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他们介绍了一会，范左堂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他面露迟疑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文件，脑内却开始头脑风暴。
按照常理来说，子公司确实能比分公司承担的风险更低。以前成立为分公司是因为需要总部的资质，而现在国外分公司名声已经响亮了，资质也勉强可以接其他项目，按理说改换模式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范昨天抬眼看了一眼范立，分析着他的内心。
之前不知道他对争董事长做了那么多准备，所以以为他是想做国外公司法人充盈自己腰包。可是现在从另外的角度看来，他若是收购了那么多范氏股份，自然是希望范氏好好发展已牟取利益……
范左堂眉头紧紧皱起，他现在是看不太清范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等一等……他为什么非要从范立的动机来考虑整件事呢？
单从事件上来看，资质已经成熟的国外分公司注销改换模式为子公司，确实是利大于弊。
虽然它的债权与债务远没有范立说得那么严重，但风险是确实存在的。成立子公司后将会债务独立，也能享受到更多的政策优惠。唯一存在的风险的就是范立可能大肆筹资，稀释母公司股权……然而发现发行新股也需要股东同意，所以这个问题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况且爷爷的遗愿说了，国外公司已经交给范立，只是希望范立不要染指国内公司。
商场上从来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既然这件事范氏总部
“……现在国外公司属于微妙的收支平衡阶段，但如果再发生坏账，分公司就有可能如大厦倾斜……”
不知不觉，范立的心腹已经介绍到尾声。范立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看向范左堂，见他表情没有了之前的闲适，心情大好，笑容更甚了一些。
范左堂浑然不在意他的表情变化。
等到范立们发言完，又是进行表决的时候，有人看出了他们两叔侄之间的不对付，便直接出言询问：“小范总怎么看？”
“我同意此个提议。”范左堂说，随后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站起身来。虽然他同意范立的提案，但他也不介意多给范立找一些麻烦。
他走到展示台上，啪地打开投影机，将手上文件放到机器下面聚光，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合同文件。
“国外分公司成立了十年，手上项目不多，这与他们不信任华国休戚相关。我们当时为了打开这个缺口，在签订合同时做了很多让步……”范左堂说这个话的时候语速缓慢，像是在讲故事，竟然有些引人入胜的感觉。
“比如“潮山”项目，”他打开了红外线笔，在大屏幕上画出一个光线弧度，“我们于09年签订合同。但这份合同比国内同期的都要苛刻很多。”
工程类项目不可能一次付全款，大多数都是完成项目到哪一步付相应比例的金额。
范左堂画出圈的地方显示，“项目完工验收，付总工程款的30%；完工后，三年内相应设施没有出现裂缝，地基下沉等问题，付剩余30%尾款。”
而潮山项目工期长，且现在还没有达到甲方要求，所以暂时收不回来款。
“我想说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观点，转移风险的确是必要的，但我认为分公司局势还没有范总说得那样危言耸听，请各位股东不要因为这一席演讲而对公司产生担心忧虑情绪。”他说完，又展示了国外几个项目的合同。
这些项目都是他们提到的收不回来款的，但因为都是早年签订合同，条款确实对他们来说有些苛刻。
股东们一看，虽然支持设立分公司了，但心里都多多少少浮现出微妙的不满感觉。
范立讲得那么骇人听闻，总有一种被他当猴耍的恼怒。
其实范立说的半真半假，国外有一些甲方的确是经济走下坡路了，有一些钱估计要等他们破产清算了才拿得回来也说不一定。但总的局势还是好的。
不过人心确实就是这样，如果你说的话都是真话，里面只有一句是假话，那些事真话的话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引人怀疑。
范左堂就是抓住了众人这种心理来让范立的信誉度降低，这样，将要发生的第三件事才有赢面。
国外公司转化模式一事大家表决的结果基本都是同意。
了结了这一件事之后，便有人进来送水，请各位休息一会儿。
范左堂觉得会议室里气闷不已，正想走到公司最角落的楼梯口透透气。
“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楼梯间传出了女人的低声质问。
范左堂顿住了脚步，正想撤走，便听见范立的声音传来：“我没想到他竟然能这样死皮赖脸，老爷子遗产分割下来也是平分，只要你依旧信我，我代理董事转正也不就是指日可待啊。”
他轻声哄着着女人。
范左堂悄声探出眼去瞥了一眼。这女人穿着貂绒大衣，妆容颇浓，右眼下面有一颗十分明显的痔……这是范家某一个旁系的遗孀，这个旁系虽然血缘离范家很远，但人家十分有头脑，自己经营，竟然持有范家3%的股份。但也是天妒英才，那旁系早早的就因为得了绝症见了阎王，留下一大笔钱给自己的妻子。
她妻子没有他的脑子，膝下也无儿女，可不就使劲造作。
范左堂很快的缩回眼去，掏出手机开始进行录音。
他早就知道范立的17%的股份里有猫腻，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凑足。这下便可揭开此间秘密。
“你要是骗我，我就去告你。反正我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我也不怕事情闹大。”女人压低声音警告范立。
范立则笑了一声，揽住她低声哄道：“怎么会？我们都要是一家人了，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
然后楼梯间传来了暧昧的亲吻水渍声。
“……”范左堂一时觉得有些无语。这是有多着急要在楼梯间谈这种事情？他素来没有听别人墙角的爱好，他收好了手机，悄声离去。
股东们不过休息了15分钟。临近会议开始时，那女人才进来。她妆容有些微乱，特别是嘴角口红花了一小块，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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