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三十岁的冷紫溪本人前,我在电视上看见过她好多次。
一路名校、漂亮的履历让她在商上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跻身富豪榜……
她热心公益事业,经常出现在福利机构、救灾现场,在业内的风评极好。
我是一名塔罗占卜师,小有名气,前来找我占卜的人络绎不绝。
虽然其中也不乏达官贵族,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冷紫溪也会找上我。
望着她抽出的三张塔罗牌,我陷入沉思。
原本塔罗占卜就是一门玄学,靠得是洞察人心去让来访者认清自己的潜意识。
可坐在对面的冷紫溪戴着鸭舌帽、黑口罩,我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从哪里开始入手呢?
我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冷紫溪终于忍不住了,开了口:
「情况不太妙,是吗?」
我心下一动,顺着她的话开始故弄玄虚。
冷紫溪说的话越来越多,我听得心惊肉跳,虽然她没有直接指明,但我已猜到和最近的跨海大桥事故有关。
大桥意外坍塌了,几十辆大大小小的汽车连同车上的人一同落入海中。
虽然搜救队员极力搜救,可还是有很多人连尸体都没找到。
事故还在调查中,可显然这不是天灾,是人祸。设计方、施工方都脱不了干系。
而这么浩大的工程背后是什么大家都不言而喻。
我从冷紫溪透露的只言片语中摸清了来龙去脉,她离开后我准备匿名告发。
谁知冷紫溪口罩的意外脱落让我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她对我起了杀心。
我不知道我那匿名材料有没有起到效果,但我知道面前十八岁的冷紫溪又沉不住气了。
她的拳头一下下砸在我身上,我拼命咬紧牙关死死抱住她。
难怪同学们都称顾菲柔为干脆面女孩,即使在上场前我吃了止痛药、喷了止痛喷雾,此刻我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揍得快要散架了。
我好心疼顾菲柔,这过去的两年多里,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就像是一包干脆面,无论哪个同学都想上来咯吱咯吱捏一下,从顾菲柔的痛苦中获得乐趣。
场馆内最初为冷紫溪的叫好声越来越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变得鸦雀无声。
顾菲柔还在继续打我,裁判没有叫停,因为他没有收到顾菲柔要停下来的信号。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凌乱的头发、满身是血的衣服、肿得老高的眼睛,但我没有放弃,一直死死抓住顾菲柔。
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我没有抓住,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终于我听到了顾菲柔的心声:
「这么个打法爷爷会不会失望,顾菲柔实在是太菜了!」
「爷爷总要我挑战强者,不要被弱者绊住了脚步。」
冷紫溪扭头看向了坐在台下的爷爷。
就是现在,我突然松开抱住冷紫溪的手,挥起右拳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她脸上打去。
「啊!」一声惊呼,冷紫溪被我打倒在地,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全场一片喧哗。
我朝冷紫溪走去,裁判回过神来,吹着口哨挡在我前面,示意我停手。
冷紫溪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朝我走来,正当她扬手要打我时,身后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够了!」
冷紫溪浑身一颤,呆立在原地。
冷紫溪的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走上了擂台,裁判在一旁点头哈腰。
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我面前,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站得笔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冷紫溪爷爷的双眼。
突然老人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我一耳光:
「没有人能动我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