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愣了一下,突然就捂着嘴笑促狭地笑起来,连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柳小姐的一点心意。那我就不添乱了。”
柳笑如被她笑得十分不好意思,脸颊红扑扑地也抿着唇笑。
李姐突然就明白了范先生的为什么要把柳笑如留下——柳小姐真好看啊!——虽然她现在不及原来风华的十之一二,她即使现在瘦得跟个骷髅似的,但是那眉眼,那神态都很迷人。
她的眼里好像容着一池秋水,随时随地都潋滟着光,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生欢喜。
柳笑如按着食谱上熬了一份醒酒汤,但范左堂还没回来,屋外的雨倒是小了一些,但是天空却灰蒙蒙的,像是上了一层暗色涂料。
雨大概是不会停了。她想。
突然有点担心,她转过头问李姐:“范左堂他怎么还没回来?”
李姐看她那望穿秋水的样子,觉得范先生大概是苦尽甘来,范先生终于也有人担心有人疼了,她宽慰道:“时间还早呢,他们庆功还不得等到半夜才回来?”
柳笑如点点头。是她着急了,她已经在肚子里打了好几遍腹稿,想着要怎么像范左堂坦白询价函的事情,感觉最近的范左堂即使她提出让他帮忙照看一下爸爸,让他不要再监狱里受欺负,范左堂也会答应的吧。
她浅浅笑了一下:“那我便先上楼去了……”
李姐立马答道:“好嘞!醒酒汤我替您温着,范先生回来肯定有得喝!”
柳笑如进了房间,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将之前滚落到床脚的手机捞出来,摁开屏幕一看,上面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来自方巧歌。
她想起方巧歌说帮她看看母亲,这突然来的接连呼叫让她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拨通了方巧歌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嘟嘟声,她耐心的等待着。
“轰——”突然一声巨大的雷声,煞白的闪电紧随其后。
柳笑如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
“喂?笑笑?”方巧歌压低声音的呼唤。
她连忙将手机捡起来,贴在耳边:“巧歌,我看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没有……”方巧歌有些吞吞吐吐。
柳笑如一下子就非常笃定肯定有事发生。以方巧歌的性格,绝不会是这种讲话方式,她着急道:“是不是我妈出了什么事?”
“没……”
“是小如打来的吗?”方巧歌话还没说完,便被柳母的声音掩盖。
柳笑如皱了皱眉,柳母很少唤她全名。她听见方巧歌跟柳母说:“没有……是我的另外的朋友……”
“叫她到医院来。”柳母不听方巧歌解释,直接说道。
柳笑如想到自己现在瘦得跟药鬼似的,有点害怕见柳母:“巧歌,我现在有点不方便,你能帮我给我妈说说吗?”
方巧歌“恩”了一声,便听见她道:“阿姨,笑笑最近真的很忙,她忙完了肯定会来见你的。”
“叫她来,她今天要不来,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柳母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方巧歌花容失色,立马劝道:“阿姨你冷静点。”然后又颇为为难地对着柳笑如说:“笑笑……阿姨她……”
“我听见了,”柳笑如本来就苍白的脸,现在脸色更是褪了个干净,“没关系巧歌,我现在马上过来。我过来的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看着我母亲……让她……不要……轻生……”
“好的。”方巧歌应道,“你路上小心,我在这里的,你别太担心。”
“好。”柳笑如应着,挂断了电话。
她套了件外套就打算出们。
“柳小姐,外面还下着雨呢。”李姐喊她。
“恩,我有点急事要出门一趟。”柳笑如回答,快步走到玄关,换好鞋子,手已经搭到了门把上。
“那您多穿一些吧,要是凉病了,范先生又要心疼了。”李姐追过来,把伞递给她。
她接过来,小声的说了声“谢谢”,便又道:“不打紧,我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撑开伞走了。
——
柳笑如从计程车上下来,匆匆忙忙地往病房赶,她刚到母亲病房所在的楼层,便看到守在电梯口坐立不安的方巧歌。
方巧歌看到她来了,立马迎了上来:“笑笑你来了!”她拉起柳笑如的手,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的手好凉。”
柳笑如拍了她手两下,往母亲的病房走去:“有些吃不好饭,先不说这个;我妈她怎么回事?”
方巧歌皱起眉头思索起来,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不知道啊,昨天都还好好的,我今天来给她送汤的时候就吵着要见你。”
柳笑如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她对方巧歌说:“巧歌谢谢你,这几天我有点乱,过几天我再好好感谢你。”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啊!”方巧歌抱怨道。
柳笑如笑了笑,仓促地抱了她一下:“你先回去吧,这有我。”
“你一个人可以吗?”方巧歌显得有些担心。
“没事的。”柳笑如安抚她。
方巧歌想着人家两母子也许有些私人问题要谈,她呆着也许真有些不方便,也便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巧歌走后,柳笑如才打开柳母的病房门走进去,喊道:“妈——”
“你还有脸叫我妈——”柳母正想骂,但看到她的身形,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你这怎么回事?”
柳笑如头疼起来,那种生理性的疼痛,就像血液突然涌上脑袋,冲击着血管的感觉,一跳一跳的疼。
她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然后说道:“瘦了一些……”
“你是不是吸毒了?”柳母尖叫起来。
“没有!”柳笑如皱起眉头立马反驳。
柳母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新闻,突然又害怕她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脸色突然又变得煞白。
柳笑如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最近胃口不好,所以便瘦了。”
柳母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又想起那些新闻,她沉下脸:“你说你现在在哪工作?”
她愣了一下,心里猜测为什么柳母会突然问自己在哪工作,又联想起前几天爆她的黑料说她在夜总会做公主,而柳母今天的情绪又很反常,她就突然明白过来,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抿了下唇道:“我在范氏做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