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归想，要先把眼前这棘手的家伙搞定才行，索性就地一坐，来了个梅花二度，屁股上的旧伤还未好，这又结结实实的硅了一下子，其中的痛楚可想而知，可却管用的紧，那灵猴果然没想到秦天会使出这一招，在高处扑了一个空后掌握不住惯性，直接给让了过去，摔在地上冲着秦天嘶叫。

翻身起来的秦天一把抢过插在地上那把匕首，冲着灵猴晃了晃，揉着鼻子说：“我说你这畜生，有主子没，往人身上撒尿，缺德带冒烟儿的，今老子饶不了你，正好扒了你这猴皮做件大衣。”

不管听不听得懂，先吓唬住在说，秦天可不是那种会肆意虐杀小动物的变态，在匕首的伤害光环下，那灵猴果然惧怕了几分，往后连退了三四步，眼珠子一打转，从怀里摸出一果子来，双手捧起冲着秦天嘶叫，一脸的卑谦之态，这明显是要贿赂自己啊，要不咋说这猴子是最聪明的动物呢，就跟人一样圆滑，欺软怕硬，喜欢阿谈奉承，墙头草两边倒。

匕首在指尖上出现一个漂亮的跃跳，游鱼般穿梭在秦天纤细的手指间，看起来令人眼花缭乱，可却快的出人意料，秦天忽然发现在武器里，还是匕首这玩意儿性价比最高，论单挑，那就是短兵之王，无人能敌，论群战，既能当副武器，又能当飞刀一样掷出，要是碰上一些遭遇战，也能带来不小的效果，比如秦城小香那样以身法见长的斗者，玩起匕首来更是出神入化，最起码跟自己打时，一点都不吃亏，说不定自己费力劈出去一下，对方早已经近身捅了自己七八下了，追求超高的攻击速度，也是极致武学境界之一，更要命的是，这东西爆发力也强，锋利度比刀剑都要生猛，而且因为分量轻就不会耗费太多体能，唯一的缺憾估计就是不能带到以长兵器居多的战场上去，要不你这边刚想去摸武器，身上早就被捅成马蜂窝了。

见那灵猴如此聪明知道取悦人，秦天的气立即消了一大半，将匕首插回后腰，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从那灵猴毛茸茸的手里接过果子，笑着说：“没想到那隐藏的暗器高手竟然就是你，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小家伙，你有名字没，看你脑袋上这一撮金毛倒是显得帅气，要不我就叫你金毛吧？”

秦天歪着脑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白痴，小时候自己养的那条狗，能趁烧饼店的伙计不注意一口气叼走三四个，而且从未失手过。

可就在秦天为降服成功金毛而感到喜悦时，这畜生却突然发难，抬爪就是一巴掌，毫无预兆，秦天想闪避已经全然不及，鼻子被抓出两道血痕，那灵猴几个窜跳进入了树林深处。

刚刚熄灭的火星子被风一吹轰的一声燃起惊天大焰，一个人的脾气就算比王八还沉得住气，可面对那些反复无常的小人，一颗佛心也能给逼成怒心。

风风火火闯进了树林里，秦天可不管这畜生是那家的宝贝，呛嘟一声凰尘出鞘，树林深处立刻旋起一大片金色光辉，吓的那灵猴上蹿下跳，口中更是“咬咬”嘶叫个没完，凰尘剑在出鞘瞬间便与这林中灵气产生了抵触，剑身上发出阵阵器鸣，并且抖动不止，震的自己虎口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秦天满头雾水不知所然的时候，那灵猴的体型却猛然发生了变化，原先不到半米的身高在几秒钟内幻化到三米，站在秦天跟前像个小巨人一样，爆炸性的肌肉也膨胀开来，那匕首一样锋利的尖爪令秦天不寒而栗，而更为恐怖的，却是它那充满愤怒火焰的眼神，秦天感觉心脏都有种被烈焰紧紧包裹的灼伤感。

