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出场无疑令木宕有些大跌眼镜,唯恐中了什么邪术妖法,向后连退了三大步,这才瞧了个清楚,面前这东西头生两只水晶角,毛皮比这地上的初雪还要洁白漂亮,周身上下泛着浑然天成的圣灵气息,那种脱离于尘世无视这自然的形态极眼神,绝非凡品。
手执单刀的木宕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不仅是他,就连围观的那些江湖侠客各路诸葛也啧啧称奇,可半天都没有人能说的这生灵是何兽宠,也难怪,冰麒麟本就是世间绝品,寻常人不要说收服,就连见上一面都是奔望,这能跟无炎火剑的剑灵“圣兽金乌”以及鬼道门门主手下宝物破灵枪的枪灵“圣兽金屠”地位所不相上下的生灵在第一时间就难倒了无数江湖高手也情有可原。
看着手足无措的木岩,小白已经对此时的状况明了了七八分,不用秦天指挥,当下便张牙舞爪扑了上去,被就心神慌乱的木岩见这生灵扑来,顿时更加慌乱了,竟然忘记了在第一时间举刀招架,被扑了个正着,小白那锋利的爪子很给面子的在其脸上留下了五道血痕,木宕惨叫一声,举刀便扫,而小白却早已经闪在了五米开外,它可不是一般的兽宠,并没有建立灵魂契约,自有一套独特的战斗方式,而毫无疑问,这种战斗方式有绝大多数是跟秦天学来的,死缠着对手不放,极有可能将人逼得狗急跳墙,做出一些平常状态下无法完成的动作,这种理念秦天一直很相信,因为自己,就是在一次次的逆境里化险为夷逆转战局的。看着又增新伤的木宕,秦天深呼了一口气,凭空添加的有生力量一下将士气提升到了顶尖,此时的秦天根本无视木岩手中那柄钢刀,整个人以一个全力进攻的姿势冲了过去,凰尘剑更是蓄积满了触之必死的恐怖剑气,这一击对于木岩来说,无疑是地狱的召唤,他没有别的选择,地之守护所耗费的真气太多,如果在次强行打开,很可能会造成丹田枯竭,这种做法只是让自己在世间多存活了几分钟罢了,意义甚小,想到这里,他只好狠吐了一口血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拼死一搏。
刹那间,气势洒洒的秦天已经冲到了自己近前五米处,踏入了剑气的攻击范围,而当他想到一边还站着一只高深莫测的兽宠给这小子当帮手时,心中顿时扬起千万死念,可这死念背后,隐藏着太多太多的不甘心,他不是没有过将真龙将军干掉自己取而代之的惊天大谋,也不是没有想过像樱歌那样后宫佳丽三千人黄金堪比月灵山的凌云壮志,可今天,就在今天,自己先是被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东西算计,又被这来历不明的无名小卒逼上绝路,什么叫窝囊,这就是真实写照,自己混了几十年的江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名气,要在瞬间被人连骨头带汤一下泼掉,如同大街上札死一条土狗打死一名乞丐一样不值钱。
看着那张本应该气势凌人持才自傲的年轻脸孔,木宕第一次感觉原来生命里还有青春这种东西,可自己的青春却早已经被尸山骨海熏染的发了霉变了味,那些逝去的年华在战刀的挥舞与亡灵的惨叫声中肮脏的惨不忍睹。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了才明白珍惜?为什么总是在死亡了才知道活着的美好?
一道炽热厚实的剑气直劈而下,低声轻喃的木宕根本没有做出闪避与格档的动作,而是任凭死灵悄然附体,剧烈的爆裂声中,他带着生平第一次流出的处女泪升临天国,天空之上降下了无数血淋淋的碎肉,与漫天飞舞的凄凉苍雪交相辉映,那满地洒落的鲜血像是一朵朵妖艳的红玫瑰。
十秒钟!全场静的像死绝了一样,只刹下血水顺着凰尘剑刃口缓缓滴落的声音,那血还是滚烫的,将地面上的苍雪融化开一小片。
小香抽泣着从后边抱住精疲力尽的秦天,满脸的泪水下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一直沉默不语的真龙将军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一地的碎尸,便立刻把眼神定格在了秦天身上,语气平稳道:“你赢了。”
第一次,秦天第一次与真龙将军的目光时视,以前他从不敢这样做,可就在刚刚,他明白了,目光并不能杀死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九天之神,也不可能用目光杀死人。
“我赢了。”秦天的脸上没有笑容,而是如这白雪一样冰冷,连话音都形似寒霜,不等真龙将军说话,他立刻又决然道:“我可以走了吗?”
