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过,最前面的百姓已经被砍倒在地,石勇与杜迁看时,原来是李逵不知怎么出来了,此刻他轮起两把板斧,朝着准备救火的百姓砍去。
那些百姓看到死人了,又看到李逵穷凶极恶的模样,这些人终于信了,他们发生喊,抬了梯子水桶,立刻一哄都走了。
李逵还待要追,石勇与杜迁二人急忙拦住李逵道:“兄弟别冲动,宋大哥不是吩咐过了么,不要杀城中百姓。”
李逵被二人劝住,这才作罢,这个时候宋江等人的大队伍也从巷子里出来了。
宋江走在队伍的前面,他知道黄文炳不在这个镇子上,在侯健给他的情报里,已经说明了。
但是他依然要来,他要杀光黄府的人,宋江一直都明白,做人一定要狠,一旦有人欺负你侮辱你,你就要想尽办法的千倍百倍的还回去。只有这样,那些侮辱你的人才会害怕。
“弟兄们快点,那可是黄大人的府邸。还有二林你去喊周围的百姓一起出来救火,他们都死了还是瞎了,这么大的火看不见么?”
众人还未曾走出巷子,人语声已经由远及近,宋江等人停下脚步,听着声音应该是无为军剩余的那些甲士了。
花荣已经弯弓搭箭瞄准了巷子的出口,很快脚步声近了,随着杂乱无章的脚步骤然停止,两方人马就这样在巷子里相遇了。
百夫长姓果,名金标,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姓,他如今快四十岁了,有儿有女,在无为军中当了一名百夫长。
家里人都以他为荣,指望着他的俸禄来生活,然而从今天之后,这些他再也无法顾虑了。
两方经过短暂的对视,花荣松开了拉弦的手,箭如流星瞬间将郭金标射刀在地。
这么近的距离,箭矢直接穿透果金标的额头,箭从他的后脑钻出又将他身后的一名甲士射倒。
花荣一箭之后,那些甲士惊呆了,他们只是来灭火的,所以并没有穿甲拿兵器,而梁山这面刀枪剑戟强弓硬弩。
随着果金标的尸体倒地,剩下的那些无为军转身就跑,然而他们来了就注定走不出这条巷口。
李逵,石勇,杜迁三人为首堵住了巷子口,前后夹击,瞬间这一百多甲士惨死在这条不宽的巷子里。
杀了这些甲士,梁山人马迅速撤离,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们默默无闻,他们无需铭记。除了他们各自的家人会记着这些人,剩下的即便是帝国也不会铭记他们。
晁盖等人来到城门处,守门的甲士已经被石勇与杜迁二人解决了,李逵直接一斧子砍断了铁锁将城门打开。
众人抬着从黄文炳家得来的金银出了城来到江边,江边有阮氏三雄,张横,和二童守着船。
此刻两方队伍合做一处,将从黄文炳家抢出来的财物扛抬上船。这一次宋江杀了黄府满门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只是他心中仍然有恨,这些人命其实不抵黄文炳一人之命,然而此次杀不成黄文炳,再想杀他恐怕也很难了。
不过这样也好,杀了他一家老小,或许比直接杀了他更让其痛苦。宋江如是想着,一挥手大船重回揭阳镇。
而另一面江州城里,许多百姓都走上了街头城墙。无为军离江州城不算远,也就十多里的路程。
此刻城中的百姓纷纷眺望无为军的方向,那里大火在黑夜里异常刺眼,整片天空仿佛都被烧红了一般。
江州府衙内,黄文炳正在与他商议昨日梁山劫法场的事情,忽然一名仆从急匆匆的来到内堂禀告蔡九说无为军不知怎么起了大火。
黄文炳昨日跑回去之后,听说梁山人马都走了,他才敢回到江州城,今日他从无为军出来,如今听说无为军大火,他心中慌了起来,此刻他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蔡九本来正在和他议事,见他不在状态,索性让黄文炳回家去看一看。黄文炳得了蔡九准许之后,急忙拱手谢恩道:“多谢大人体谅,卑职这就先回去了!”
