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府的马车早已候在门外,印嘉志将她扔进车厢,随后自己也跨了上来。马车启动的瞬间,蔚雅云扑向车窗,最后看了一眼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府门前的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像一双双哭泣的眼睛。
“别看了。”印嘉志一把拉下车帘,将她拽回座位,“从今往后,你只需要看着我一个人。”
蔚雅云转向他,忽然笑了:“印大人强夺臣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耻笑?”印嘉志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这京城里,谁敢笑我印嘉志?”
他俯身逼近,气息喷在她脸上:“至于你…蔚太傅教出来的才女,想必很懂得审时度势。从今日起,你最好学会如何取悦我,否则…”
“否则怎样?”蔚雅云直视他的眼睛,“杀了我?”
印嘉志忽然笑了,那笑容竟有几分愉悦:“杀了你?不,那太可惜了。”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我会让你活着,但会让你后悔活着。”
马车驶入印府,蔚雅云被带到一个精致的院落,院门上“栖云阁”三个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喜欢吗?”印嘉志问,“特意为你准备的笼子。”
蔚雅云没有回答,她看着院内盛开的海棠,忽然想起沈明远曾说过,要在他们的新房里种满她最爱的海棠花。
“进去吧。”印嘉志推了她一把,“今晚我有公务,明日再来看你。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他转身离去,玄色官袍在暮色中渐渐模糊。蔚雅云站在院中,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终于放任自己瘫坐在地。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肯哭出声来。青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抱着她无声流泪。
“小姐…”小丫鬟哽咽着,“我们该怎么办?”
蔚雅云擦干眼泪,看向院门两侧持刀而立的侍卫,又抬头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等。”她轻声说,声音冷静得可怕,“等一个机会。”
夜色完全笼罩了栖云阁,蔚雅云换下染血的嫁衣,穿上印嘉志准备的素白中衣。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拿起金簪,在桌角狠狠磨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
金簪渐渐变得锋利,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印嘉志,”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我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