“走?”真龙将军一愣。
秦天收回了凰尘剑,理了理凌乱的长发,道:“时,走!离开这里。”
真龙将军坐在原地,神色踌躇了片刻,然后轻挥了一下衣袖,喃喃道:“众将士听令,将木岩将军的遗骸运回月灵帝国,加以厚葬。”
秦天笑了笑,然后拉着小香的手,走到秦城旁边,弯下腰去触摸时,已经冰凉无比,他包裹在风衣里的身子剧烈抖动着,眼睛蒙上一层暗暗的色调,然后蹲下身子抱起了秦城,慢慢朝着远处走去,地面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十分钟后。
月灵国境,一家十分偏僻的客栈。
真龙将军笑昧昧的盯着面前站立的青年男子,说:“你认为这样做值吗?”
那中年男子一脸苦笑,刚毅的脸颊上划过一抹排红,低声道:“将军,可不管是什么人,如果不能彻底的摸清底细与人性,是万不可用的,即便他是全天下第一武学奇才,我们也不能眼馋,也正因为如此,您老人家才会避免了暗中数百次的各路利诱,真正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种兵之上法,帝国才会这样一路繁荣昌盛下去。”
把玩着那两颗翠玉石,将军苍老的脸颊上露出几许无奈,喃喃道:“射死了敌人,我们也丢了到嘴的猎物。”
那青年男子随即正色道:”将军,您也不必太过自责,怪只能怪木岩那一脚实在太过阴狠了,很可能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您的计划,才会这样做的,秦天的兄弟是被木岩弄死的,他又劈死了木宕,天底下那有这么短的仇,只是……”
真龙将军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越积越厚的皑皑白雪,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给我一分钟时间就够了。”
雪越下越大,从浩瀚无垠的苍育上成片成片往下飘落,地平线上苍茫无比,根本分不清那里是天那里是地。
啪!那把玩了几十年的翠玉石上忽然出现一道细小裂纹,真龙将军紧闭的双眼也猛的睁开,背对着青年冷声吐出了五个字。
“无毒不丈夫!”
这是绝杀令,对于一名帝国的顶尖领袖来说,人才的应用,是终极王道,可有些得不到的东西,就必须毁掉,这是险恶社会的隐藏法则。
当一个人活在了这个世上,就注定要去追求一些东西,秦天追求的已经不是浮华名利,也不是万花朝圣,而是天地间最为简单的自由二字,可不管是凌驾于任何追求的生命,还是仅仅被当做梦想稍纵即逝的YY,都不能因为不想就改变,因为人终究是人,有人杀人,就有人被杀。
身背战剑的秦天此时艰难的走在被风雪淹没的山道上,每走出一步心都要滴一次血,从真龙将军说最后一句话时那玩世不恭的神情上,他已经知道了木岩的死亡就是自己生命被终结前的预兆,而这一切,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此时他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身边这个女孩才有机会得到自己从未给过的快乐与幸福。
当这百年一遇的苍雪将地面夜盖上一尺深的厚度,天边的那些光芒早已经被传承黑暗的夜晚所吞噬,望着高不可攀的火云山脉,秦天深一脚浅一脚的只顾走路,衣着单薄的小香冻的小脸通红,嘴巴不停对着来回搓揉的双手哈气,余下的七名少年,也个个都是缩脖子弯腰,看着前方被茫茫大雪封死的狭窄山道,任凭暴风雪敲砸在身上却只顾着埋头赶路。
将了一把发梢上冻结的细小冰晶,小香声音软软的自语道:“我们这样走下去,到底哪里才是尽头呢。”