这灵猴来头果然不小，竟然懂的天地间最为玄妙的变化之术，如果跟大陆上的斗者相比较，最起码也是能布五战斗结界的四重境界高手。

吃了一惊后，更多的却是惧怕，而凰尘剑却在这灵猴变大之后，抖的更加剧烈，小臂酸痛，险些脱手，然而秦天那还顾得上这些个，暗运真气护住握剑的右臂，那灵猴两步跑了过来，一个直拳迅猛无比，在它跑动中这地面都为之一颤。

拳还未到，风刃先出，伴随着尖锐的沙沙啸叫，秦天只感觉脸颊被刮的生疼，在不多想，连退五步，背靠着一裸腰粗老树高举大剑想要硬接，可情急之下，却发现体内空乏，真气好像被某种力道封死，传输不出半点，这下可真谓命悬一线，片刻间那巨猴已经来到了身前五米处，爆炸性的肌肉在瞬间爆发出最强力道，拳头上竟然燃烧起一层火色流光，一股无比强劲的元气疯狂凝聚，后脊梁全是冷汗的秦天那里还有半秒时间思考，使出了吃奶的劲原地跳起，单手抓住这老树低处的一个分又，腰眼一用力，整个人荡了起来，脚面几乎是擦着那巨猴的拳头而过，轰的一声巨响，蹲坐在树权上的秦天受力不住，直接便被强大的震力掀飞了出去，在看那腰粗的老树干，竟然被这生猛的一拳直接轰出一道断层大口子，枝叶掉落无

数，树干缓缓倾斜裂开，眼看着是要倒下了。

滚落在地的秦天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道：这般力道，要是打在我身上，恐怕就成碎肉馅了，连剁都不用直接就能包饺子，看来今天是我命里的灾年……

满肚子苦水的秦天那敢站在原地多想半秒钟，那巨猴见一击不中，恼羞成怒，竟然像人一样飞身跳起，一个泰山压顶向着秦天砸落下来，抖身错位，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脚尖几个轻点便跳到了七八米开外，那巨猴一拳捣在土地上，轰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乖乖，这战兽要是到了战场上，那还不横扫千军，无人能敌？”

这种情况还能想着身外事的人，不是脑子有坑就是自信过度，两次进攻，秦天就将这巨猴的能力拿捏了个七八分，虽然变大后力量暴涨，可攻速却明显掉了一个档次。

即使它能把这树林整片毁了，也伤不到秦天半点毫毛，他有这个自信，所以才敢在面对这庞然大物时一心两用。

翠水龙猛不猛？照样打得他找不着北。

血狼王厉害不厉害？老子也敢斗上一斗。

秦天在心里一阵臭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对这巨猴的能力只是大致猜测，可两次的攻击失误就几乎判定了对方一半的命运，这就跟找切磋对手一样，人人都不喜欢检软柿子捏，那还提高个屁能耐。

发怒中的巨猴冲着秦天嘶叫了两声，急的双脚跺地，造成了轻微地震，看着怒火中烧的巨猴，秦天笑着说：“金毛，你以为你变大就牛逼了？告诉你，有志不在年高，有能耐不在个子大，像你这样的，我一个人能打仁。”

那巨猴就像是听懂了秦天的话一样，双爪拍打着胸肺，嘴里嘶叫不断，那手臂足足有两米高，不断从地面上枢出泥土扔向秦天。

大剑支地，秦天哭笑不得的说：“大金毛，连小孩子打架的招都用上了，我看你就省省力气吧，你也摸不住我，我也打不过你，干脆咱俩各让一步，我还赶着回去吃饭呢，这会估计都过了晌午了，别瞎耽误功夫了，成吗？”

跟一只猴子谈判，恐怕是秦天这辈子干过最荒唐的事，那巨猴明显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傲姿态，丢下手中的泥块，冲着秦天叫了两声，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直到恢复至刚刚那幼猴大小，才停止变幻，两只漆黑的眼球左右乱转，最后冲着撅起红屁股，不断扭来扭去。

