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咕噜噜。
“把她拉上来。”一个冷冰冰嘲讽的声音响起,那拉葡萄只觉有人揪起自己的头发,头皮阵阵发麻,但仍然大口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扔下去。”
噗通一声,那拉葡萄身子又沉到水底,脖子上的绳索勒得透不过气来,冰凉刺骨的水灌进嘴里,掺杂着的沙子割得喉咙生疼,那拉葡萄努力张开嘴,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就在意识慢慢消散的时候,脖子猛的一紧,被拉出了水面。
“怎么样,滋味如何?”
那拉葡萄费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娇俏的面庞,只是半张脸被长发遮住,一阵微风吹起长发,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醒目鲜红的刀疤,皮肉外翻,甚是恐怖!
“没想到居然落到我的手里吧,哈哈哈。”女子笑的花枝乱颤,刀疤映着微弱的灯火更加狰狞!
“呸,”那拉葡萄将口中的沙子吐出来,因为天凉的缘故,牙齿噔噔的不住打颤,“蛇蝎妇人!”
一把揪起那拉葡萄的长发,扬起她的下巴,女子接过身后侍女手中的匕首在那拉葡萄脸上游荡,轻吐一口气,道:“这把匕首很锋利,就算划破脸,也不会痛的,”用手拍了拍那拉葡萄冰冷的脸,又是一笑,道:“哦,我忘了,泡了这么久的冷水,相当于打了麻醉剂,是不会痛的!”
双眼一瞪,匕首眼看就要划过,忽的哐当一声,匕首落地,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你在做什么?”
“王爷?”女子望着露出地面半截微颤的匕首,目露惊恐。
那拉葡萄挣扎着朝后望去,因为长时间浸在水里的缘故,眼前总是朦胧一片,只见男子一身玄黑长袍,一脸冰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这是个长的十分好看的男人,那双眼睛像是一口沉寂多年的古井,只一眼,便让人沉沦!
“乌鲁夜风?”那拉葡萄虚弱叫道。
男子的目光稍稍后移,忽的疾步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匕首,不可置信,撩袍蹲下,捏起那拉葡萄的下巴细细打量。
他的手掌很温暖,那拉葡萄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在失去意识之前,挤出一句:“救,救我。”
“不,王爷,你不能救她!”女子歇斯底里的揪扯着头发,像是疯了一样,紧紧箍住男子抱住那拉葡萄的手臂,“你不能救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爷千年寒冰的眼眸有了慢慢融化的迹象,她不能容忍这个毁掉自己清白和容貌的女人就这样轻易的被救,绝对不能容忍!
“我才是受害者,你说过要十倍的将我的痛苦还给伤害我的人,你不能救她。”
“放开!”
看着眼前这个像疯狗一样的女人,乌鲁夜风?已经不耐烦了,望了望怀里气若游丝的女子,他心里出现一丝恐惧,怕她真就似乌鲁夜风?一般吹拂过自己的生命,这个与自己仅一面之缘的女子!
厢房内
“木殇?,怎么样了?”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表现的十分淡定。
“哦,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在水中浸泡的时间有些长,又受了惊吓,这才昏迷不醒!”说话的是一个一身大红袍的妖媚男子,一头银发,凤眼含情,尤其是额间那点朱砂,天地为之失色!
“风,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木殇?嘴角微牵,笑容寂寞的让人心疼。“你将我送给你的匕首给了她,一直以来你找的就是她。”
“你应该学学纳兰儿离的,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多情了?”乌鲁夜风?抿了口茶,眼眸未曾抬起,那如刀削般的脸庞保持着一贯的姿势,微微侧过,一半属于阳光,一半则永沉黑寂!
“呵呵呵,纳兰儿离木殇?”木殇笑的前仰后附,晶莹的泪花像是初晨的露珠,乌鲁夜风?终于将脸转过来,扫了一眼床铺上那拉葡萄,冷冷道:“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说过你不喜欢女子的!”
“木殇?”声音降到冰点,双眼微眯,剑眉微蹙,房内温度猝然下降,木殇?有一瞬的失神,只一瞬,嘴角绽放出一抹温然笑意,“她不会有事!”
“去休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淡淡道。佛刚才浑身散发杀气的不是自己,扫了一眼床铺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低眉顺眼的躬身退了出去。
就这样坐着,没有打量床榻的女子,也不曾变换姿势,直到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洒进房内。
“嘶,痛。这是那拉葡萄的第一反应,脖子又烫又痛,想要伸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发出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八十岁的老翁,但是她仍然感谢上帝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那拉葡萄费力睁眼,只见窗前直直坐着一人,像是一尊木乃伊,说话的同时连动也不动,虽然温暖却真真的像是来自于地狱。
“是,是你,是你救了我?”那拉葡萄沙哑着嗓子,因为害怕,几乎是抖着问道。
“你怕我?”回头,果然见那拉葡萄一脸的惊恐,心头闪过一丝不悦,“你不记得我了?”
那拉葡萄盯着眼前这个长得十分漂亮的男人,见他剑眉紧蹙,星眸若冰,那拉葡萄浑身一颤,瞥见乌鲁夜风?手中握着的那把精致匕首,忽然眼睛一亮,颤声道:“哦,那晚在树上的黑衣人是你,对不对?”
剑眉一扬,星眸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你还记得,很好!”
跌撞着起身,那拉葡萄扑倒在乌鲁夜风?脚下,“你帮我还是帮她?”
“你在说什么?”这种质问的语气让乌鲁夜风?很不舒服,“在命令我吗?”从小自己就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这皇子做的还不如一条狗,自从那个傍晚后再也没有人敢用如此语气和自己说话,她,又是凭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是你救了迎春是不是,她本该死的,如今一切都被你打乱了,我们失散了,我也回不去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那拉葡萄嘶哑着嗓子,使劲拉扯着乌鲁夜风?的衣角,吼道。
“你答应我的为什么没有做到?这会知道求我了,如果不是留着你有用,我早就要你的命了!”冷冷劈开那拉葡萄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温润眼眸泛着寒光,转身纳兰儿离开。
“呵呵,要我的命,如果不是我塑造了你,我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哈哈哈。那拉葡萄像小孩一般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悔恨的泪水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