秦天毫无表情的脸颊上,因为这气温的急速降低而显的更加苍白,他顿了顿,停下身子,看了看后边紧跟着的七名少年,冲着他们说:“不行你带着兄弟们先回去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不能在跟下去了,万一被发现后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走还来得及。”
略显稚气的几张脸上提前商量好似的不屑,一向沉默寡言惯用轻弩担当战场刺杀者的唱星忽然沉声道:“秦天大哥,你就趁早把赶我们走这个想法从心里抹杀掉,你是我们大哥的大哥,如今被逼迫到这种境地,要是我们坐视不管走了,那还算是个人吗,有什么脸面去安抚秦城大哥的在天之灵,他在上边看着我们呢,刚才还悄悄告诉我说要死心塌地跟着秦天大哥和嫂子,刀在前,我们就在挨,人在后,我去就去档,这些人的命以前是秦城大哥的,现在就是你和嫂子的。”
少年越说越过激动,眼睛憋的通红,嘴唇不住颤扦,几个稍微年幼些的孩子已经背过身子,不愿意跟秦天对视,大颗大颗的滚烫泪水落在积雪上,可纵使在多的伤悲,也唤不醒那早已冰凉的尸体。
“苍天啊,为什么好人就不能有好报,坏人就总是活的很自在,这到底是什么世道……”狼鸿悲愤的拔出短剑,在风雪中疯狂挥舞,口中继续叫嚣道:“老天爷,你说话你说话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秦城大哥,呜鸣鸣……”
双眼通红的唱星奔过去一脚将其踢倒,自己也一个琅跄扑倒在地,厉喝道:
“你喊什么喊,是要故意把追兵引来害死我们大家吗。”
“呜呜,我……我不想让秦城大哥走。”
秦天慢慢的闭上了眼晴,几颗热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滚落出来,风雪飞舞中,他将怀里的秦城抱的更紧了。
“哟呵,一个不少,都在这里呆着呢,哈哈哈哈。”
一阵诡异的说话声从虚空里响起,连接着还有几声怪笑,只见从那山道拐角处走出一人,穿着紧体的白色长风衣,手中握有一柄锋利长剑。
直到那人走到近前十米处,小香这才花容失色的喊叫出声:“墓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要问问你自己了我的未婚妻,你身边这个小子杀了月灵帝国的将军,上边已经下了绝杀令,今天如论如何,他都要死在这火云山脉上了,哈哈哈哈,多么美妙的场景,几只可怜的小免子被封锁在风雪里,想想就让人可怜,不过我不会立刻就杀了他,我会恳请真龙将军将你踢嫁给我,然后在拿这可怜虫当我的垫背石,踩一辈子,哈哈哈哈……”
听着墓广放肆的大笑与不断凌辱的话语,小香怒斥出声,指着他说:“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是不是你派人暗中跟踪我们!”
“跟踪你们又怎么样,能踩在我墓广头上拉尿的角色还没有出生呢,我早警告过他,跟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现在报应来了,哈哈哈哈,香儿,离开那个将死之人吧,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打从第一面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动心了,这辈子非你不娶,真的……”
“无耻!”她真想将那张小人得志的禽兽面皮生生撕开,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部件,强压住心中腾起的无名之火,娇喝道:“墓广,我小香今天才看清楚,原来你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我告诉你,秦天活着是我丈夫,就算死了,我们也是对阴间鸳鸯,没有人能分得开!”
