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妇人捂嘴惊呼,李鬼见自家妇人担心,出言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怕,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么。当时他非要杀我。我灵机一动胡乱说他杀我一个,便是等于杀我两个!他便问我缘故。我便假装说家中有个九十岁的老母无人养赡,杀了我,老母定然会饿死!那蠢猪,竟然真的信了我,不但饶我性命,还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去做买卖,你说他蠢不蠢。”
李鬼说的高兴竟然笑了起来,那妇人见他得意忘形,不由道:“说话小点声,家里如今还有别人在呢。”
“别人?谁呀?长什么模样?”李鬼此刻一听家里有人,他不傻这荒山野岭的,他只见到李逵一人,莫非他竟然来了自己家?
李鬼是真的害怕李逵,妇人见他害怕不由小声道:“看你那点出息。还指不定是不是呢。就在方才,家里来了一个黑大汉如今正在院子里。你偷偷去看看是不是他?若真是他时,你去找麻药来,混在饭菜里,到时候麻翻他,我们不但可以拿了他的随身财物,还可以给他绑缚到衙门里领三千贯赏钱。”
李鬼闻言脸上喜形于色,他对妇人竖起大拇指道:“还是夫人高明,你拖住他,我这就去!”
李逵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了,他本就是暴躁脾气,如今早已经忍耐不住,就在李鬼一瘸一拐出门的时候,李逵忽然出现在门口喝道:“你这狗贼,待要往哪里去!”
李鬼看着李逵黑铁她的身影,已然惊得跌坐在地上,李逵一把揪住李鬼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我好心帮你,你却如此害我!今日不杀你天理难容!”
随着他掣出腰刀,一刀将李鬼的脖子上抹了一下,鲜血喷涌而出,李鬼的气管被这一刀给划断了,他咯嗬的发不出声音。
李逵将李鬼的尸体丢在地上,他却带杀那妇人,却找遍了院子也不见那妇人踪影,原来那妇人趁着李逵杀李鬼的时候,从后门一溜烟的跑下山了。
李逵寻不到妇人,他又不解气,回身一刀把李鬼的头颅给剁了下来,推门入屋搜了一些碎银,李逵都拿了,又将自己给李鬼的银子也给收回来。
此刻锅里饭熟,李逵闻着香气将锅盖掀开,只见锅里三升白米饭已经做熟了。
李逵找个碗盛了饭,吃了几口,却无菜肉,很不尽兴,忽然他想起李鬼的尸体,不由笑了起来,他将李鬼的尸体脱到了厨房,拔出腰刀,就在李鬼的尸体上割下了两块肉,清洗干净,李逵就这灶中炭火烧着吃,一面烧一面吃。
三升米饭被李逵吃尽,李鬼的大腿已经是森森白骨,李逵舒服了,于是放了把火,将两见茅屋给点了,自己则提了朴刀继续赶路了。
朱贵与何子期等人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那日他们看到的大火正是李逵放的,二人苦笑,如果当时早来一会追上李逵,或许就没有现在这许多的事情了。
李云听着李逵的话暗暗心惊,他虽然无路可去逼上梁山,但是他毕竟是官府出身,这种吃人肉的行为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场大火,李云曾经带人去看过,仵作检验尸体的时候,还奇怪为什么尸体的腿部没有肉质烧焦的痕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李逵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神色,他继续说着自己的经过,从山中出来后,他便到了沂水县城。
他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取路去了百丈村,他不敢白天明目张胆的进村,所以天黑之后他才偷偷的溜了进去。
按照记忆,他寻到了自己的家中,推开破门闪入屋子里,只看得自己的老娘正坐在床上。
李逵看时,他老娘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已经瞎了,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正问道:“是谁来了?”
李逵忽然哽咽,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哭道:“娘,我是铁牛,铁牛回来了!”
“铁牛?”李逵娘听到这久违的名字不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着李逵道:“我儿,你走了这么多年,你可算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娘,铁牛也想你!”李逵斗大的泪珠不由自主的往下掉,他看着老娘问道:“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李逵娘听到李逵说起自己的眼睛,她叹息道:“你走之后,我每日以泪洗面,眼泪流干,哭瞎了。”
李逵听到这里更加心酸,李逵娘拉着他的手问道:“我儿你如今在何处安身,如今过得如何呀?”
