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都管在哪里坐着,他其实也有些口渴,只是耐于身份所以不好意思说,如今这些军士求到他头上,他自然有了理由。
他抬手制止了众军的话,然后隔着三五米对杨志喊道说:“杨提辖,刚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那些贩枣子的客人都买了他的酒,也没见出什么事情,如今还剩下一桶酒,要不你就可怜可怜他们,让他们胡乱教买些酒避避暑气吧?”
杨志因为刚才被众军奚落所以坐的有些远,不过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已经看在眼中,此刻老都管与他说话,他低头寻思一番,然后开口说道:“既然老都管说了,那就教这他们买些喝吧,不过喝完这酒我们可就得起身赶路了。”
众军健听了杨志这话不由高兴大笑起来,他们怕杨志反悔急忙凑了五贯足钱去买酒吃。
杨志看着那些军汉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他之所以同意这些军汉一是因为老都管的原因,毕竟老都管是蔡府出来的人,刚才他因为生气已经顶撞了这个老头,如果不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恐怕即使这一趟安全到了东京城,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第二点就是因为,他刚才看到了那些卖枣的人买酒喝的经过,他担心酒中有蒙汗药,不过刚才另一桶酒也被卖枣的人喝了一口,也不见这些卖枣的有什么异常,所以杨志心才同意众军喝些酒。
十一个厢军之中,有三五个人拿着钱去找那汉子买酒,然而那卖酒的汉子看了一眼这些厢军,他没有伸手接钱而是摆手说道:“不卖了!不卖了!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
看来这卖酒的汉子还真是记仇,到现在他还记得杨志刚才的话呢,那几名厢军急忙陪着笑说道:“大哥,您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当他刚才是胡言论语不识好人心。”
这些厢军在大名府之中也都是没皮拉脸的人物,此刻陪着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那卖酒的汉子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不卖了,就是不卖了!你们别在与我纠缠!”
“我说你这个汉子!何苦为难他们?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他刚才虽然说错了,不过行走江湖有戒心是好的,又不是故意说你,你也忒认真了点。我看你差不多就得了。”
说话的是卖枣子里的其中一个客人,这人此刻喝的也好了,他见卖酒的汉子还在生气,所以出言相劝。
那卖酒的汉子闻言冷冷说道:“废话,刚才他又没说你。我这是小本买卖,良家百姓,没事被别人说成是那绿林强人,我招谁惹谁了?真是的。”
卖酒的汉子说着就要提着酒桶走,那些军士一看卖酒的要走,他们一哄而上有人给他钱有人抢他手中的酒桶,这卖酒的就一个人,哪里拦的住,他被那些军汉子推搡到一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军汉将酒桶给拎走。
眼看酒被抢走了,卖酒的汉子在那跳脚骂道:“还说别人是强人,我看你们就是强人!哪有这样的客人,我呸!”
然而此刻木已成舟,卖酒的汉子虽然嘴上骂着这些军汉,但是他也没在去抢酒桶,而是坐在一旁等这些军汉把酒喝完。
那些厢军将酒拎到休息的地方之后,他们打开桶盖,却发现没有瓢舀酒吃,于是他们又跑到卖枣的那里陪个小心,问那些人借了两个椰瓢用一用。
那些卖枣的客人也是爽快,他们不但借给了这些厢军瓢,还给这名厢军很多大枣下酒吃,那名厢军感慨遇上了好人,他谢过之后,拿着瓢兜着枣就回来了。
有了瓢之后,这些人自然先要孝敬老都管和杨志,两名厢军各自兜了两瓢酒,叫老都管吃一瓢,杨志吃一瓢。
酒送到杨志那里,他因为之前的事情,又哪里肯吃。而那老都管则不管,他早就口渴难耐,接过瓢就自己先吃了一瓢。
老都管吃完之后,蔡明和蔡阳也各自吃一瓢,这三人吃完酒之后,那些军汉则一发而上。
一众厢军就着大枣喝的爽快,而老都管看了杨志一眼,他见杨志嘴唇干裂,于是要来一个瓢亲自舀了一瓢送到杨志面前说道:“杨提辖,你我都是为大人效力的人,多少喝一些吧,不碍事的。”
老都管亲自送酒,杨志本有心拒绝,但是一者天气太热,二来他也确实口渴难煞,加上老都管亲自来送,他最后对着老都管道了一声谢,接过瓢喝了了一半,老都管见杨志喝了酒,他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笑容道:“这就对了么,杨提辖,这官场之事错综复杂,由不得你半分,有时候委曲求全也并不一定是坏事,喏,在吃两个枣子。”
老都管说着分了几个大枣给杨志吃了,杨志明白老都管话中的意思,那老都管意思是杨志太孤傲了,如今的官场像杨志这样的人可不好混。
老都管与杨志说着一些自己年轻时候在跟着蔡京的事,杨志安静的听着,而那卖酒的汉子见众人已经把酒都吃光了,他将酒桶收了回来挑了空桶,唱着山歌,自下岗子去了。
卖酒的汉子下岗子去了,而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却没有走,他们立在松树傍边,指着杨志他们这一十五人,嘴中说道:“倒了!倒了!”