黄文炳慌慌张张的从府衙之中出来,此刻天色黑如墨,而只有无为军的方向一片通红。
黄文炳带了从人,叫开城门,急急忙忙的就下了船,望无为军而去。此刻的他并没有往梁山那里想。
梁山人马昨日闹了一阵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按黄文炳的猜测,梁山的人已经回梁山去了。
毕竟此处不是梁山泊的地盘,停留过久,必然会被官军围困,所以以常理来说,梁山人马必然会走。
这是黄文炳的推测,也是他为什么出现在江州城府衙的原因,他认为梁山人马已经走了,安慰蔡九大可不必担心。
黄文炳乘坐的是一艘官船,是蔡九给他的特权,他下了船,目光看着无为军的方向,那里得火势依然猛烈,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映得整个江面上都红了。
划船的艄公也是公门之中的人,他也认得黄文炳,此刻他一面划动船桨一面对黄文炳说道:“黄通判,我在这江面上看了半天,这火真猛啊。”
黄文炳心里很慌也没搭理他,而那艄公也不嫌尴尬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瞅着这火似乎是从北门那块烧起来的,这么半天过去了,也没见小,也不知道是啥被点燃了,这么耐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文炳闻言心中更加慌乱了,他家就住在北门附近,这火千万别烧到他家就是了,这些年他可攒了不少钱,如果被付之一炬,他这些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黄文炳此刻担心的是他的财务,浑然不知自己的家人已经满门死绝。无论是他的发妻还是他的幼子如今已经全部葬身火海之中。
此刻已经走了一半,黄文炳越发着急,这个时候忽然江面之上迎面而来一艘小船。
看那小船的方向,应该是从无为军来的,黄文炳忧心家中情况,他急忙起身冲着那艘小船喊道:“船家,可是从无为军出来的?”
那艘小船未曾停下,而船头上有人回答道:“正是。”
黄文炳闻言立刻又问道:“可知失火的是北门的谁家么?”
此刻两只船已经快要擦肩而过,而两艘船上的人也都彼此看清了对方,小船的船头站着的那个人,皮肤很白,他回道:“是北门处黄通判的家。听说他家得罪了梁山人马。如今已经被满门杀尽,这把火多半是梁山的人马为了毁尸灭迹放的吧!”
“什么?梁山的人?他们不是已经走了么?这怎么可能?”黄文炳此刻如遭雷击,他晃晃悠悠险些没从船上栽进水里,还好仆人及时扶住了他。
仆人看着黄文炳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急忙安慰黄文炳道:“通判大人,别听他胡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一定呢?”
小船上的人听到仆人口中通判大人这几个字后,那船头的汉子眼睛忽然亮了,就在两船将要错开之际,那汉子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拴着铁链子的短剑,只见他随手一甩,短剑朝着官船急射而来,一下钉入官船的船邦里。
这一下官船瞬间就动不了,而那汉子欺身直接跳到官船的船头,他居高临下看着船上的人问道:“适才听闻通判大人,可是无为军的黄通判,黄大人?”
这汉子目光盯着黄文炳等人,而仆人见对方竟然穿着普通竟然上了官船,他不由怒斥道:“你是什么人,也敢上官船?这船可是知府大人特意给黄大人的。真是哪里来的土狍子,不知天高地厚,赶紧下去,下去。”
仆人骂骂咧咧就要将这个不请自来的汉子给赶走,而那汉子不以为意,他只是盯着黄文炳看。
黄文炳骤闻噩耗,已经完全呆滞了,不过眼前的汉子让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起身就往船后走。
然而等他来到船后,那里早就站着一个人了,此刻那人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黄文炳知道事情不对了。然而一切都晚了,前船处,仆从已经被船头的汉子一嘴巴打倒了。
而船尾的这位,也不回答黄文炳的问话,直接上前揪住黄文炳的头发三下两下给他捆住了。
这两人船头的是浪里白条张顺,船尾的是混江龙李俊。这二人奉了宋江的命令在这条水路上巡逻,以防官军杀来,好能及时退走。
本来吧二人接了这个任务后,还有些怨言,毕竟别人都去黄府之中大杀特杀,而他们俩只能在江面上看热闹。
本来二人也没打算江面上真的会有人来,毕竟如这半夜三更的,谁没事儿会在这江面上吹凉风啊,不过最后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船来了。
二人听到动静后,本来就是查看一番,看一看是不是官军来了,当发现对方只有一艘船之后,二人也没多想,要不是那个仆人说起了通判大人这几个字,恐怕他们已经就放对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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