“哈哈,好感动,好感动,你是在讲童话故事吗?只是可惜了这么极品的身子,我恐怕是无法享用了,便宜了这个一脸穷酸相的乡巴佬。”
趾高气扬的墓广一边狂笑一边狠琐的看着穿着单薄的小香,透过风雪射来两道邪恶肮脏的眼神,立于一侧的秦天始终都未曾开口,他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并不轻松,如果不出意外,三分钟之内追兵就能到达,而这一切的策划者都是面前这个外表英俊内心蝎毒的男人,秦天可以想象得到,那些从他床上哭着离开的无辜少女,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欺男霸女之人,他有信心在半分钟之内将其解决掉,然后将尸骨扔下山去,喂那一群已经嗦叫了许久没有进食的饿狼。
看着并不言语的秦天,这倒更加助长了墓广的嚣张气焰,拿长剑指着秦天骂道:“喂,那个马上就要死的人,你那天不是很威风吗,今天怎么了,怂了?用不用本大爷给你个机会,跪下来硅三十个响头,叫三十声亲爹,在亲手把你身边这个小骚货捆好了送给我,或许我心一软,能央求雨哥给你留个全尸呢,呜哈哈哈哈……”
“该死的东西!”秦天身后传来一声咒骂,只见唱星已经从后边绕到了左侧,神出鬼没的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把钢铁轻弩,毫无预兆抬手就是一击,这种战斗风格完全继承了秦城的灵魂路线,不管使用多么高明或华丽的方法,伤不到对手那都叫杜淡,经过改良的轻弩不仅是射程,就连弹道速度都提升了不少,没差点被笑声噎死的墓广一个跃跳向着旁边扑去,坚硬无比的钢弹唆的射去,发出一声沉闷声音,那凌空着的小腿上便绽放了一朵红血之花,躺在雪地里的墓广像是条丧家之犬一样惨叫不止,骨头被打断的痛感绝对不是一般武者可以撑住的,冷汗一层层的从额头上滚落,连牙齿都几乎要被咬碎。
站在不远处的狼鸿几个跃跳奔了过去,随之就是一脚,正中墓广那不断发出噪音的地方,冷声道:“在叫,老子活剥了你,说,是什么人要你跟踪秦天大哥的。”
那一脚几乎将墓广的下巴骨踢碎,此时因为骨节错位的他只能依靠本能痛苦的发出低声哀号,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后半辈子就变成哑巴了。
正在这时,从山道后方传来了率率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不会少于十人,而前方山道的拐角处,则晃晃悠悠的走出一名白衣青年,这青年满脸堆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秦天他们走来,手中拿着一把玉骨山水扇,一看便知是市面上不可能出现的皇室物品。
这青年秦天认得,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月灵城西方护法—秋雨,年纪轻轻便担当如此重任,秦天顿时打起了十二分小心,对于这路轻易不出手的狠角儿,就要做好应付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穿过风雪等看清容貌后,持有风度翩翩贵公子气质的秋雨这才停下了脚步,站在秦天身前五米处,笑盈盈的说:“云少侠近来可好?”
秦天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身后那数十名走路步伐就彰显着高手风范的追杀者已经与一众兄弟对峙上了。
听到墓广的惨叫声后,秋雨这才从脸上硬挤出一抹惊讶,扬声道:“墓少主,你这是怎么搞的,不是说让你先来迎候着客人吗,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成这副模样了,……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只不过我有个条件,放过这些与此事没有瓜葛的孩子们和小香,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随着一道寒芒划过,凰尘剑陡然出鞘,重重的插进及膝深的积雪上,秦天脸色白如纸张,欺霜压雪,浑身上下都贯穿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冷血气质。
秋雨扑味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盯着那些早已经拿出家伙准备拼死一战的孩子们,淡然道:“我月灵帝国是礼仪之邦,最讲究的就是仁义二字,这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只不过你刚才的话应该先收回去,如果你有自信胜过身后这十名左岸成员的话,就别当另论。”
心脏猛然抽搐了几下,秦天也跟着扑味笑了出来,正色道:“好啊,将军真是看得起我秦天,就差他老人家亲自出手了,不过这几条构也算是上好的品种,还算对得起我手中这凰尘剑!”
“秦天啊秦天,我真闹不明白,你从那弄来的这么多自信,不要以为侥幸弄死了木岩那个饭桶就自以为是高手了,告诉你,他只不过是月灵帝国千千万炮灰中的一粒,将军器重他,那是他老人家老眼昏花,小人得志罢了!”
秦天回应道:“峨?那这么说来,秋雨兄是想跟在下讨教几招了?”
秋雨摇了摇头,脸上扬起一道狡黯,淡然道:“擒碱先擒王这道理谁都懂,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左岸的人,只听真龙将军与樱歌帝王的号令,他们今天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你,就算我束手就擒给你当了档箭牌,也避免不了你今天横尸廖野的厄运!”
刚刚才想出的鬼主意简单的像小孩过家家一样被直接道破,秦天在心底苦笑了两声,在下一刻,他紧紧抓住了小香的手,然后看了看就在不远处与地面距离几百米的山道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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