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乔舒,和妹妹乔晚是双胞胎,只因我比她先露头,成为姐姐,便背负了困扰我一生的枷锁。
六岁前,我的记忆是模糊的。
【乔舒,你要记住,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知道吗?】
【只要是乔晚喜欢的,你作为姐姐,都要无偿让给她。】
小小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让】,在电视机前,我听到里面的人说:【让的意思,是把你不喜欢且多余的东西分享出来。】
当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复制给爸妈时,迎来了第一顿毒打。
【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妈妈毫不客气,扬起手就打了我一巴掌,身体险些被这股冲击力甩出去,紧挨着茶几才不至于跌倒。
妹妹乔晚被爸爸抱在怀里,手里拿着棒棒糖,笑得十分甜,还不忘说:【姐姐坏!坏姐姐!】
【赶快给妹妹认错!乔舒,我真是后悔生了你,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妈妈说完,揪着我的耳朵,来到乔晚跟前,强逼着我跪下,只要我认错,她才会停下继续打我的手。
跪天地,跪父母,不跪他人。
我与乔晚同天出生,本该平等,却因为父母的偏心,天差地别。
我昂着头,倔强不愿认错,妈妈手上的劲儿就一下比一下重。
【我叫你不认错,叫你不认错!】
【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小兔崽子,连晚晚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爸爸就在我面前,他笑着哄乔晚,目光不曾有一刻落在我身上,即便一直保持着低头,颈项酸痛,他也不愿意抬头,因为抬头就会看见我。
终于,我挨不住背上的疼,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
妈妈停手,她喘着粗气,乔晚跑过去奶声奶气说:【妈妈,手疼吗?晚晚给你揉揉。】
爸爸夸乔晚懂事,妈妈一把将她抱起转了个圈。
妈妈的手尚且因为打我而泛红,她还是愿意抱着乔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我像个外人,怎么也融入不进去。
没有人问我背上的伤痛不痛,我艰难爬起来,弯着腰一瘸一拐走进小屋。
缩在这张破旧的小床上,我那颗比同龄人都早熟的心开始斑驳,破碎,其实早就破碎了,只差爸妈任意一位的导火索罢了。
那天晚上,我哭着哭着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没有我的晚饭了。
听见爸妈在门外说:【都是她自找的,要是不顶嘴也就没事了。】
【饿她一顿,饿不死的。】
【我们供她吃喝,不是让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反过来教育我们。】
后来,乔晚嬉笑着要爸妈陪她玩,我透过门缝静静注视这一切,心彻底凉了。
第二次清晨,我便被送去了乡下爷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