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宗主误会,师尊不是这个意思……”
顾清平的解释声远远传来,带着压抑无奈。
江逾白脚步顿了顿,面色微沉,听着二人的争执。
确切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争执,顾清平本就性子温吞,不善争辩,这只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指责叱骂罢了。
江逾白眸光沉沉看着蔺威,扶风城外的门派不少,但他从未见过这位蔺宗主,想来要么是极远处城池前来,要么便是在他死后崛起的门派。
不过瞧他声如洪钟,倒是没半点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子,想来应是后崛起的小门派了。
这般小门派都敢对观云派出言不敬……
一个死人到如今都能让观云派摆脱不掉世间的异样目光,若真正的江逾白再次出现,恐怕又要上演一出当年的大戏了。
江逾白说不清什么滋味儿,心肝脾肺像是都绞在一处,堵得他难受。
顾清平也难受,他想还嘴,却没这般本事,生生被蔺威的冷嘲热讽气得面色发白。
“天色不早了,来人,送蔺宗主下山!”
众弟子皆面色不善,没一个站出来的,江逾白心中一动,抓着机会,忙垂首向前行了一步。
青霄山山路陡狭,且整座青霄山都设了禁制,是不允许御剑飞行的,便是修行者误入其中,无人带路,想要顺利下山,也是难于登天的。
蔺威冷笑着甩了甩衣袖,随他大步迈出山门。
出了山门,便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前路。
江逾白在前头带路,他走惯了山路,简直比在平地还要灵敏几分,身后的三人便狼狈了些,磕磕绊绊中,蔺威身后的弟子一个没稳住,滚成个轱辘,幸而有树拦着,才不至于直接滚下山去。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江逾白:“你是故意的!”
江逾白满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路就这一条,您要觉着不对,要么,你自个儿寻条好走的路试试?”
秋棠抬头瞧了一眼江逾白,莫名觉得他笑的有点欠揍。
那弟子不服,“明明就是你……”
“闭嘴!”
蔺威打断他,忍气吞声道:“带路!”
很好!
他还没吃过这等的气!
今日在观云派可是都受了个够,看他下山之后,怎么对付这自命清高的沈宴!
至于这小畜生……
蔺威的目光移到江逾白身上,眼神冷漠下来,今日若让他活着回去,他就不姓蔺!
敢耍弄他,他就得让这小崽子付出代价。
江逾白感受着背后杀机凛然的目光,唇角微微翘了翘。
不多时,眼看着便已能瞧见山下人烟了,师徒三人才终是松了口气。
而江逾白也停了脚步,指着前方道:“蔺宗主顺着此路直行,便能安稳下山了,在下便送到此处,回去复命了。”
“站住!”
蔺威桀桀冷笑起来,眸光凶狠地看向少年,森然道:“到了此处,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他能察觉到,这少年不过一副肉体凡胎,身上还未存住半点灵气,便是在此处不能使用仙剑,想要杀了这小崽子,也和碾死个蚂蚁没什么两样!
江逾白像是被吓到了,怔怔呆在原地瞧着蔺威带着两个狗腿朝着他走来,蔺威快到眼前时,他才慌忙向着一旁逃去,只是脚步踉跄,看着狼狈不堪,慌乱之下,竟被一段枯木绊倒,动弹不得。
他看向枯木,眼眸之中笑意微闪,面上却仍是慌乱的。
“你……你别过来!”
见他愈发慌乱,蔺威面上便多了几分快意,脚下遂快了几分,渐渐逼近这少年,冷笑道:“怎么,现在倒知道怕……”
话未说完,众人只见一道灵光微闪,眨眼间,蔺威竟是瞬时不见了踪影!
这等变故让两个小弟子面面相觑,顿时傻了眼,看着空无一人之处,心中不免惊惧,呵斥道:“你对我们宗主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
江逾白仍坐在枯木上,摊了摊手,忽然清秀面颊上浮起微微惊讶,“啊!我知道了,我曾听师尊说,青霄山中,原是有一座仙府的,但寻了许久,却不得其门,莫不是这等大机缘,今日竟被蔺宗主撞上了?”
仙府?
两个弟子瞬时面露喜色,争抢着冲过去,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大机缘啊!
若是得上一两件,自个儿便收个弟子自立门派,谁还在百炼宗这等的小宗门中待着?
江逾白坐在枯木上拖着腮,看着身前灵波荡漾,三人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没了踪影,这才露出浅浅笑意。
秋棠在一旁探着脑袋往这处瞧,对他的话分外质疑,“这下头是仙府?”
江逾白眉头一扬,面上的笑意便多了几分凌厉,“你说呢?”
秋棠闭了嘴。
好吧,之前它还不确定,现在已经肯定加笃定,这里头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以后还是小心着,万万别惹着这个白皮黑心的,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秋棠眼巴巴的无声催促之中,过了片刻,江逾白才起身往山下走去,临行前他看了一眼身后枯木,面上露出一抹戏谑笑意。
其实这处原是个破败的不定向传送阵,建观云派时便早已在了,偶然有小弟子误入,足足三月才寻到山门,之后才发现此处,本想封了,奈何这并非传送阵源头,无法破坏,便只得将此处标出记号,防止再上山的小弟子们乱入其中。
至于那蔺威究竟会传送到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山下不远处,街市已燃了灯笼,照出一片昏黄街道,还未至宵禁,街上仍热闹地很,轻风之中掺杂着叫卖声,隐隐约约听得一声‘桂花糖糕’。
江逾白不由眼睛一亮,立时拔腿前往。
秋棠正絮叨着要去雇只飞舟,抬眼便瞧的眼前人蓦地没了踪影,吓得肝胆俱裂,以为这人反复无常,又后悔了,忙扑了上去,勾着江逾白的青衫干嚎一声,活似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儿。
“你不能走啊啊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啊啊……”
见着狐狸会说话,热闹街市中瞬时围了一圈人,耍猴的兄弟都被这只傻乎乎的白毛狐狸分走了大半流量,既羡又妒地往这边瞅,恨不得立时把手底下的猴换成狐狸。
江逾白:“……”
他一把拎起秋棠,笑着在它身旁耳语:“再嚎,我就把你卖给他。”
秋棠打了个激灵。
它泪汪汪地看了看这只笑面虎,又瞅了一眼耍猴兄弟,抽抽搭搭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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