹不散柳笑如心里愁绪，这里的一切都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就算范左堂不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自己和他也不可能再有结果了。
范左堂开着车一边透过车里的后车镜悄悄打量着柳笑如，发现对方脸色一直没有放松下来，按了一下车上的按钮，开始播放舒缓的音乐。
那是柳笑如之前经常听的一首歌，当初自己见柳笑如听这首歌时还笑过她的兴趣太过古老，此时这首古老而经典的音乐再一次在两个人之间再次响起。
还没等音乐成功的在人心里掀起一角，舒缓的声音就已经戛然而止。
柳笑如关掉音乐去搜索广播音频，也不知道哪个节目正在讲过气而令人难以理解的冷笑话，使本来就开着空调的车里，温度又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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