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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那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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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271字

《明天会更好》是90年代从香港传入大陆的一首歌曲,由罗大佑创作,包括张学友等天王天后级别人港台明星演唱。词曲特别好,仅看名字也能知晓。90年代世界各地灾祸不断、战火频繁,从歌曲中传达出的思想感情代表了广大人民心中的呼声。于是,《明天会更好》火爆了很久,还出了儿歌版,在幼儿园、小学的歌唱比赛中被指定为官方音乐。光磊特别喜欢这首歌,尤其是儿歌版,他认定唱儿歌版的那位姐姐是个大美人…最起码也是小美人。

叶老爷子老是爱抱怨社会上频发的一些不公现象,说经济发展不好不公平、以后社会公平必然有经济领域开始被破坏、以后社会秩序必然陷入混乱、人心不齐道德败坏…这些言论总是把叶家人吓得不行,叶父叶叔劝道:“爸,咱们喝咸糊涂的命,咱这种老百姓能随便说的?”“吃个饭啦啦就行,别给小孩提这个,小孩什么都说,哪天去了幼儿园跟人说了人家要是问谁教的,咱不都有责任?”“爸,您才五十岁,还是好好活着别说这个吧,不如多积累几年革命经验,要不还不够和主席交流的。”一听主席,叶老爷子痛心疾首得深刻缅怀起来:“想当年,人穷志不穷,全社会思想统一团结一致,没见多少人勾心斗角。现在越来越富的地方范围越来越走向反面了。不信?不信就试试看!”他抱起光磊,说道:“大孙子,你可别让那些人带坏了,等你当上领导人,一定要把这社会给拯救回来,你还要先培养好自己的革命精神和素质。”

光磊还小,不懂这些高深言论,一个劲儿点头答应。这可吓坏了叶父叶母,整不好这哪是革命?可是反革命大罪啊!他们深怕叶老爷子的消极悲观思想和那些疯疯癫癫的语言传染了叶光磊的思想,使之变成“希特勒”式的人物,所以尽量少的让叶老爷子给光磊讲什么“革命故事”,也尽可能的阻止光磊看日本的那些有毁灭思潮、战争破坏的动画片,有消极情绪的不准看,有反动情绪的不准看。这样一来,国产优秀动漫《西游记》也看不全了,缺了闹天宫一段,光磊老是问:“孙悟空怎麽就被压在五指山下了呢?他为什么被压?谁压的?怎么压的?”大人们笑侃道:“高压锅压的。”

看着大孙子被这么教育,叶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拿起自己的珍宝~~二胡,拉起了二胡曲《二泉映月》,曲调伤感悠扬,尽显世间悲态。小光磊听不懂其中的思想感情,就觉得渗人又难听,伤得不得了,正巧录音机里放着《明天会更好》,光磊听到大姐姐甜美的声音唱的那段甜美的旋律就沉醉了,他叫爷爷也来听听这首歌:“爷爷,别拉二胡了,听听这首歌,明天会更好。”叶老爷子乐得一笑:“呦!你也懂曲中思想感情吗?”

叶母买了菜回来,正巧遇到爷孙俩这一幕,便深受启发、灵感爆发,下定决心用《明天会更好》教化叶光磊,并把这首歌作为光磊的人生主题曲,培养他积极向上的阳光心态。

咣!门被摔上了,晓伊的妈妈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王父则去追逐他的音乐梦想去了。王晓伊从卧室里胆怯的走出来,手里拿着纸巾给妈妈擦去眼泪。这时,卧室里的录音机里放着那首《明天会更好》,王母即使不见得明天会更好也倍感欣慰,抱着晓伊告诉她:“晓伊,爸爸会回来的,你要相信生活会像歌里一样,明天会更好。”

晓伊相信了很久,可是就没发现明天会更好的迹象,爸爸依旧为了音乐对家里人不闻不问,没尽到当父亲的职责,也没有一个当老公的样子。直到晓伊上幼儿园了,一些手续还是晓伊的大舅给办理的。

开学这天,王母骑自行车送晓伊来到G居委幼儿园。这里号称L市最好的幼儿园,可房屋质量和名声大小不成正比,已经相当老了。

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晓伊极不适应,看着周围好多生面孔,她变得紧张起来。王母告诉她说:“晓伊别怕,你要是急了或是想妈妈了,就唱歌,唱《明天会更好》,唱完了妈妈就来了。”

