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大名府城外,几个人抬头看着大名府巍峨的城墙,然后叹息道:“终于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老头,而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壮硕的汉子,这一些人满脸风尘,不是别人,正是从济州府回来的老都管和那些厢军们。
他们在济州府告发了杨志之后,留下了两个虞侯后便一路晓行夜宿的回到了大名府,今日他们终于到了。
“到了府里,你们不要说话,一切都有我呢!”老都管回望十一个厢军,对他们做最后的嘱托
那十一个厢军,也知道事情重大,所以自然都点头不迭。嘱咐好之后,老都管深吸了一口气,“走吧,进城!”
一行人进了城中,他们哪里也没去直接就去了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的府中,通报之后,众人在书房里看到了梁中书。
此刻的梁中书还不知道生辰纲已经丢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行人,他不由笑呵呵的说道:“这一路辛苦,你们也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多亏了你们,生辰纲才能这么快就送到了东京。一会儿你们去账房那里每人领五两赏银。”
梁中书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现在还傻乎乎的,浑然不知道,他的生辰纲根本就没能到东京城,而是在半路就被人给劫走了。
一行人没有人起来,老都管更是哽咽道: “大人,我们……”
还不等老都管说完,梁中书却先疑惑的问道:“你们都跪着干什么呢?赶紧都起来吧!”
他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但是却并没有看到杨志的身影,他又问道:“杨提辖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此时此刻德梁中书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而当他说到杨志这二字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众人很明显身体都是一哆嗦。
在回来的路上,众人已经反复商量好了对策,所以在梁中书问出杨志后,老都管忽然哭了起来,“相公!大人!这杨志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贼啊!”
“恩?”梁中书闻言,他抬头盯着老都管问道:“此话怎讲?杨志怎么了?”
老都管此刻把心一横,他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杨志,但是如果不把事情栽赃到杨志身上,恐怕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想到此处,老都管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了,“相公,我们都被杨志给骗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他勾结强人,里应外合把生辰纲给抢走了!”
“什么?”梁中书被老都管的话给弄懵了,他难以置信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梁中书无比震惊,而老都管没敢抬头,他继续说道:“相公,那日我们离了大名府之后,来到一处叫黄泥岗的地方。那天气太热,我们就在岗子上的一片树林里休息。不想这时候来了一伙贩枣子的客人和一个卖酒的汉子。而杨志买了酒让我等喝了,我等也没有多想。谁知道那酒里竟然被下了蒙汗药,我等被麻翻在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杨志和那伙人把生辰纲财都装跑了!”
梁中书听着老都管的话,他怒急攻心,气血上涌,眼看着他的身体晃了两晃,就要摔倒,老都管见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扶住梁中书道:“相公,你没事吧!”
梁中书摆摆手,他被扶到椅子上坐下,缓了好一阵,他才稳定下来看向那些还在跪着的一众厢军问道:“都管说的可都是真的?”
“大人,都管所言,千真万确!”
“对,杨提辖,哦不,杨志那贼路上更是对我们百般刁难,没想到竟然是暗怀鬼胎,如此心思!”
那些厢军你一言我一语,这些都是之前都商量好的事情,加上杨志路上对他们确实苛刻,所以半真半假的在那一股脑都说了起来。
“砰!”梁中书将文案前的墨台丢在地上,书房里的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脸色铁青,破口大骂道:“这个贼配军!我一力抬举他,他怎么敢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别让我捉住你,否则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梁中书骂了一通,他骂累了,终于瘫坐在椅子上。此刻的梁中书心里有些难受。他难受并不是因为生辰纲丢了,生辰纲那种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大不了明年在重新搜罗!他难受的是,杨志是他十分信任的人,如今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让他很难受,这么多年来,这是梁中书第一次感觉到心里莫名的疼痛与失落。
杨志与他有同窗之谊,但是如今竟然背叛自己跑了,这是梁中书始料未及的事情。
老都管安静的站在梁中书身侧,他没继续去跪着。此刻的他如同一只老猫一般悄无声息的陪着梁中书。他此刻的眼中带着诡计得逞的自豪,如今梁中书已经信了自己的话,而杨志成了此次事件的替罪羊。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杨志这辈子再也回不到大名府,这辈子都无法将真相说出来。
“相公,杨志这人实在是狼心狗肺!他包藏祸心,这种人留不得!”老都管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适合火上浇油的,而梁中书在听了老都管的话之后,他揉着额头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梁中书抬起头看着还在跪着的那些人,他开口说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怪你们,是我自己用人不淑!你们都下去吧。”
这些厢军知道他们已经安全了,梁中书如今并没有追究他们的连带责任,说明梁中书如今已经深信不疑这件事就是杨志做的了,他这些人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然而他们的脸上还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多谢大人!”