刚才还是威猛霸道的丛林巨兽，这会就变成了憨态可构的小猴子，这变化比某些心理空虚的狗男女们玩一夜情的速度都快，可秦天是喜欢思考与发现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缘由的。

正在自己为此事纠结时，从这树林深处传来一阵塞9率率的脚步声，听起来凌乱无比，好像是跳着过来的，并不能分清是人是物，要是让焚天派的弟子们在这看见自己，那可是秀才遇见兵了，情急之下，秦天纵身跳上了身后的石台，迅速走下了台阶，正准备借机离开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就是一句熟悉的说话声。

“世道要变了……世道要变了……哈哈……”

这不是酒馆里吃霸王餐那个疯老头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趁着论剑盛世的机会溜进了焚天派想要偷酒吃？

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断，秦天走上去朝下迅速瞄了一眼。

没错，上身披着斗笠，下身穿着一条极其肥大的补丁裤子，头上还戴着一顶颇为滑稽的乞丐帽，破洞里露出了不少黑糊糊的棉絮，连装束都没有改变。

要说这人生，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每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一叶浮萍，有些升起来，有些降下去，我们单不说谁与谁能碰到一起，可生活本身就是一种相遇，秦天相信缘分，那是一种比交朋友更奇妙的事情。

疯老头嘴里那句“世道要变了”实在有些不着边际，一个穷要饭的，就算这世界没了，你损失的也仅仅是一条倒贴钱可能都不会有人要的贱命，可秦天不这么想，抛开任何身份名利，就凭他能用十三秒灌下一壶一斤装的烧刀子，那就是前辈，爷们，真爷们！他现在落魄了，不代表曾经没有辉煌过，或许也像那些吃的滚瓜溜圆满腹肥肠的土财主一样，一个人娶七八个媳妇，过着神仙都眼馋的腐败生活，亦或许还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公子哥，秦天没接触过什么大人物，对一些风云人物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也大多是在茶馆里道听途说。

带着一种看待老朋友的态度，秦天翻身从石台上跳下，笑眯眯的望着这不知名不晓姓的疯老头子，欣然说：“老爷子，咱俩可又见面了，虽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进来的，可我看这猴子倒是跟您亲近的很，这可是异兽，一不小心能能要人命的。”

灵猴肆意的爬上了疯老头的肩膀，两只爪子朝着秦天连连挥舞，可却没有了刚刚那种撅气，更多的则是搞怪，这倒有些出人意料，老头子今天看起来显然没那么疯癫了，先是打眼瞧了瞧秦天，好像并没有看出来他就是昨天救了自己还给自己买酒喝的年轻人，立刻又低声嘟吹了两句，然后带着灵猴转身离开。

见人要走，秦天可有些迷茫了，难道这老头子是聋子不成？心有不解，云裂又冲着老头的背影喊道：”老爷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这畜生可不是普通的猴子，刚才险些要了我的命，您要是带着他，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您要是听得见就点个头，我就是昨天酒馆里你见的那个年轻人，您不记得了？”

老头子听罢身形顿了一顿，然后转过头去，一张满是污垢的脸上笑意滋生，冲秦天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秦天紧步跟上，心道：这疯老头，说你聋吧，却能听见我说话，可说你不聋吧，却又只会讲那么一句话。

虽然心里有百般不解，可秦天还是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可谁承想自己刚刚走进那树林边缘不大一会，凰尘剑便又不安分的在后背出现反应，抖动的那叫一厉害，就像遇见了仇敌一样格外眼红。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秦天准备抽出凰尘剑查看时，那在疯老头肩膀上卧着的灵猴却突然急躁起来，毫无预兆的向着自己扑来，无影手加无影脚一起招呼，追的秦天狼狈不堪，脚下一个琅跄，被树根绊倒，那灵猴借此机会一个扑跳，缠在了秦天身上，尖爪迅捷无比，向着秦天的脸部抓去，慌乱中，秦天急忙挥臂将那猴子档了过去，可身上的衣物却被这畜生撕拉一声抓开个大口子。

