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闹哄哄的,秋棠体型小,在密不透风的人群之中倒是如鱼得水,很快便在缝隙之中窜到了前头。
屋里空间狭小,一桌四椅一床铺便罢了,简单到近乎简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称家徒四壁。
此时骄阳正盛,床上的少女却双眸紧闭,仍沉睡不醒,那尖嘴猴腮的小子便坐在床侧诊脉,一旁忐忑而立的中年男女,正是少女的爹娘。
秋棠想,怪不得这人会让他进来诊治,这家中简直比江逾白还要穷困。
先是一位金丹期的修行者探了探少女的状况,灵力在掌心发散开来,灵光四溢,包裹住少女,但过了片刻,少女却没有任何苏醒地征兆。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面色也难看起来,沉声道:“无伤无病,想来是旁的原因。”
李生把过脉,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诧异,在家中医馆之中,他也为不少人曾看过诊,但少女的脉象却让他心中浮躁起来。
确实同那仙师所说,这脉象同常人一般,并无半点异样。
他强压下诧异之感,询问少女爹娘,“她是何时出现的这般状况?是一直这般沉睡着吗?你们且与我细细道来,万万不可欺瞒。”
少女爹道:“出现这状况已然有整整七日了,倒也能醒,但醒着的时候,也不认得人,平日就这么睡着,我也带她看了许多大夫,一个个的,都没半点用处,倒是耗空了家底儿!”
他啐了一口,面上忿忿,“还有个行脚大夫说是我闺女传染了这镇上的姑娘,才让她们都成了这幅模样,要烧死我闺女呢!要不是他跑得快,老子非得一钉耙戳他一身透明窟窿不成!”
他身旁的女人也拿着帕子擦起了眼泪。
李生听他说话,着实废话居多,有用的也不过寥寥两句,不由得有些心烦,想到方才的脉象,他心中很是不安。
一旁金丹期的修士催促道:“可有法子了?”
方才这耗子精说的倒是笃定地很,如今见了人,反倒束手无策了?
李生被众人瞧着,额间不由渗出细密的汗水,兀自作出胜券在握的样子道:“自然,依我来看,这就是离魂症,只要我施针,找准了病因,便一准儿能让这姑娘醒来!”
李生清楚地很,他虽有医术,却不过是个凡人,以他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通过焚香谷的三关测试的,眼前这个没脑子好鼓动的修士,正是一艘最好的船。
但登不登得上这艘船,便全看这少女能不能醒来了。
金丹期一语定音,“那就施针!”
李生点点头,在怀中拿出一卷银针,缓缓摊开,但旁人瞧着许是一副自信模样,他心中却是慌乱不堪,心虚难当,连着掌心都潮热微湿起来。
正要取针,却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再一转眼,膝头的银针带早没了踪影。
秋棠叼着银针带,一溜烟儿窜到了江逾白脚下,跑的太快,累地往地上一摊,四脚朝天地不动弹了。
江逾白嘲讽地看了一眼银针带,收在袖中,银针明明是救命的东西,在那耗子精身上,倒成了杀人的利器。
“可被人瞧见了?”
秋棠很是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止是被瞧见,而且被很多人瞧见了。
凡人或许瞧不清它的身形,但凡是个灵力傍身的修士,只需细细一想,便能联系到他身上了。
江逾白颇为头痛地瞧了一眼白毛狐狸,体型虽小巧,却十分醒目,若藏在怀里,目标便太大了。
幸而手头上还有几分可用的灵力,听着不远处的房屋里闹腾起来,江逾白掀了掀长眉,指尖一点,一道淡青色灵光便悠悠裹住了白毛狐狸。
待得灵光散去,白毛狐狸却已全无踪影了。
“诶?!”
楚歌蓦地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曈眸里满是惊讶之色,“秋棠呢?”
江逾白但笑不语,指尖往石桌上一指。
楚歌顺着他的指尖儿瞧过去,眯着眼睛甚是费力才瞧见,石桌竟上趴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绿毛龟。
楚歌:“……这是秋棠?”
绿毛龟很是愤怒地朝着江逾白扑过来,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要生啖其肉的凶恶模样,奈何背着壳子,手爪甚是不灵便,倒更像是在卖萌。
江逾白推过去一粒儿炒黄豆,安然自得道:“不必谢了。”
绿毛龟气得四脚朝天。
楚歌看了一眼江逾白,十分诚恳地赞扬道:“顾大哥真厉害。”
他从未见过这般术法,自然事事瞧着新鲜好玩。
秋棠:“……”
人间不值得!
一群人在屋内闹得不可开交,你说是我拿的,我说是你偷的,火药味儿十足,只差撸袖子开打了,突然有人道:“我怎么瞧着,好像不是人呐?”
话音未落,便有人附和道:“我也瞧着不是人拿走地东西,倒像是只……猫。”
“不是猫,更像狐狸些。”
“狐狸?!”
一时间,众人气势汹汹奔出门,四处寻狐狸去了。
那金丹修士倒还记得方才有位小公子出两块上品灵石,想要买一只白狐狸的事儿,便直接找到了江逾白,张口便诈他:“你那狐狸偷了我的东西,快交出来!不然,本尊就不客气了。”
江逾白唇角微抽,这人虽是金丹,但气息杂乱不堪,想来是通过外力药物进阶金丹期,这般进阶,想必今生今世,也难以再有寸进。
就这般的杂牌货,还敢自称本尊?
果然是不知者无畏。
他仍坐着,姿势都未曾动上一动,只懒洋洋笑道:“我如今哪儿还有什么狐狸?”
“我方才明明见着有人要买你的狐狸!”
金丹修士蓦地放出浑身灵力,想要给江逾白些许压力,“交出来。”
“正是有人买我的狐狸,我就卖啦。”
江逾白在灵力施压之中笑的悠然自得,“它若偷了你的东西,你还是快点去寻吧,若是晚了,恐怕就成围脖儿了。”
那金丹修士四下瞧了瞧,见这少年能在他的全力施压之中谈笑自若,实在是深不可测,四周也全然未瞧见白毛狐狸的踪迹,便转身离开。
江逾白则摊开手,看着被金丹修士威压压得四角朝天的绿毛龟,分外同情。
“棠儿,辛苦了。”
真*工具人*棠:“……”
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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