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离山外的木槿花盛开的时候,他抱着一小坛酒跑到我家院门前大声的嚷嚷。他倚靠在门上,脸上浮现出丝丝的红韵,“应该在院子里种一些木槿花,很美。”
我惬意的躺在摇椅上,享受着阳光,一阵困意袭来,懒洋洋地打了几个哈欠。
他抿嘴微笑,挑了一下眉毛,眼眸划过一丝狡黠,手一挥,白色的衣摆好看的转了个圈儿。
当他缓缓的走近我身前,我隐约闻到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木槿花香。
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我脸上,
两片薄薄的轻轻地唇贴了上来,末了,他狡猾的笑着打趣道:“夫人,还想睡觉吗?”
这个时候,我才晃过神来,红着脸伸手就去打他,他伸手一挡,反而抓着我的手腕轻轻一拉,便把我带到他的怀里,他笑着抱起我走去。
离山山头,十里繁花。
他将我放在繁花之间,采摘了一朵木槿花束在我的发间,紧挨着我坐下,拥着我笑道:“你是傻丫头,我是笨小子,我会用我这辈子的时间守护着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守护这片木槿花吗?”
嘴角微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到我一直不讲话,他抬起手挠了挠耳朵,着急的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些紧张。
我含笑点头说道:“不离不弃,白首相依。”
听到我的话语,他开心的抱起我打转,末了,他执起自己的一缕青丝和我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嘴里还说道:“从此,我们就是夫妻,恩恩爱爱,永不相离。”
我们对着青山花海跪拜了天地,各自取笑对方被撞红了的额头,燃烧的红烛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跳动,看到证了这天地间最美好的一刻,我们将酒埋入花海,相约十年之后一起取出品尝……
木槿花凋谢的那天,我扛起了锄头,独自一人去将那坛酒挖出来,
绵延十里的花海早已破败不堪,我听到他站在我身后,轻声唤着我的小名,我却迟迟不肯回头,良久,只听他苦笑着念道:“不离不弃,白手相依?”
不离不弃,白手相依?谁还记得……
我抱起酒准备离去,却在一瞬间感到不舍。
院外的残花满地,屋内的桌上还放着我未秀完的鸳鸯枕,枕上的鸳鸯终究凑不成一对……我养的母猫肚子越来越大,往后我不在,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可不可以照顾好豆豆以及它的孩子们。
我转过头,轻声唤道:“战风。”
听到我的呼唤,他的身子抖了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
“你要帮我好好照顾豆豆,如今它肚子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生孩子了,你平日要多喂它吃些好吃的,还有要经常给它洗澡。”
刹那间,他的眼睛红了起来,嘴巴张了又张,终于吐出的我名字:“萱儿。”
“村头的婉姑很喜欢我绣的那对鸳鸯枕,可惜我已经没时间绣完了,我的鸳鸯枕,你且帮我赠和她吧。”
“不送,我不送!”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却又倔强的盯着我,固执的回决。
我自嘲的笑了笑,“原本,我想在院内都种上木槿花的,再到旁边架上秋千,每日,我坐在上头,你在我后面帮我摇着秋千,我们坐在木槿花从中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但这样的日子,终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很疼很疼。
我抬头看着他那消瘦的脸庞,身上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味,当初那股淡淡的木槿花香早已消失不看到了……
“战风,我要走了。”望了望渐渐昏暗的天空,我想离开的时候到了。
远处,有人骑着战马飞奔而来,他在喊“将军”
但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望着我,问“你,还会回来吗?”
他轻轻往前挪了一小步,哑着嗓子急切的说到:“你,你不在,我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豆豆。”
瞧着他这般模样,突然我只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就让我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我就满足了。我知道,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尽管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尽管有很多隐瞒和欺骗,我依旧喜欢……
他又很小心的往前走了一小步,缓缓伸出手,低声道:“那鸳鸯枕,我只为你留着!”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很想哭,很想大声告诉他,我们许诺的誓言,很想告诉他,如果可以,我还是想留下来,陪你一段日子,我们一起照顾豆豆直到它的孩子出生。
可这一切,终究是晚了……
就像木槿花开花败那一瞬,而缘分,也就是朝生暮死的瞬间。
很多年后,离山依旧被天边的霞光染红。而令狐羽凡图方便,不问缘由的杀了西陵的几位要员,让皇上大为不满,龙颜震怒,他却悠哉悠哉的带着我到他的旧居游玩。
吱的一声,破旧的木门伴随着古老低成的声音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风似乎也在讲述许多年前的老故事。
院内杂草丛生,无人修剪,似有几分萧条,而木槿花却在这样的情境下争相盛开,散发着阵阵清香。
我收起扇子笑道:“以前就听说特别富贵的人家,是喜欢简洁安静的,不曾想你却这样古朴,未免太过头了吧。”
他也不讲话,只是走上前拔掉一堆杂草,被杂草掩盖的坟墓渐渐露出来,只看到墓碑上刻着:“爱妻东方芸萱之墓”,墓旁簇拥着盛开的木槿花,半响,他缓缓说道:“我的发妻在去世前种下了这些木槿花,不曾想,它们开的这样艳丽。”
听了他的话,我凉凉的看了一眼,也没仔细瞧墓碑写的字,只是感慨道;“木槿花,朝生暮死,就像缘分一样,不过朝夕之事,还请节哀。”
但他却突然看着我,那双清澈看到底的眼眸散发出一种莫名所以的笑意:“萱儿以前也这样说过,可她却不知道,木槿花虽然朝开暮败,但它也在不断地的生长发、繁殖,从未停止过。就像浴火之后的凤凰,每次落败,都只为明天更美好的绽放。所谓缘分,也像这样六道轮回,永生不灭。”扬起嘴角,顿了顿,他又道:“好比分手后的人总会有相看到的一天,侍中你是不是这样认为呢?”
我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心思跟他计较,就随便应付的说道:“丞相说的太对了,世事都应该
令狐羽凡半天不讲话,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突然笑了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