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雨还是在不停地下。
水已经没至胸口,各家各户都在自家房前堆放了几十个沙袋,举家一起坐在了沙袋上。
齐疾和臧时安也在沙袋上坐着。
即使是坐在沙袋上,雨水还是不停地涌到他们脚下。
“齐疾,你说我俩至少有个盼头,他们明知道雨下的这么大要出事,怎么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跑出去啊?”
“应该是跑不出去吧。”
齐疾指了指四面的山:“在这里等着,最起码还有一丝希望,不在这等着才会真的死,周围都是山,下雨天又容易山体滑坡,要是就这么滑下来,不死才怪。”
齐疾觉得这四面的山应该和之前小屋的森林一样,是边界。
不管是他们这些外来的闯关者还是原住民,都出不去。
“你说的也是,真要生活在这种地方还挺要人命的。”
齐疾放眼望去,看到那个池塘的方向还是咕嘟咕嘟的。
这么反常的情况,他们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不行,得去看看。”
齐疾转头对臧时安说:“再等一会儿恐怕就走不了了,现在必须过去看看。”
臧时安点头:“好。”
反正齐疾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两人将装着纸人的盒子放在屋顶,慢慢从顶上下来。
村民看见,连忙问他们:“你们不好好在屋顶待着,下去干什么?”
“去池塘边上看看,不看我不放心。”
齐疾杵着一根比他还高的木棍,一点一点往前走。
水淹到他的胸脯,强大的水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屋顶的村民叹气说:“不要去查,也不要去找,老老实实地待着,你会没事的。”
现在这环境再怎么也说不出没事这俩字,不知道村民们的心态为什么这么好。
“你们村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看的,还要以死相护?”
都快死了,这群人却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让齐疾有些烦躁,齐疾的语气便不由自主地冷漠了些:“说全村都要死的是你们,现在说没事的也是你们,我应该信哪一句话?”
齐疾不相信别人,他只相信自己。
很难走,齐疾一点点摸索,朝着那池塘走去。
临近池塘,他更加小心,将木棍插在前面,确定地上有路之后,才会往前迈一步。
最后一下,池塘已经近在眼前,棍子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他就知道到池塘了。
“本来我们就不知道池塘里的水有多深,现在好了,下了这么大的雨,池塘更深了,咋办啊?”
臧时安一筹莫展。
人倒是到跟前了,但怎么下去呢?
“池塘的水应该不深。”他拿出绳子,捆在自己身上:“我下去,你在岸上站着等我,如果感觉我在下面拉绳子,你就拉我上去。”
“还是我下去吧,我学过游泳。”
齐疾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方面,他摇摇头:“我轻,你满身腱子肉,真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拉不上来。”
臧时安:“……”
齐疾说的也有道理。
“那你小心一点。”
齐疾点点头,在周围看了一圈,看到了一棵大榕树:“你把绳子和你拴在那棵大榕树上。”
臧时安回头看了看那棵榕树,点点头:“行。”
他摸索过去,将绳子在树上套了几圈,再用一头绑着自己。
另一头齐疾也把自己绑在了绳子上。
有了榕树和臧时安,齐疾感觉自己安全了很多,他往前一扑,整个人扑到水里。
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雨水浑浊不堪,齐疾只能用手一点点摸索,正划到池塘中间冒泡的位置处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爬上了自己的腿。
不好!
齐疾想也不想,急忙一蹬,赶紧拉了一下绳子。
但已经来不及了。
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腿,把他往下拽。
臧时安感觉池塘里的齐疾不太对劲,想也不想赶紧往后拉,但对面力道太大,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一点一点被拽了过去。
原本臧时安想着,就算池塘里那力道真的大,应该也不至于会把他拉下去,毕竟这边还有一棵树呢。
两人环抱的大树,周边又全是泥巴,没什么能影响它生长,地下的根基应该已经扯了几米远了,再怎么样应该都不会被拉下去。
谁知道这一转身,竟然看到树晃了一下。
不是树叶在晃,很明显是枝干连着晃了一下。
“我靠!不是吧!”
下一秒,大榕树被连根拔起,巨大的力道直接把他拉到了池塘里。
“卧槽!”
洪水滔天,直接将他淹没,脚下一滑,他整个人滑进了池塘里。
进池塘的睡觉,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完了,这下真要把命留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间,他突然感觉腰上缠了什么东西,整个人被猛地一拉。
下一个瞬间,腰上的力道没了,就连滔天的洪水也没了,原本不断涌进他嘴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睁眼一看,黑暗的天空和瓢泼大雨全都消失不见,太阳亮的晃眼,哪里还有一点点雨水的影子。
他来不及思考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赶紧翻身起来去找齐疾。
齐疾还在水里呢!
他赶紧爬起来,刚冲了两步就看到齐疾在吐水。
齐疾平躺在地上,因为喝了太多的水,现在正慢慢往出来吐。
齐疾旁边,站着一个人。
直起腰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的鸿雁母亲鬼母。
“鬼母,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里?”
鬼母冷哼了一声:“就你们两个这德行,也好意思说救鸿雁,你们先救救自己吧。”
臧时安没时间和鬼母纠缠,问她:“齐疾怎么样?”
“死不了。”
鬼母瞥了地上的齐疾一眼,继续说:“一会儿就行了。”
齐疾果然没多久就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臧时安,问:“什么情况?”
臧时安将他扶起来:“别说你了,我现在也搞不懂是个什么情况。”
臧时安也懵逼着呢。
齐疾起身,看到了旁边的鬼母,问她:“是你救了我们?”
“是我,我怕你们死了就没人帮我救鸿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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