杨志本来正在和老都管聊天,听到这些人的声音,他心中大惊,他急忙想提枪戒备,然而他刚一站起来,只觉得头有些晕。杨志心想自己多半是中了对方的诡计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他对面的老都管身体摇晃两下朝着地上就倒了下去。
杨志见老都管竟然摔倒了,他心中恐惧,此时此刻的他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眼见着那些厢军一个一个的倒下去,杨志一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他急忙将陀龙枪戳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攀着枪杆不让自己倒下去,然而此刻的他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那七个卖枣的客人见他们已经完全倒下去之后,这些人纷纷从松树林里推出七辆江州车,这些人把车子上的枣子都丢在地上,然后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都装在车子内遮盖好了。
此刻杨志是有力用不出,空有一身好武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金银财宝装走。
杨志想要咆哮,然而声音从他的嗓子出来后却小了很多,此刻的杨志目眦欲裂,而那七人之中为首的一人来到杨志面前,他看着杨志那愤怒的眼神,那人微微一笑对杨志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杨提辖,得罪了。”
这人对着杨志行完礼后,他带着剩下的六个人一直望岗子下面去了,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将生辰纲给拉走,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是万念俱灰,有苦难言。
七人走了之后,杨志也没了力气,他软了身体半跪在地,挣扎不起,那些厢军更是动弹不得,他们喝的都比较多,所以药力比杨志大很多。这些厢军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把这金宝装了去,他们挣不动,说不得起不来。
那七人一路推着小车下了黄泥岗,走到尽头早有两人在那里等候,一人是那卖酒的汉子,另一个则是皮肤有些黝黑的少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何子期,而在他旁边那卖酒的汉子正是白日鼠白胜,何子期见七人从岗子上下来后,他急忙迎了上去。
这七人又是谁呢?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这七个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吴用安排好的,他们早就埋伏在了这里,等着生辰纲路过这里。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他们装成了过往的客商决定智取生辰纲,而那白胜就是这里最关键的一环。
在最初白胜挑酒上冈子时,那两桶酒其实都是好酒,然后由晁盖七个人先吃了一桶,打消杨志等人的疑虑。
而等他们喝完酒故意让阮小二去揭起另一桶酒兜了半瓢吃,这一切都是故意给杨志他们看的,只是叫他们死心塌地认为这桶酒也没事。
等到刘唐喝了酒之后,吴用又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他也装做舀酒喝,然后由那白胜劈手夺了瓢将药倾在桶里,这个便是吴用的计策。可以说吴用不愧是足智多谋之人,能够想出这种计策,属实难得。
何子期此刻迎着了七人,他看着七人的面色各带笑容,于是他不由开口问几人道:“成了么?”
那刘唐是个急性子,此刻大功告成,他自然高兴,只见他拍着胸脯说道:“必须的,学究出的好计策,哪有不成功的。别说是那些人了,就算换成是我,我也得中计了。”
众人听着刘唐自夸不由哈哈笑起来,笑过之后阮小七打趣道:“刘兄,别说换做是你了,你看刚才他们领头的那个人,那副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要不是保正拦着我,我当时就杀了他了,真是便宜了这个狗官。”
“哎,小七,话不可如此说!”晁盖闻言接嘴道:“我看他们领头的应该也是一条汉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做了梁中书的走狗,咱们既然已经取了财宝,何必还要取人性命呢?”
【推荐阅读】 一个死相凄惨的千年女尸,被考古人员挖出后,仍然冤魂未散。当天晚上便将考古实习生刘云送到了唐朝......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