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褐色的液体缓缓流入紫砂茶杯之中，一缕热气伴随着清香冒出随即消散在空气之中。范立和柳笑如相对而坐，将倒好茶水的杯子推到柳笑如面前：“你刚刚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的距离隔着一张桌子，可是心里各怀自己的打算相隔不止万水千山。
“当然是关于范左堂的事情了。”柳笑如说道：“除了他的事，我怎么敢用别的事情来打扰您呢。”
范立透过茶杯上面漂浮的雾气打量着柳笑如，盘算着对方的目的：“哦？和他还有关系？”
柳笑如嘴角噙笑：“范左堂最近打算立一个关于救治肺癌病人的慈善项目。”
说到“肺癌”两个字的时候，柳笑如的手捏了一下衣角：“你也应该知道慈善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就算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吸血鬼都能通过它将自己说成是天使，凭范左堂的名声，想必会有很多人来捧场，那些钱也能要比公司一天的流水都要丰厚。”
“你也说了是做慈善，怎么，你连做慈善的钱都要动？”范立打量似的眯眯眼睛盯着柳笑如：“更何况这笔钱你怎么动，范左堂能将项目给你？”
他可不相信范左堂能将这么大的项目放心的交给柳笑如，怀疑的人一起，范立现在看柳笑如都充满了警惕。
“他是什么样的人，能做慈善？与其最后那些钱都进入他的钱包，还不如便宜我们也算是劫富济自己了。”柳笑如说道：“至于那笔钱，我自然有办法得到，范总只需要一句明确的回应。”
范立是一只老狐狸，面对柳笑如的诱惑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如果范左堂真的立了这个慈善项目，其中利益他自然想分一杯羹，不过……
柳笑如猜得出范立的想法，这个老东西无非是想占便宜又不想自己的名誉受损。为了计划，柳笑如再一次放出“重利”。
“知道范总的心不允许自己做违背良心的事，你放心，有违道德的事情我来做，你只要在家等着我每个月给你拿钱就行。”柳笑如一笑：“也算是报答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帮助。”
听到这里，范立哈哈一笑：“你和我之间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只是担心你如果这件事被发现，是要坐牢的。”范立面露担忧之色：“更何况你和范左堂本来就有私仇，如果你这次被他抓到把柄他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个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就算是被查出来，我也不会把你说出来。更何况你没有插手这件事，任凭他们再查，也查不出到你身上。”
范立沉默不语，柳笑如也配合着演戏。资深的“老戏骨”，有时候演的戏明明已经被人看出来，可还是要演下去。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一定要小心。”范立担忧道。
柳笑如点头：“放心吧，你就等着在家收钱就好。”
两个人达成共识，柳笑如拿起桌前的茶杯和对方碰了一下，她并不喜欢喝茶，可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她哪里真正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自己母亲得去世和范立有关系，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男人。
两个人带着各自属于自己的面具坐在一起相谈甚欢，面具之下分别是两颗互相怀疑的心。柳笑如在范立的别墅又待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和这个老狐狸打交道还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送走柳笑如，范立脸上和善的笑容在关上门后瞬间消失。脸上一片阴霾，范立踱步走到客厅的沙发前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视，范立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帮我查一下范左堂最近有什么大动作。”
挂掉手机，范立看着刚刚柳笑如用过的杯子若有所思，办慈善，他怎么没看出来范左堂就有这么好的善心呢！
范立重重一哼，这个时候可不能掉以轻心。
另一边，柳笑如坐在车里看着手里的文件，范左堂要做慈善不假，不过借着这件事把范立的狐狸尾巴揪出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文件上面“肺癌”的两个字，柳笑如伸手摸了摸，她又何尝不希望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免于疾病的折磨，不管范左堂做这件事的目的何在，总归是有人能受益的。
范左堂的电话打过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自己这边刚出来没多久，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喂。”柳笑如接起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单独和范立在一起，范左堂的心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静下来过。想到这么多年柳笑如和范立在一起时又是怎样的处境。
在柳笑如最艰难的时候，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如今她回来了，自己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只身入虎穴却帮不上忙。
“挺顺利的，范立已经答应了合作。”柳笑如说道：“不过……”
范立说不定已经发现自己的胸针没有了，刚才和她聊天时候也一直不断地在试探她。
现在双方都走在冰面之上，谁都不知道脚下冰面的坚硬度是否足够让自己成功走到对岸。
“你放心，这一次有我在，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范左堂的声音通过话筒穿的耳朵里，听在柳笑如的耳里仿佛那人就贴在自己耳边在轻轻呢喃。
柳笑如耳尖发烫，匆匆应付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这个男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借着“合作”的借口柳笑如和范立频繁接触，两个人虚虚实实互相打探，直到柳笑如将第一笔筹备出来的善款放到范立面前。
看着桌子上的钱，范立脸上的皱褶里都装满了金钱的味道。
“笑如，你这么做没人发现吧？”范立的眼睛盯在钞票上面，一边假惺惺的表达着对柳笑如的关心。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只要做的表面上好看一点自然不会被发现。”
说着，柳笑如拢了拢自己耳边的长发：“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当初为了你会担心我并没有说。”
范立的笑容凝在脸上，看着柳笑如此时的表情心跳如雷，就连脸上的肌肉也变得僵硬起来：“什……什么原因？”
盯着范立的眼睛，柳笑如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要范左堂滚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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