晓伊点点头,跟随妈妈来到自己所在的班级~~小二班。班里哭声一片,看见别人在哭,晓伊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共鸣,抽搐着流下眼泪。安顿好一切之后,王母准备离开,晓伊立刻抓住妈妈的衣服大哭起来:“妈妈别走。”她以为妈妈要像爸爸一样离家出走了,挣着命嚎啕大哭,其他小孩见状,附和得更厉害了。“晓伊,听妈妈说,妈妈不会离开你,你先在这里和其他孩子们玩。这样吧,给你一个任务,今天你要是能和一个小朋友玩好,并让他不要哭,妈妈就奖励你。”

“我不要奖励。”晓伊哭道。

“听话啊晓伊!妈妈过一会儿就回来,你不相信妈妈吗?”

……

又安顿了好久,加上幼儿园老师的齐心协力,晓伊才肯放开手,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等那“一会儿”,也是这次开始,晓伊真正体会了“一会儿”的长度,但这还远远不够。王母在窗户外面偷偷的看着晓伊的表现,心疼不舍,但还是要下定决心离开,不奢求女儿不哭,只希望晚点再哭。

这时,叶家人带着光磊来了。刚刚来到新环境的叶光磊并不显得胆怯,反而相当活跃,一会儿跑去滑滑梯,一会儿又去爬架子,玩得不亦乐乎,吓得叶家人也不轻,恐怕他摔着。叶家人一面好好叮嘱叶光磊好好和同学相处,不要惹是生非,一面又好好拜托幼儿园小二班的白老师,拜托她好好看住叶光磊:“这孩子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不怯场不怯生,最叫人担心的就是太调皮,麻烦老师一定要好好看管他,别叫他惹出什么事端伤了自己和别人。”

“放心吧,我会照看好每一个小朋友的。”白老师说道。

叶父又拉过光磊叮嘱道:“儿子,你可记住了,在幼儿园要和小朋友们友好相处,不许打人,不许随便找人切磋功夫,你还不够给人打的你知道吗?”“yessir!”光磊敬个军礼。

“别人帮你了,你要说谢谢你,你不小心碰到别人了…”没等叶父说完,光磊接话道:“对不起,敬个礼,放个屁,臭死你。”叶父听了,一瞪眼,问:“谁教你的!”光磊笑笑说:“一起玩的大哥哥。”“不准‘放个屁,臭死你’,听见没!”叶父喝道,吓了光磊一跳,他又平静下情绪说,“在这里你要和老师,同学们学好的东西,不许学脏话。”

“yessir!”光磊又敬个军礼,这次他没想到要“放个屁,臭死你”。

“行了,你先进教室吧。”叶父说罢,狠狠心,转身要走。

“爸爸,你上班?”光磊见家人要走,又冲出教室问道。

“对,今天以后爸爸妈妈叔叔姑姑爷爷都要上班,你一个人在家太寂寞,所以要在这里好好待着,啊!”叶父说到,“等下班了来带你,给买好吃的。”“对,说不定光磊能在这里遇到唱《明天会更好》的大姐姐呢。”叶母夫唱妇随道。

“那太好了!爷爷,爸爸妈妈叔叔姑姑,再见。”打完招呼,光磊开心地回到教室,左顾右盼寻找哪个大姐姐在唱歌。

见大孙子就这么被哄走了,叶老爷子内心一酸,不舍的转身离去。他还担心自己的乖孙子会不会在这里玩着玩着就玩物丧志,和那些“俗人”家的小孩同化,丧失了革命精神和革命素质…想到这,老爷子就不敢再想了,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渐渐地,大人们都走了,只剩下一群孩子。见不到爸爸妈妈的孩子们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儿,一些孩子哭起来,另一些也犹如被传染一样哇得大哭,一传十,十传百,随后就是集体爆发阶段,整个幼儿园被小孩子的哭声攻陷,沉入泪水和哭声的海洋,这叫老师们伤透了脑筋,即便是向家长逐一打保票的白老师也是如此。