李逵闻言生怕自己说在梁山泊落草为寇,他娘不肯跟他去,所以他撒了个谎说道:“娘,铁牛如今做了官了,今日我回来就是特意来接娘去享福的。”
李逵娘或许是念子心切,今日见了儿子高兴坏了,所以她并不曾多想自己的儿子又如何能做得了官,“那敢情好!只是我们怎么去?”
“儿背你到县城,然后雇辆车,咱们坐车去。”李逵说着就要背上他的老娘走,李逵娘不由说道:“要不等等你大哥吧,他在别人家当长工,应该也快回来了。你们哥俩个商量商量。”
李逵什么身份,他是梁山强寇,这种事情天底下穿的沸沸扬扬,他哥久在富强家做长工,见过很多世面,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可不像他老娘那么好骗,李逵怕穿帮直接背上老娘道:“等他做什么,咱们娘两个去,不带他!”
李逵一边说着一边背着老娘就往外走,这个时候,院子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人提着一罐子饭走了进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逵的哥哥李达,二人四目相对,李达愣住了,还是李逵反应快,他对李达道:“哥哥,多年不见!”
听到李逵的话李达反应过来了,他丢了饭跑过来骂道:“你这厮回来做什么,还嫌连累祸害我们不够么!”
李逵娘在李逵的背上,他听着大儿子骂自己的小儿子,她不高兴道:“老大,你说啥呢?你两个是亲兄弟,如今铁牛已经做了官,特意来家里接我去享福呢。”
李达见自己的老娘竟然帮着李逵说话,他不由急道:“娘呀!这种屁话你也信!他是个什么德行您不知道么?当初他杀了人跑了,害的我披枷带锁,受了万千的苦。如今他可是落草梁山泊的贼人,劫了法场,闹了江州。前日江州行文到此,着落原籍追捕他,要不是东家替我求情帮我上下使钱,如今我已经被他连累的进了大牢了!”
李逵被哥哥拆穿了实情,他索性直接说道:“哥哥,要不然你和我一同上山去快活,好过在这里受窝囊气!”
李达怒极反笑,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还忽悠他做贼,他又气又怒以手指着李逵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怒转身出了院子。
李逵见李达竟然走了,他不明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李逵老娘在背上问道:“儿啊,你真的做了贼?”
李逵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就认了,李逵老娘闻言叹息道:“做贼也好,总强似被人欺负!你哥哥生性懦弱,如今他走了必然是喊人去了。”
听老娘如此说,李逵心中一愣,他虽然不怕,但是这次来只是为了接老娘上山去,如果被纠缠住,他恐怕无法带老娘一起走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背着老娘出了院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哥哥也不容易,他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子反身回到屋子,将银子放在床上显眼的位置,也算弥补一下这么多年对大哥的亏欠了。
放了银子,李逵背着老娘出村望小路里便跑,而他老娘说的对,李达果然是去喊人捉拿李逵。
然而等李达带着人回来的时候,李逵早已经不知去向,他进了屋看到床上那五十两银子,李达心中一酸,不由哭了起来。
那些跟他来的人见李逵不在,李达又只顾哭,这些人也无奈只能由人去县城通知捕快,剩下的都各自散了。
而李逵背着老娘,他怕哥哥领人赶上来,他便一头钻入沂山之中,此刻天色又黑,他走的又是山路,所以东走西走摸黑前进。
这山林之中,李逵倒也认得,他从小就顽劣不堪,所以时常往山里钻,虽然十多年未曾回家,但是山路是不会变的,索性他还记得怎么走。
还好今日星明月朗,李逵钻山跃岭也不至于担心失足掉下山崖去,走了一个时辰,李逵就听老娘在背上说:“儿啊,为娘口渴的厉害,你去给为娘讨口水喝吧。”
李逵老娘双目失明,她并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而李逵闻言说道:“娘,我们现在这里荒无人烟,只有过了前面那道岭子才有人家,您且忍一忍。”
然而李逵老娘中午吃了干饭又半日未曾饮水,口渴的难受,李逵见老娘捱得难受,他背着老娘到岭上。
李逵来到一颗松树下,他将老娘放到树边的一块大青石上道:“娘,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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