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十谦在回雪亭坐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来,便轻笑了一声,随机抓了个下人一问,就得知了我“被狗咬伤”的事。
于是在我吃酥饼看话本子看的正开心的时候,那人闯了进来,吓得我又丢了荷花酥不说,还揭穿了我的把戏。
“听闻小姐被恶犬所伤不能上课,在下特来探望。”那少年倒是有礼貌,还向我行了个礼。我颤颤巍巍地从床上下来,遮掩着右手:“多,多谢先生关心,不碍事的……”
“哦?不碍事?那便随在下去回雪亭读书习字好了?”少年却是自顾自坐下了,好笑地看着我。我头皮发麻,忙忙摆手:“不不,其实我……”
“哦?还很痛吗?那在下去禀告将军与夫人,为小姐寻个郎中可好?”少年把玩着折扇,托腮盯着我的眼睛。
“不……其实我……”我着了慌,急得小脸微红,一双杏眼躲闪着他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双手卷着话本子,俨然是一个犯了错误被批评的小孩。
果然脾气古怪得很!
那少年却出乎我意料地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右手,托到他脸前来。我一时间不知所措,险些喊出“放肆”来,却再度涨红了脸。
“小姐当真是被恶犬所伤?”少年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一些敷在我伤口上,又用自己的手帕帮我包好。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丝帕的触感细滑,手指微凉,摩挲得我手背痒痒的。我害羞的抽回了手,不敢看他的眼睛:“是……”
“那便将恶犬送走吧,这样的狗,留着有什么意义。”他擦着手,收起了药瓶,漫不经心的说。
“不行!”我失声叫道,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入了他的计谋。
抬头,他正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半晌他却笑了,冷不丁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真是个小孩子——既然小姐真的受伤了,那便不习字了,随在下去回雪亭听在下讲书吧。”他脸上眼中洋溢着计谋得逞的快乐,站起身,抱臂回头朝我笑道。
“……”
回雪亭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孔子教导我们,学习要时常温习,这样十分快乐;有远方的朋友来,也算是一大乐事;别人不理解自己也不生气,这样的人是君子……”
那少年一手撑桌一手点卷,一字一句看着书本向我讲解,而我却只顾盯着他的侧颜。
“师尊,你叫什么名字?”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便知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又好气又好笑的瞪我一眼。
“在下,江十谦。”
江十谦,江十谦……我在心里默念着。
“诶……我叫温时央,我们的名字好配啊!”
“在下的是八九不离十的十,与小姐时间的时不相同。在下卑贱,怎能与小姐相提并论。”江十谦似乎有些神色黯然。
“谁说你卑贱的?!你明明是我见过最高贵俊美的男子!”我一时性急,口不择言喊出来,下一秒就羞红了脸,抓起一块荷花酥就跑。
“诶——你去哪??”江十谦被我弄得莫名其妙又好笑。
“我去——去更衣!”我一溜烟跑了,甩下一句话。
江十谦摇了摇头,这小丫头倒是心直口快,长得也白白嫩嫩,可爱的紧。他目光落到桌上摆的一盘荷花酥上,这东西这么好吃吗,她逃跑都要抓一块走?
于是江十谦拿起一块,刚刚举到眼前细细端详,便听到跑回来的温时央大喊:
“师尊!不许偷吃我的荷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