在一阵感恩戴德后,这些人在老都管的带领下从书房里都退出来了,出了梁府之后,一名厢军忍不住立刻开口说道:“还是老都管您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这杀头的大罪给揭过去了。”
“嗯?”老都管脸色一寒看向说话的那名厢军,他眉头一皱说道:“什么叫我厉害?这件事本来就是杨志做的?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是,是,是,您老说的是,是小子胡言乱语了!这件事就是杨志做的,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名厢军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他给自己一个嘴巴,在老都管面前陪着不是,老都管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以后要管好自己的嘴!”
在老都管的教训下,那些厢军欢天喜地的去城里喝酒去了,这一路上可是苦了他们了。
而梁府书房之中,梁中书因为丢了生辰纲的事,他心情十分失落和痛苦。生辰纲丢了是小,但是丢了脸面是大。
他靠在椅子上冥思苦想,想了一阵之后,终于他拿起纸笔亲自写了一份文书,写好之后,梁中书吹干上面的墨迹,喊来一名留守司的虞侯,让其星夜将这文书送去济州府知府衙门。
梁中书的这分文书也没什么,就是催促济州府知府抓紧破案,然而其中言辞犀利,语句刻薄,足以见此刻他是有多么的生气。
写完了给济州府知府的文书,他又动笔写了一封家书,家书大意就是生辰纲又丢失。这封家书是给东京城太师蔡京的,所以书信中,文笔之卑微与前一封信,相去甚远,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封家书,梁中书并没有派人去送。因为东京离这里很远,要想派人去送终究会慢很多,所以梁中书直接让人用飞鸽传信。
飞鸽传书速度比之人力要快很多,没几日那封书信便到了蔡京的府上。蔡京当日看了书信之后,他不由将书信丢在地上怒道:“我蔡京英明一世,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废物女婿?”
蔡京此刻对自己的这个女婿是实在看不上眼,要不是自己的女儿非要哭着喊着嫁给他,蔡京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梁中书。
然而骂归骂,梁中书终究是他自己人,所以骂了一阵之后,他又将矛头对准了那些劫掠生辰纲的贼人。这帮草寇强人,如今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起来!毕竟一连几年,梁中书给他的礼物最后都被这帮人给抢走了!
蔡京虽然看不上梁中书。但是真金白银,他还是很喜欢的,而那些本属于自己的金银珠宝,如今却入了他人囊中,这让蔡京如何忍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蔡京愤怒之下,他也亲自写了一纸公文,然后让府内的一个叫蔡耀清的亲信,快马加鞭亲自送到济州府去。
蔡京的这份公文说是公文,其实很简单,上面也只有廖廖八个字:立等捉贼,即刻回报。然而这八个字,因为是蔡京写的,其中却有着说不清的份量
济州城内,知府衙门,此刻一名中年人有些焦躁的搓着手,这人名叫余庆延,是济州府的知府。
如今他心里很惶恐,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生辰纲是丢在了他的地盘上。如今的他简直是茶不思饭不想,加上最近又收到了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的文书,所以每日惶惶不安。
他现在是十分头疼,因为这个济州府,虽然是孔圣人出生讲学的地方,按理说这里本应该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地方,但是也不知道如今怎么了,这么个文学圣地,如今是盗贼频发。就拿生辰纲来说,如今已经是两次都丢在他的地盘了,这让他的心中着实难熬。
这几日他上堂办公也没个好心情,就在他忧闷之间,忽然下人禀告他说东京来人了。
一听到东京二字,这余庆延当时心头就是一紧,因为不用想,这东京来的人肯定是太师府里来的人。
果不其然,等他见到来人之后,这人果然是太师府的亲信蔡耀清。蔡耀清他认识,因为当年在东京的时候,他曾去过太师府,并且见过这个蔡耀清。
本来余庆延是有心不见得,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最后他只能亲见了蔡耀清。
余庆延请蔡耀清进府,置席款待。席间蔡耀清将蔡京的亲笔公文交给他,他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上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明白蔡京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他讪讪的对蔡耀清道:“蔡兄,这件事下官已经差人去查了,只是那帮贼人狡猾,现场除了散落一地的枣子外,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如果一有消息,下官一定会亲自去太师府回话。”
余庆延对蔡耀清表现的极其卑微,这是因为蔡耀清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谁叫人家是太师府的亲信呢?别看他余庆延现在是知府,但是只要太师在天子面前随便说两句,那他的官职可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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