翻身跳起的秦天，看着不远处吮牙咧嘴的灵猴，正要发怒，只听那疯老头轻吟了一声“猴儿”，那灵猴就乖乖的回到了他肩膀上，老者脚步依然不停，向着树林深处走去，握着不停颤抖的凰尘剑，满头雾水加郁闷的秦天只好又跟了过去，就这样走了五分钟，小树林似乎就到了尽头，老者忽然停下，语气平然道：“年轻人，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此语一出口，秦天立即惜了一下，感情这疯老头不是真疯，而是装疯专门去吃霸王餐的，可这懂的变化之术的灵猴却能对他言听计从，其中的缘由着实令人猜测不清，当下质疑道：“老爷子，原来您并非真疯？”

那老者走到一块大青石旁，盘腿坐了下去，双目微闭，并不回答秦天的问题，而是语气镇静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世界上那种人最快乐？”

秦天想了想，信然道：“位高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美女尤物用之不竭，位低者蝇头小利维持生计，糟糠之妻相夫教子，不管是为臣的还是平民老百姓，都有自己寻找快乐的方式，但依我看来，只有那些终日神志不清不知世间百态的痴痛人才是最快乐的。”

“连你这后辈都知道人间疾苦贫贱高低，你也看到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世界上有太多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穷苦人，被逼的没法子了就只能装疯卖傻，一来讨换两口吃食，二来也不被人所疑，这人海人潮里真正快乐的人又有几个呢。”

老者说话的时候依旧双目紧闭，可身上那股寒酸之气却在潜移默化里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游离于尘世间的沦桑感，一身破烂衣衫，一只奇特灵猴，构成了一副耐人寻味的另类图画，秦天在猜测这老者的身份，可他却不敢表示出任何的异样眼光。

老者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猜测我是谁，这个问题哲且不谈，年轻人，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一定要说实话。”

秦天点头应允。

老者道：“昨天在那酒馆里，众人都能看出是我失礼在先，在那胡闹，我看你这小子也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还要为我解围，还给我钱买酒吃。”

秦天苦笑了两声，平淡道：“那是因为我小时候也跟您一样，怒我说句您不爱听的，您那点编吃骗喝的招数太过下三滥，没一点技术含量，当时我为了填报肚子，几乎什么瞎话都编过，什么荒唐事都干过，祖宗十八辈都能被我搬出来讨人可怜换吃食，您问我为什么要给您钱买酒吃，那不是因为我心好，也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是真服您，七十度的烧刀子，只用了十三秒就干完了，我知道像您这样的酒中高手，可以一顿没有饭，但不能一餐没有酒，越是能把酒往绝处喝的人，瘾也就越大，换句不中听的，这酒有时候就像人的命根子一样，是不是？老爷子，我年纪小嘴也笨，见过的事也少，可却都是掏心窝子的话，那里说的不周全，您多包涵。”

那老者听完秦天这番说辞，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悠闲道：“你这小子倒是个老实人，我果然没有看错，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丹田内是不是吸收进去了一个阵法的能量？”

秦天愕然，如实说：“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那次在冰宫里，自己确实从晶火灵阵上吸收到了一股绝大的能量，也就是从那之后，自己的修为可谓突飞猛进，年纪轻轻就一举踏入了剑气出体的三重境界，更奇妙的是，就连凰尘剑好像都跟着成长了起来。

老者依旧双目合闭，一副快要入定的神秘姿态，淡然道：“那晶火灵阵里的凤凰魂魄虽然被六种火系力量压制着，可如果你的修炼方式不对，会很难将其完全炼化的，日子久了，那圣灵就会在次恢复魂气，冲破封印，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下界都很难救得了你。”

秦天一听这话更加愕然，这秘密自己连小香都没有告诉，死死保守着，这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还说那凤凰残魂能再次冲破封印，不行，此事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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