王晓伊也想哭,此时妈妈说的话回响在耳边,她稳下情绪,小声唱道:“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这歌声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光线,把光磊这个没人一起玩(其他人都在哭)的迷途羔羊吸引来,他坐在晓伊身边,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静静地听着她如钟乳石上滴下的清泉一样的歌声…唱完一遍,妈妈没来,晓伊接着唱…“我叫叶光磊,唱《明天会更好》的大姐姐是你吗?你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你叫什么呢”光磊问道。晓伊一心只想妈妈出现,没理会光磊的问题,她再唱一遍,这次是大声唱,那光磊就继续听。

唱着唱着,从立式钢琴那儿传来一阵琴声,是《明天会更好》的旋律,光磊以为是白老师,但听上去弹得和晓伊唱的一样稚嫩。这时,班里的孩子们渐渐止住了哭声…王晓伊唱完,钢琴伴奏也停止,孩子们已经不哭了。白老师惊叹这歌声与琴声的魔力,带头鼓掌:“小朋友们,这位小女生唱得真好听。小朋友,你叫什么啊?”晓伊回答:“王晓伊。”

班上的小朋友稀稀拉拉地鼓掌,光磊则是哇哇大叫地鼓掌:“好!唱的好听!”弹奏立式钢琴的那个人也走在讲台下,一个小男孩~~周寒。白老师又问他:“你的钢琴弹得真棒,你叫什麽呢?”

“周寒。”周寒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之前在钢琴班学习过对不对?”白老师又问。

“不对。”周寒又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妈妈教我的。”这话说得无心,可教白老师有种被冰块噎住的感觉。无言之下,她再次带头鼓掌说:“小朋友们,老师希望大家可以像这两位小朋友一样勇敢的介绍自我。我先来吧,我姓白,大家可以叫我白老师或白阿姨。”介绍完毕,感觉良好,但是反响并不热烈。“现在有谁愿意勇敢地让大家认识你?”白老师又鼓励孩子们积极表现。

“白老师,我!我!”叶光磊一下子跳起来,说道,“我叫叶光磊。”

白老师希望更多孩子站起来介绍自己,便面对孩子们问道:“还有吗?”没想到光磊又说起来了:“我喜欢看电视,我最喜欢看的电视有《精武门》,我喜欢陈真。还有,我还喜欢动画片,最爱《灌篮高手》《圣斗士星矢》…虽然我妈妈很少叫我看,但我还是偷偷的看。我最爱吃奶油花生、豆沙月饼、娃娃头冰激凌、滑滑丹、橡皮糖…”叶光磊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全报了一遍,众多孩子只顾流口水也忘了哭了。白老师顺水推舟,问道:“叶光磊小朋友喜欢吃的真多,还有谁喜欢吃这些好吃的?”

“我!”“我!”“我!”“我!”经过叶光磊的开头,班里的小孩都沸腾了,争先恐后地说自己喜欢吃什么好吃的,好像说了之后白老师就会买来给他们吃。

光磊问晓伊:“王晓伊,你喜欢吃什么?”

“土豆。你喜欢吃的可真多。”晓伊回答,又转头问周寒,“周寒喜欢吃什么?”

“对啊对啊,周寒你呢?”光磊问。

“鱼。”

“你喜欢吃鱼?”光磊很惊奇,就好像没吃过鱼似的。

“不是喜欢,是天天吃,习惯了。”

“你家是打渔的吗?”晓伊问。

“不是。我妈说吃鱼好。”周寒说道。

“也许周寒很会游泳,哈哈哈。”光磊笑着说…

幼儿园第一天过得很快,大部分孩子是在哭声中度过,下午一见到爸爸妈妈来接,比平时还要亲好几倍,有的还趁机撒娇大哭。光磊则好好记住了爸爸说的话,在幼儿园门口死缠着要买好吃的吃,叶父为了不叫孩子失望、不失去父亲的公信力,兑现诺言,给光磊买了一个奶油面包,光磊吃得不亦乐乎。王母问:“今天唱了几遍《明天会更好》啊?有没有小朋友喜欢听你唱歌?”晓伊忘了几遍,就说:“叶光磊可喜欢听了。他都没哭。”周寒也被接回家了,来的是周母,听了周寒今天的表现尚佳后,高兴的说:“寒少真棒,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又吃鱼吗?”周寒不冷不热的问。“这次吃煎的。”周母笑笑说道。

波澜不惊的一天过去了,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挑战在之后才慢慢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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